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阴云密布的午后，咸阳宫的大殿里弥漫着檀香的气息，青铜灯盏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秦惠王嬴驷紧握着案几边缘，指节都泛了白。他盯着案上那卷被揉皱的帛书，那是刚从赵国传来的密报。
"苏秦这个骗子！"嬴驷突然拍案而起，震得案上的竹简哗啦作响。他额角的青筋暴起，声音里带着压抑已久的怒火："用他那点小聪明，在东山诸国之间来回游说，串通起来欺我大秦！赵国仗着人多势众，先派苏秦带着厚礼去结交诸侯。这些诸侯就像一群拴在一起的鸡，连睡觉都不能同时歇下，怎么可能真心结盟？"
殿内侍立的宫人们都屏住了呼吸，连烛火似乎都静止了。嬴驷来回踱步，锦缎衣袍摩擦发出沙沙声。他忽然停下脚步，转向一直沉默的寒泉子："寡人忍这口气已经很久了。我打算派武安君白起去给这些诸侯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明白背叛大秦的下场！"
寒泉子捋着花白的胡须，目光沉稳如古井。他注意到君王眼中跳动的怒火，却还是缓缓摇头："大王，攻城略地，确实该派武安君。但若是要妥善处理邦交，让诸侯心悦诚服..."老人顿了顿，丝绸衣袖在微风中轻轻摆动，"臣以为，客卿张仪更为合适。"
嬴驷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他望着殿外渐沉的暮色，几只归巢的乌鸦掠过宫墙。终于，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就依先生之言。"
秦惠王谓寒泉子曰：“苏秦欺寡人，欲以一人之智，反覆东山之君，从以欺秦。赵固负其众，故先使苏秦以币帛约乎诸侯。诸侯不可一，犹连鸡之不能俱止于栖之明矣。寡人忿然，含怒日久。吾欲使武安子起往喻意焉。”寒泉子曰：“不可。夫攻城堕邑，请使武安子。善我国家使诸侯，请使客卿张仪。”秦惠王曰：“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