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坚丁志·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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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将按照您的要求创作这些故事。为了让故事更生动,我会先整理一些基本的情节脉络。请您看看以下内容是否符合您的预期。如果您有其他想法,可以随时提出,我会进行调整。

故事梗概

- 孙五哥的相思病:书生孙愈与表妹真真相爱,却因功名未就错失姻缘。相思成疾的孙愈最终吐血身亡,而真真在婚礼上竟看见孙愈魂魄,两人阴阳相隔的深情令人唏嘘。

- 司命府丞的仙缘:王筌偶遇神秘妇人萧三娘,得遇神仙海蟾子传授道法。他游历名山后受封处士,最终在茅山得道升仙,被迎入华阳洞天担任司命府丞,完成凡人到仙官的蜕变。

- 刘士彦的奇遇:刘士彦归京途中遇见神秘卖豆少年,以绵袄换取两粒神奇豆子。吞食后治愈顽疾,却留下每年发作的怪症,少年预言未来淮西再会,留下未解之谜。

- 蒋济马的雷击:饥荒年间,小吏蒋济骑马出差途中践踏麦田、浪费粮食,最终在雷雨交加中遭天谴,人马俱亡,成为警示世人的典型案例。

- 汪生夜遇皂衣妇:汪生在周参政家做客时,夜遇古装美妇送酒食调情。后发现是唐代酒器成精,被主人打碎后怪异消失,留下对古物通灵的思考。

- 沅州妖术秀才:沅州秀才以妖术胁迫寺僧分成布施。某日客僧独得钱财未分,夜间遭遇雷暴袭击,因诵经持咒得保性命,次日发现秀才已被天雷劈死。

接下来我们将重点描写孙五哥相思成疾的凄美故事,展现古代青年在礼教约束下的爱情悲剧。

孙五哥

十八九岁的孙愈踏进王家大门时,檐角的风铃正叮当作响。他掸了掸青布长衫上的柳絮,抬头就看见真真表妹倚在朱漆栏杆边。春阳透过海棠花枝,在她月白衫子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五哥来了。"真真绞着帕子轻声说,耳垂上的银坠子晃得人心慌。他们隔着满院春光对望,连飞过的蝴蝶都绕着道儿。

回家后的孙愈像变了个人。母亲纳罕地看着儿子把《论语》翻得哗哗响,三更灯火五更鸡地苦读。直到媒婆上门说亲,这书呆子才红着脸嘟囔:"要是真真表妹那样的..."

王家大舅捋着胡须直摇头:"我们王家女婿都是官身,你连个举人都不是。"见外甥脸色煞白,又缓了语气:"若能中举,真真便许你。"

秋闱放榜那日,孙愈盯着黄榜直到眼睛发酸。身旁欢呼的举子们挤得他踉跄,靴底黏着的碎纸片像极了他零落的心事。第三次落第回家,听说真真已许给赵少保家公子时,他正嚼着冷掉的炊饼,突然觉得满嘴血腥味。

在临安赵府的喜宴上,真真突然打翻了合卺酒。她死死攥住喜娘的手腕:"五哥站在屏风后面!"满座宾客只当新娘子羞怯,却见那描金屏风后空空如也。而此时昆山老宅里,孙愈正伏在母亲膝头呕血,暗红的血块溅在青砖地上,像极了那年王家院里凋落的海棠。

司命府丞

王筌蹲在瓜田里擦汗时,蝉鸣声突然停了。那个腹部垂着双乳的妇人出现得毫无征兆,粗布衣裳却掩不住周身清气。"给个瓜吧。"她说话时,王筌注意到她指甲泛着珍珠似的光泽。

当妇人把啃剩的瓜皮递来时,王家公子毫不犹豫接过来就咬。瓜瓤沾在他胡须上,惹得妇人咯咯笑:"海蟾子等了你三百年。"第二天他在山洞里长跪,石壁渗出的露水打湿了膝盖。道人袖中飞出的金符化作流光钻入他眉心,刹那间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

元符三年的茅山格外不同。石洞开启时混康道长听见了玉磬清音,而王筌知道那是迎接自己的仙乐。白虎驮着他踏入洞天那刻,他回头望见自己的肉身仍在蒲团上打坐。茅君赐的金尺在梦中发烫,醒来时已在掌心留下朱砂色的印记。

