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浑离开周地时,天色微阴,风卷着尘土掠过官道。他与两位同伴并肩而行,一路向南朝着楚国方向前进。三人风尘仆仆,终于在某个暮春时节抵达了楚国边境的新城。
新城令正在衙署批阅竹简,忽闻外头传来清脆的铜铃声。他抬头望去,只见一位风尘仆仆的士人正拱手而立。城浑的衣袂上还沾着旅途的尘土,但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大人,"城浑的声音不疾不徐,"郑国、魏国对楚国而言,不过是柔弱的邻邦。可秦国,却是楚国真正的劲敌啊。"他说着,手指在案几上轻轻划过,仿佛在勾勒地图,"如今楚国用上梁来应对弱小的郑魏,却用薄弱的新城来防备强大的宜阳。这就像......"他顿了顿,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就像蒲反与平阳相距不过百里,秦军一夜之间就能偷袭得手,连安邑都来不及反应。"
新城令的眉头渐渐皱起,手中的竹简不知不觉放了下来。窗外传来几声鸟鸣,衬得室内更加安静。
"现在边境最需要倚仗的,可不是江南泗上那些地方。"城浑的声音忽然压低,"若是大王能将新城设为主郡......"他的指尖在案几上轻轻一叩,"对边防守备可是大有裨益。"
新城令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他猛地拍案而起,竹简哗啦一声散落在地。"先生此言极是!"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没过几日,新城令就备好了四匹骏马拉的华车,又准备了五百金,亲自送城浑前往郢都。车轮碾过官道的声响渐行渐远,扬起一路烟尘。
楚王宫中的烛火将城浑的身影拉得很长。当他将新城之策娓娓道来时,楚王的手指一直在王座的扶手上轻轻敲击。最终,那敲击声停了下来。
"准奏。"楚王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就这样,新城被正式设为楚国的主郡,边防守备从此焕然一新。城浑站在殿外,望着新城方向升起的朝阳,嘴角浮现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城浑出周,三人偶行,南游于楚,至于新城。城浑说其令曰:“郑、魏者,楚之耎国;而秦,楚之强敌也,郑、魏之弱,而楚以上梁应之;宜阳之大也,楚以弱新城围之。蒲反、平阳,相去百里,秦人一夜而袭之,安邑不知;新城、上梁相去五百里,秦人一夜而袭之,上梁亦不知也。今边邑之所恃者,非江南泗上也。故楚王何不以新城为主郡也?边邑甚利之。
新城公大说,乃为具驷马乘车五百金之楚。城浑得之,遂南交于楚,楚王果以新城为主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