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阳在遥远的三川之地服劳役，日日望着东方的云霞发呆。那是个暮春时节，河岸边的芦苇抽出了嫩绿的新叶，野鸭成群结队地在浅滩上觅食。每当夕阳西下时，炊烟就从远处的村落袅袅升起，让他想起故乡新郑城中母亲做的黍米饭。
他的脚上磨出了厚厚的老茧，手掌也裂开了道道血口子。这天傍晚收工后，他蹲在河边洗手，冰凉的河水刺得伤口生疼。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看见好友足强踩着松软的泥土朝他走来，衣襟上还沾着赶路时蹭到的草屑。
"听说王上最近要为太子选伴读。"足强蹲下身，往河里扔了颗石子，激起一圈涟漪，"你父亲当年可是王上的老师。"韩阳闻言猛地抬头，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滴落。足强凑近些压低声音："我有个主意......"
次日清晨，薄雾还未散尽，足强就站在了韩王宫的台阶下。他整了整被露水打湿的衣襟，对守卫说："劳烦通禀，三川来的信使有要事相告。"殿内的青铜兽炉吐着淡淡的青烟，韩王正在用早膳，筷子夹着的腌菜突然掉在了案几上。
"三川已经归心了，大王知道吗？"足强跪坐在席上，眼睛却悄悄观察着韩王的表情，"那些服劳役的公子们，可都在帮着稳固民心呢。"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三川特产的青玉，"这是百姓们托我献给大王的。"
韩王摩挲着温润的玉石，忽然想起去年祭祀时太卜说的话。他放下玉器，对侍从挥了挥手："去把在三川服役的公子们都召回来吧。"窗外，一只布谷鸟正在新发的柳枝上啼叫，春天确实到了该团聚的时候了。
韩阳役于三川而欲归，足强为之说韩王曰：“三川服矣，王亦知之乎?役且共贵公子。”王于是召诸公子役于三川者而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