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植上
卫公的平泉山庄里,有两株稀罕的花木,一株开着鹅黄色花朵的黄辛夷,另一株是叶子散发着幽香的丁香。
都胜花可真是稀奇,叶子颜色层层叠叠,像是两重衣衫裹着。几片叶子向上卷曲,活像芦苇刚抽出的嫩穗,花蕊嫩黄,叶片纤细。
那提心花更是妙,叶子也是两重。外层的叶子向内卷曲,中心抽出一根细茎,约莫一寸多高。叶子顶端分出五片细瓣,像丝带般柔软,瓣中藏着花蕊。茎上还点缀着黄色小叶。
月溪花长得像溪边野草,叶片细长,浅黄色的花朵四瓣舒展,青色的花蕊点缀其间。花开得最盛时,那模样活像带着棱角的柿叶。这花出自蒋山。
溪荪的模样像野生的高良姜,偏偏爱长在水里。茆山深处才能见到它的踪影。
山茶花远看像海石榴,产自溪三。蜀地也有栽种。
贞桐的枝条末端会抽出赤黄色的新条,这些枝条分三层对生。花朵大如茄子花,明艳的黄色,一根茎上能开五六十朵,热闹得很。
俱那卫的叶子像竹叶,三根茎为一层。茎顶分出的枝条和贞桐很像,花朵小巧,类似木槲。也是溪三的特产。
瘴川花和海石榴有几分相似,五朵一簇。叶子狭长重叠,稳稳托着花朵。这花色堪称天下第一,连蜀地最艳丽的花朵都比不上。产自黎三的按辔岭。
木莲花的叶子像辛夷,花朵却似莲花,颜色相近。忠三鸣玉溪边常见,邛三也能见到。
牡溪的叶子大如苦竹叶,叶脉清晰得像用笔描出来的。花带着三片叶子,叶尖分叉,表面浅黄,靠近分叉处泛着浅红。花有六瓣,洁白如雪,花心凸起像荔枝,颜色和叶子相映成趣。婺三的山里才有这稀罕物。
簇蝶花的花朵聚成一团,花蕊像莲蓬,颜色如同褪了色的胭脂。温三的人最熟悉这花。
山溪的叶子像麻叶,细小的花朵和叶子都是黄色,一簇簇生长,像极了慎火草。丹阳山里偶尔能寻见。
那伽花的模样像早春无叶的花,洁白的花瓣,金黄的花心,六瓣舒展。这是漂洋过海来的舶来品。
南安有种人子藤,藤蔓鲜红,顶端生着尖刺,结的果子像小人儿。昆仑山人烧这藤来诱捕大象,在中原更是难得一见。
三赖草金光闪闪,长在高崖上。传说老子用弩箭射过它,这可是驱邪药里最灵验的一味。
卫公说过:"溪花三月开放,花色明黄不带一丝白。"大庾的诗里都夸溪花耐得住日晒。可张曲江偏说什么"溪花秋皎洁",真是胡说八道。
要说树木的根,最牢固的当属柿树,老百姓都管它叫"柿盘"。
曹三和扬三淮口出产一种夏梨,滋味独特。
卫公还提过:"滑三的樱桃,十二枚排起来就有一尺长。"
韦绚说:"湖南有种灵寿花,几个花蒂簇拥着开放,花心向着太阳,红艳艳的。春秋两季都开花,可不是做拐杖的那种灵寿木。"
他又说:"衡山祝融峰下的法华寺,有石榴花形如心状,花色鲜红。也是春秋两季都开花。"
卫公回忆道:"衡山原本没有荆棘,满山草木,没有一种会伤人。当年在江南为官时,发现当地本无荆棘,润三的仓库若要加固墙缝,不过插些蔷台枝条罢了。"
卫公珍藏着一幅蜀地花鸟图,上面画的草花有金粟、石阚、水礼、独角将军、药管等。石阚的叶子尤为奇特,根茎像棕榈叶。一般树木叶脉都是一条主脉,唯独溪叶有三条。最近发现菝葜也是三脊叶脉。
莼菜的根做的羹汤堪称一绝,江东人管它叫"莼龟"。
王旻说过:"萝蓄的根和茎,生熟吃都很清凉。"
