庞葱要陪着魏国太子去邯郸做人质,临行前特意来见魏王。他搓着手,斟酌着开口:"大王啊,要是现在有个人跑来说集市上出现老虎,您信不信?"
魏王正倚在凭几上剥橘子,头也不抬:"开什么玩笑,当然不信。"
"那要是两个人都这么说呢?"庞葱往前凑了半步。
魏王把橘子瓣扔进嘴里,眉头皱了皱:"这...倒是让人有点犯嘀咕。"
"要是第三个人也信誓旦旦说看见老虎了呢?"庞葱盯着魏王的眼睛。
魏王拍掉手上的汁水,坐直身子:"众口铄金,那寡人自然就信了。"
庞葱突然跪倒在地,衣摆扫过青砖:"可集市上明明没有老虎啊!三个人说来说去,假的也成了真的。邯郸离咱们大梁比集市远多了,背后议论微臣的,恐怕不止三个人啊!"他说着抬起头,眼圈发红。
魏王摆摆手:"寡人心里有数。"
等庞葱陪着太子启程后,那些谗言就像秋后的蚂蚱,一茬接一茬往魏王耳朵里蹦。后来太子结束质期回国,庞葱果然再也没能见到魏王。宫门前的梧桐叶黄了又绿,到底没等来召见的诏令。
庞葱与太子质于邯郸,谓魏王曰:“今一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否。”“二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寡人疑之矣。”“三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寡人信之矣。”庞葱曰:“夫市之无虎明矣,然而三人言而成虎。今邯郸去大梁也远于市,而议臣者过于三人矣。愿王察之矣。”王曰:“寡人自为知。”于是辞行,而谗言先至。后太子罢质,果不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