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朝堂上，田莘之搓着手心，额角渗出细汗。他偷眼瞧着秦惠王案前跳动的烛火，清了清嗓子道："大王啊，老臣这心里头总打鼓，就怕您重蹈当年郭君的覆辙。"
他见惠王搁下竹简，赶忙凑近两步："当年晋献公想打虢国，可忌惮着虢国有位叫舟之侨的贤臣。那荀息就出主意说，《周书》上讲'美女能让人闭口'，于是给虢君送去歌姬舞女。"田莘之边说边比划，"那舟之侨劝谏，虢君捂着耳朵不听，最后舟之侨气得甩袖子走人。晋国这才发兵，轻轻松松灭了虢国。"
殿外秋风卷着落叶拍打窗棂，田莘之裹紧衣襟继续道："后来晋献公又想打虞国，又怕宫之奇碍事。荀息又翻出《周书》说'美男能让老臣失势'，就给虞君送去俊美少年。"他摇头叹气，"那少年整天在虞君耳边说宫之奇坏话，宫之奇劝谏不成，连夜逃走了。晋国不费吹灰之力，又把虞国给吞了。"
田莘之突然扑通跪下："如今咱们秦国称王，能威胁大王的只有楚国。楚国知道横门君善战、陈轸多谋，故意怂恿张仪带着五国使节来秦。"他急得直拍地板，"那张仪一来，准要诋毁这二位能臣！大王您可千万别上当啊！"
正说着，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仪风尘仆仆闯进来，袍角还沾着泥点子。他草草行礼就指着陈轸嚷嚷："此人里通外国！"秦惠王猛地拍案而起，案上砚台震得跳起来，墨汁溅在竹简上晕开一片乌云。
田莘之为陈轸说秦惠王曰：“臣恐王之如郭君。夫晋献公欲伐虢，而惮舟之侨存，荀息曰：‘周书有言，美女破舌。’乃遗之女乐，以乱其政。舟之侨谏而不听，遂去。因而伐郭，遂破之。又欲伐虞，而惮宫之奇存。荀息曰：‘周书有言，美男破老。’乃遗之美男，教之恶宫之奇。宫之奇以谏而不听，遂亡。因而伐虞，遂取之。今秦自以为王，能害王者之国者，楚也。楚知横门君之善用兵，与陈轸之智，故骄张仪以五国。来，必恶是二人。愿王勿听也。”张仪果来辞，因言轸也，王怒而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