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秋意渐浓的日子,齐王正在宫中议事。殿外的梧桐叶已开始泛黄,风一吹,便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絮语。
淳于髡踏着落叶走进大殿,他的衣袍上还沾着晨露的湿气。齐王抬眼看他,问道:"先生此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淳于髡深深一揖,缓缓说道:"大王可曾听说过韩子卢和东郭逡的故事?"
齐王眉头微皱,手中的玉杯停在半空:"愿闻其详。"
"韩子卢是天下跑得最快的猎犬,东郭逡是世间最狡猾的野兔。"淳于髡的声音不紧不慢,"有一次,韩子卢追着东郭逡跑,绕着山跑了三圈,翻过五座山岭。兔子在前面拼命逃,猎犬在后面死命追,最后都累得精疲力尽,双双倒毙在路边。这时来了个农夫,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它们都捡走了。"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铜漏滴答的水声。齐王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若有所思。
淳于髡继续道:"如今齐国与魏国相持不下,将士们疲惫不堪,百姓们也苦不堪言。臣担心,要是再这样僵持下去,秦国和楚国就会像那个农夫一样,坐收渔翁之利啊。"
齐王的脸色渐渐变了。他放下玉杯,杯底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窗外,一片梧桐叶打着旋儿落下来,正落在殿前的石阶上。
"先生说得对。"齐王长叹一声,"传令下去,撤军休整。"
淳于髡微微一笑,眼角泛起细纹。他知道,这场无谓的征战终于可以停下了。殿外的风似乎也变得轻柔了些,带着初秋特有的清爽。
齐欲伐魏。淳于髡谓齐王曰:“韩子卢者,天下之疾犬也。东郭逡者,海内之狡兔也。韩子卢逐东郭逡,环山者三,腾山者五,兔极于前,犬废于后,犬兔俱罢,各死其处。田父见之,无劳倦之苦,而擅其功。今齐、魏久相持,以顿其兵,弊其众,臣恐强秦大楚承其后,有田父之功。”齐王惧,谢将休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