重台朱心的样子像桑树,南方人叫它"桑心"。
金松的叶子像麦门冬,叶脉中有一道金线般的纹路。产自浙东,台三尤其多见。
卫公讲过一个奇事:"回讫草会像鼓一样发声,等到灾难来临,它真能当菜充饥。"
江淮一带有种孟娘菜,和肉一起煮特别鲜美。
还有青三的防风子,长得和毕拨几乎一样,容易混淆。
太原晋祠的冬天,水底还长着苹草,冻不死。吃起来味道极佳。
卫公说:"蜀中的石竹会开碧绿色的花。"
他还提起:"贞元年间牡丹就金贵了。柳浑有诗说'近来无奈牡丹何,数十千钱买一颗。今朝始得分明见,也共戎葵校几多。'"成式还见过卫公收藏的冯绍正画的鸡图,那时候画里就已经有牡丹了。
卫公的庄园里,曾经有株并蒂木芙蓉。
卫公提醒过:"金钱花看久了伤眼睛。"
叶台树,北方人叫它"猴郎达树",因为树皮光滑,猴子都爬不上去。北方这种树能长得极大,有的一圈要几个人才能合抱。
卫公说过:"甜石榴又叫天浆,能解乳石之毒。"
东都有个胜境叫三溪。如今张文规的庄园靠近溪边,有株石竹长了树瘤,现在已经有李子那么大了。
麻黄在茎端开花,花朵小而黄,成簇生长。果实像覆盆子,可以吃。冬天枯死如野草,来年春天又返青。
太常博士崔硕说:"汝西有条练溪,岸边多奇特的柏树。到了深秋,叶子会合拢,当地人叫它合掌柏。"
洛阳卖花木的人说:"嵩山深处曾经有碧色玫瑰,如今已经绝迹了。"
崔硕还转述常卢潘的话:"衡山有种石头,名叫怀石。"
三色石楠花是衡山特产,叶子有绿、碧、白三色,花朵大如牡丹,也有只长叶不开花的。
卫公区分过:"二鬣松和孔雀松是两种。"还说:"要想让松树不长高,用石头压住它正下方的根,就不用等千年才能见到矮松了。"
东都敦化坊有户人家,太和年间院里有株木兰树,花色深红。后来溪三观察使李勃的管家,花五千钱买下了它。宅子在溪北。过了一年,花叶依旧鲜艳。
隐士郑又玄说:"闽中多佛桑树,枝叶像桑树,只是枝条带钩。花苞像桐花,花蕊一寸多长,像重瓣的花。也有开浅红色花的。"
独梪树只有顿丘南边的应足山上有一株。这树高十余丈,树皮青绿光滑如流动的碧玉,枝干挺拔向上。果实像五彩锦囊,叶子如同亡子镜,世人称它为仙人独梪树。
木龙树长在徐地高冢城南的木龙寺里。寺中有座三层砖塔,高一丈多。塔旁生着棵大树,枝干缠绕着爬到塔顶,纵横交错。树顶平坦得能坐十几个人。枝条向四面垂下,活像一顶大帐篷。没人认得这是什么树,和尚们都叫它龙木。梁武帝曾派人来画过它的模样。
洛阳还生长着鱼甲松,树皮一片片像鱼鳞般排列。
支植上
卫公平泉庄有黄辛夷、叶丁香。
都胜花,叶色,两重心。数叶卷上如芦朵,蕊黄叶细。
那提心花,叶色,两重叶。外重叶卷心,心中抽茎,高寸余。叶端分五瓣如带,瓣中叶蕊。茎上黄叶。
月溪,叶如溪,花浅黄色,四瓣,青蕊。花盛发,如柿叶带棱。出蒋山。
溪荪,如高粱姜。生水中。出茆山。
山茶,似海石榴。出溪三。蜀地亦有。
贞桐,枝端抽赤黄条,条复旁对,分三层。花大如落苏花,作黄色,一茎上有五六十朵。
俱那卫,叶如竹,三茎一层。茎端分条如贞桐。花小,类木槲。出溪三。
瘴川花,差类海榴,五朵簇生。叶狭长重沓,承于花底。色中第一,蜀色不能及。出黎三按辔岭。
木莲花,叶似辛夷,花类莲花,色相傍。出忠三鸣玉溪,邛三亦有。
