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悄悄对建信君说:"您能侍奉大王,靠的是这张俊俏的脸蛋儿;那葺能侍奉大王,凭的可是满肚子学问。可这人啊,脸蛋会老,学问却越攒越多。等哪天您容颜老去,人家学问更精,您这位置可就悬喽。"
建信君听得手里酒樽一颤,急声问道:"这可如何是好?"那人凑近耳语:"您看两匹千里马并驾齐驱,跑不出五里地就得累趴下。可要是只让一匹马驾车,不但不累,还能跑更远的路。不如您让葺单独处理朝政,把邯郸城的内务外交全压给他——对内要打理国事,对外得周旋诸侯。等把他累得喘不过气时,您再在大王跟前说两句,给他加派更重的差事..."说着做了个折断的手势,"这车轴啊,迟早得断。"
建信君整了整衣冠,郑重向说客行礼。转头就进宫见赵王,把葺夸得天花乱坠。赵王果然给葺加官进爵,派下的差事堆得像小山。不出一年,这位能臣实在扛不住,连夜卷铺盖逃出了邯郸城。
或谓建信:“君之所以事王者,色也。葺之所以事王者,知也。色老而衰,知老而多。以日多之知而逐衰之色,君必困矣。”建信君曰:“奈何?”曰:“并骥而走者,五里而罢;乘骥而御之,不倦而取道多。君令葺乘独断之车,御独断之势,以居邯郸;令之内治国事,外刺诸侯,则葺之事有不言者矣。君因言王而重责之,葺之轴今折矣。”建信君再拜受命,入言于王,厚任葺以事能,重责之。未期年而葺亡走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