刘士彦

汴河上的晨雾还没散尽,刘士彦就注意到了那个卖豆少年。十七八岁的年纪,嘴唇却红得像抹了朱砂,在灰扑扑的码头上格外扎眼。"一粒豆子一千二百钱?"刘通判咳嗽着问,肺里的积痰让他声音嘶哑。

少年突然伸手按在他心口,冰凉的触感穿透棉袄。刘士彦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对方从乳间搓出几粒黑豆,动作熟练得像变戏法。"配着这个吃。"少年又摸出粒青豆,其余的全抛进河里,惊起一群银鱼。

那晚刘士彦在舱里疼得打滚,两颗豆子在肠子里滚来滚去。天亮时他竟连吃五碗饭,面庞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此后每年惊蛰,他都要喝干整缸水,腹中豆粒随着水声咕咚作响。经过淮西驿站时他总要张望,却再没见过那个朱唇少年。

蒋济马

江西的麦田在旱灾里枯黄一片,蒋济的马蹄踏过时扬起带血的尘土——饿极的灾民连麦秆都嚼碎了咽下去。马儿突然不肯走,原来蹄下踩着个皮包骨的孩子。"畜生!"蒋济甩鞭抽马,却看见马眼里滚出大颗泪珠。

二月末的雷暴来得蹊跷。黑云压到树梢时,蒋济还在骂马匹踩烂了粮袋。闪电劈下来那刻,他最后看见的是自己焦黑的手掌,还保持着扬鞭的姿势。转运司的告示贴满官道,焦尸画像旁写着:"虐民欺天者戒"。

皂衣髽妇

汪生搓着手呵气,油灯将他的影子投在窗纸上摇晃。漆盘放在案几上时竟没发出声响,他这才注意到端盘的女子——乌木簪子绾着双髻,皂纱衣裙像浓墨化在夜色里。"参政夫人赐酒。"女子笑时露出珍珠般的牙齿。

银酒杓在烛光下泛着幽蓝,汪生突然发现杓柄刻着"干封三年制"的小字。他缩回手时,女子竟自顾自仰头饮酒,喉间发出满足的叹息。第二天他们在酒窖找到那个唐代银杓时,里面还残留着琥珀色的液体,闻着却是新鲜酒香。

沅州秀才

客僧把七百文钱塞进褡裢时,寺钟正好敲响暮色。他摸黑锁上佛殿门,突然听见梁上有窸窣声。"秀才来了!"这个念头闪过时,第一道闪电正劈在院中老槐上。袈裟下的经文越念越快,雷声竟像被什么挡住似的,始终落不到殿里。

天亮时村民发现秀才焦黑的尸体蜷缩在自家门槛上,手里还攥着半截桃木符。客僧数着钱串走出山门,背后传来住持的叹息:"天雷专劈恶人,可这妖术究竟传自何处..."山风吹散尾音,像撒了把香灰。

德清树妖

宋安国在湖州当都监的时候,虽说是个武官,可天师道的法术却一直没落下。那年德清有户人家闹妖怪,请他去驱邪。谁知去了之后,不但没镇住,反被那鬼物戏弄得灰头土脸。老宋气得胡子直翘,转头就跑到附近道观,沐浴斋戒整整七天。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画符念咒,连吃饭都掐着时辰。

第七日正午,他提着宝剑披头散发冲到那户人家后院。院里有棵老树,树干粗得三个汉子都抱不拢。宋安国绕着树走禹步,嘴里咒语越念越急。忽然晴天一声霹雳,那棵参天大树"咔嚓"从树梢裂到树根,活像被天神劈开的柴火。紧接着又是几道雷响,树枝树杈全都炸成筷子粗细的木条,哗啦啦落了一地。打那以后,这户人家再没闹过怪事。

郭签判女

湖州宝觉寺有间僧房,早年间停过郭签判家闺女的棺材。怪的是这姑娘死后也不安生,棺材板都盖不住,时常出来作妖。后来郭家把坟迁走了,可屋里照样闹动静。和尚们吓得把三间厢房都锁了,十几年没人敢住。

这天来了个姓赵的宗室子弟,要在寺里借屋子开酒铺。和尚直摆手:"就剩那三间鬼屋了..."话没说完,赵大笑着推门就进:"正合我意!"当天就把三间屋的隔墙全拆了,在正当中支了张床,枕着宝剑倒头就睡。