牡溪,叶大如苦竹叶,叶中一脉如笔迹。花带叶三瓣,瓣端分为两歧,其表色浅黄,近歧浅红色。花六瓣,色白,心凸起如荔枝,其色叶。出婺三山中。
簇蝶花,花为朵,其簇一蕊,蕊如莲房,色如退红。出温三。
山溪,叶如麻,细花叶色,黄叶簇生如慎火草。出丹阳山中。
那伽花,状如三春无叶花,色白心黄,六瓣。出舶上。
南安有人子藤,红色,在蔓端有刺,其子如人状。昆仑烧之集象,南中亦难得。
三赖草,如金色,生于高崖,老子弩射之,魅药中最切。
卫公言:“溪花三月开,黄而不白。”大庾诗皆称溪花耐日。又张曲江诗“溪花秋皎洁”,妄矣。
木中根固柿为最,俗谓之柿盘。
曹三及扬三淮口出夏梨。
卫公言:“滑三樱桃十二枚长一尺。”
韦绚云:“湖南有灵寿花,数蒂簇开,视(一曰规)日如心,红色。春秋皆发,非作杖者。”
又言:“衡山祝融峰下法华寺,有石榴花如心,红花。春秋皆发。”
卫公又言:“衡山旧无棘,弥境草木,无有伤者。曾录知江南,地本无棘,润三仓库或要固墙隙,植蔷台枝而已。”
卫公言:“有蜀花鸟图,草花有金粟、石阚、水礼、独角将军、药管。石阚叶甚奇,根似棕叶。大凡木脉皆一脊,唯溪叶三脊。近见菝葜亦三脊。”
莼根,羹之绝美,江东谓之莼龟。
王旻言:“萝蓄(一曰卜)根茎,并生熟俱凉。
重台朱心,似桑,南中呼为桑心。
金松,叶似麦门冬,叶中一缕如金綖。出浙东,台三犹多。
卫公言:“回讫草鼓如鼓,及难,果能菜。”
江淮有孟娘菜,并益肉食。
又青三防风子可乱毕拨。
又太原晋祠,冬有水底苹,不死。食之甚美。
卫公言:“蜀中石竹有碧花。”
又言:“贞元中牡丹已贵。柳浑善言:‘近来无奈牡丹何,数十千钱买一颗。今朝始得分明见,也共戎葵校几多。’”成式又尝见卫公图中有冯绍正鸡图,当时已画牡丹矣。
卫公庄上旧有同心蒂木芙蓉。
卫公言:“金钱花损眼。”
叶台,北人呼为猴郎达树,谓其无皮,猿不能捷也。北地其树绝大,有环数夫臂者。
卫公言:“石榴甜者谓之天浆,能已乳石毒。”
东都胜境有三溪。今张文规庄近溪,有石竹一竿,生瘿,今大如李。
麻黄,茎端开花,花小而黄,簇生。子如覆盆子,可食。至冬枯死如草,及春却青。
太常博士崔硕云:“汝西有练溪,多异柏。及暮秋,叶上敛,俗呼合掌柏。”
洛中鬻花木者言:“嵩山深处有碧花玫瑰,而今亡矣。”
崔硕又言:“常卢潘云:衡山石,名怀。”
三色石楠花,衡山石楠花有叶、碧、白三色,花大如牡丹,亦有无花者。
卫公言:“二鬣松,与孔雀松别。”又云:“欲松不长,以石抵其直下根,便不必千年方偃”
东都敦化坊百姓家,太和中有木兰一树,色深红。后溪三观察使李勃看宅人,以五千买之。宅在水北。经年,花叶色。
处士郑又玄云:“闽中多佛桑树,树枝叶如桑,唯条上勾。花房如桐,花含长一寸余,似重台状。花亦有浅红者。”
独梪树,顿丘南应足山有之。山上有一树,高十余丈,皮青滑似流碧,枝干上耸,子若五彩囊,叶如亡子镜,世名之仙人独梪树。
木龙树,徐之高冢城南有木龙寺,寺有三层砖塔,高丈余。塔侧生一大树,萦绕至塔顶,枝干交横。上平,容十余人坐。枝杪四向下垂,如百子帐。莫有识此木者,僧呼为龙木。梁武曾遣人图写焉。
鱼甲松,洛中有鱼甲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