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傍晚,天边的火烧云红得刺眼,薛公府邸的梧桐树下,谋士正压低声音说着要紧事。他搓着手指上的玉扳指,青砖地上投下两道拉长的影子。
"您想想,"谋士凑近半步,衣袂带起一阵薄荷香,"周最明明对齐王忠心耿耿,却因为祝弗的谗言被赶走。如今吕礼当上相国,整天就琢磨着怎么巴结秦国。"树梢的蝉突然尖鸣起来,惊飞了几只麻雀。
薛公摸着下巴上新冒的胡茬,茶盏里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谋士见状更着急了,竹简在手里攥得咔咔响:"要是齐秦真联了手,祝弗和吕礼还不得骑到您头上来?周最在齐国经营多年,秦国人哪会真心看重您啊!"
暮色渐浓,侍从悄悄点起了青铜灯。跳动的火光里,谋士突然拍案:"不如现在就调兵北上!联合赵国制约秦魏,再把周最这枚棋子握在手里。"他蘸着茶水在案几上画线,"既破了齐王的算计,又能震慑其他诸侯。等齐国没了秦国撑腰——"
窗外传来打更声,谋士猛地收住话头。最后几个字像刀尖划过绸缎:"到时候祝弗不跑才怪,看齐王还能指望谁?"灯花啪地爆响,薛公盯着墙上晃动的影子,茶已经凉了。
谓薛公曰:“周最于齐王也而逐之,听祝弗,相吕礼者,欲取秦。秦、齐合,弗与礼重矣。有周齐,秦必轻君。君弗如急北兵趋赵取秦、魏,收周最以为后行,且反齐王之信,又禁天下之率。齐无秦,天下果,弗必走,齐王谁与为其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