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阴云密布的午后，齐王宫里的青铜灯盏都点了起来，照得殿内明晃晃的。祝弗站在殿中央，额头上的汗珠在灯下闪着细碎的光。他说话时总是不自觉地搓着手指，声音却异常坚定："大王，现在把周最赶走，重用我祝弗，再让吕礼当相国，这可是向秦国示好的好机会啊。"
齐王斜倚在矮几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青铜酒樽。樽里的酒早就凉了，浮着一层细碎的泡沫。他抬眼看了看祝弗："接着说。"
"秦国要是得了天下，第一个要打的就是咱们齐国。"祝弗咽了口唾沫，袖口已经被他攥得皱皱巴巴，"可要是咱们和秦国联手，赵国就该坐不住了。他们一害怕，肯定要急着出兵做样子给秦国看。"
殿外突然滚过一声闷雷，祝弗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到时候秦国借着赵国来攻的机会，反过来和咱们一起打赵国——这道理明摆着，秦国不可能拒绝这样的好事！"
齐王突然笑了，眼角挤出几道细纹。他端起酒樽抿了一口，冰凉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去："所以你的意思是..."
"用我祝弗，就是断了天下人讲道理的路子。"祝弗说完这话，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肩膀都塌了下来。他知道这话说出去，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雨终于落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殿外的青石板上。那声音大得盖过了齐王放下酒樽时"叮"的一声轻响。
齐听祝弗，外周最。谓齐王曰：“逐周最、听祝弗、相吕礼者，欲深取秦也。秦得天下，则伐齐深矣。夫齐合，则赵恐伐，故急兵以示秦。秦以赵攻，与之齐伐赵，其实同理，必不处矣。故用祝弗，郤天下之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