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春天,薛地的桃花开得正艳,齐王正打算将这片富庶的土地封给田婴。消息传到楚国,楚王气得拍案而起,大殿里的烛火都被震得摇晃起来。
"好个齐国!"楚王涨红了脸,手指节捏得发白,"竟敢在我眼皮底下封地?"他当即下令整顿兵马,准备给齐国点颜色看看。
齐王得知楚国的动静,心里直打鼓。封地的诏书才写到一半,笔尖上的墨汁都凝住了。这时公孙闬撩开帐幔走了进来,看到案几上摊开的绢帛,心里便明白了七八分。
"大王可是在为封地之事忧心?"公孙闬行过礼,声音不紧不慢,"其实这事成与不成,关键不在齐国,而在楚国。"
田婴正在后院修剪一株新栽的梅树,听说公孙闬要出使楚国,剪枝的银剪"咔"地停在半空。"那就全仰仗先生了。"他转身时,一片花瓣正好落在肩头。
郢都的宫殿里熏着兰草香,公孙闬不卑不亢地站在楚王面前。"大王可曾想过,为何鲁国、宋国对楚国毕恭毕敬,唯独齐国敢不买账?"他故意顿了顿,"正因为齐国强大啊。"
楚王眯起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青铜酒樽上的纹路。
"如今齐国要割地封赏,这不正是自断臂膀吗?"公孙闬的声音像掺了蜜,"大王若阻止此事,反倒帮齐国保全了实力。"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这是薛地的舆图,您看看这水陆要冲......"
楚王突然哈哈大笑,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妙!就让田婴去做他的薛公吧。"他举起酒樽一饮而尽,琥珀色的酒液顺着胡须滴落在蟒袍上。
当驿马带着楚王不再干涉的消息回到临淄时,田婴正在试穿新制的诸侯礼服。阳光透过窗棂,照得礼服上的金线闪闪发亮。
齐将封田婴于薛。楚王闻之,大怒,将伐齐。齐王有辍志。公孙闬曰:“封之成与不,非在齐也,又将在楚。闬说楚王,令其欲封公也又甚于齐。”婴子曰:“愿委之于子。”
公孙闬为谓楚王曰:“鲁、宋事楚而齐不事者,齐大而鲁、宋小。王独利鲁、宋之小,不恶齐大,何也?夫齐削地而封田婴,是其所以弱也。愿勿止。”楚王曰:“善。”因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