半夜里烛火突然晃了晃,那郭家姑娘穿着鲜亮衣裳就站在床前。赵大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哪家的小娘子?"姑娘光笑不说话。连问三遍都没应声,赵大突然张开双臂扑过去。姑娘顿时慌了神,身子像烟似的散开,可赵大怀里分明还留着冰凉的触感。自打这晚之后,赵大在这屋里住了十来年,再没见过什么古怪。

镇江酒库

欧阳家在镇江管酒库,嫌旧库房太破,买了民宅翻建。正巧长沙来了个王先生,这人天生阴阳眼,不用符咒就能见鬼。欧阳请他来新宅吃饭,王先生搁下筷子就说:"您这儿有两个鬼,一个烧死的,一个吊死的,都怕您不敢露面。倒是有条冤死的大蛇..."话没说完,满屋子人寒毛都竖起来了。

饭后王先生指着东墙:"您瞧。"只见粉墙上映着条房梁粗的蛇影,从东游到西。后来查问老吏,果然先前有酿酒师傅失足掉进酒甑烫死,还有个库管偷钱上吊。唯独这大蛇的来历,谁也说不清了。

胡教授母

处州胡教授的老母亲,九十岁那年快不行的时候,突然拉着儿子说胡话。说什么"大鼓不响深水静,六月飞霜芦柴沉",又说阴司现在专管阳间霸田占产的恶人。最后几句悄悄话,听见的人都不敢往外传。这是乾道八年的事。

戴世荣

新城县的戴世荣家底厚实,宅院修得气派。绍兴三十二年突然闹起鬼来:推开房门总见酒菜摆满地,一群狗围着作揖;衣箱里莫名起火,衣裳烧了大半箱子却没事;半夜床底下像有人摔瓦罐,震得满屋灰尘乱飞。

请来的黄大夫刚端起药碗,就被飞石砸破脑袋;跳大神的汤法师脚踝挨了两记石子;念秽迹咒的和尚更惨,被沙土埋得只剩个光头。后来戴夫人把天师符箓铺在帐顶,结果符纸自己裂成碎片。戴世荣脚上长疮那几天,屋里石头飞得像下雨,逼得他张鱼网挡着。最后他临死前看见院子里立着个马头鼠尾的怪物,吼了一嗓子冲天而去。好端端一个善人家,就这么败落了。

京西田中蛇

老兵胡德年轻时在京西剿匪,大中午路过麦田,看见条大蛇昂着头"唰唰"游过,麦子齐刷刷倒伏。几个兵丁拿长枪把它捅死,切成十几段分了。胡德把蛇头挑在枪尖上走,没过半里地,被个农妇哭着拦下——原来是她家儿子变的。后来另有个过路的更绝,看见毒蛇往人家腌菜缸里滴毒血,他愣是装作没看见。等那家老小收麦回来,喝下毒汁全死了。胡德说这事时,正在河间府当看门人。

建昌井中鱼

大观二年七月初五,建昌军驿站前的井水突然腥得不能喝。淘井时捞上来条怪鱼,金眼圈红纹路,头顶还长着犄角。百姓们赶紧买来纸钱,连鱼带桶送到江边放生。结果当晚上狂风暴雨,刮倒好些大树——大伙儿这才明白,怕是动了龙王爷的亲戚。

话说那临安城里,有个叫史忞的中散大夫。他从建康通判任上卸职回来,住在盐桥的老宅子里,身边就留了个姓虞的随从。

这天日头偏西,主仆二人上街闲逛。街角有个卖烤鸭的摊子,那摊主长得活脱脱就是史家从前的老厨子王立。虞候也揉着眼睛直嘀咕:"这也太像了,连疤瘌都在老地方。"可怪就怪在,王立明明一年前就过世了,还是史大人亲自给的丧葬钱。

正恍惚着,那摊主突然扑通跪在跟前:"老爷恕罪,街上撞见您,来不及递帖子请安。"说着就把烤鸭往史大人手里塞。史大人盯着他发青的指甲盖,后背直冒冷汗:"你...你既不是活人,怎敢大白天在皇城根下晃荡?"

"自打离了府上就来这儿啦。"王立咧嘴一笑,露出黑乎乎的牙根,"如今临安城里,十个人里头倒有三个是咱们这样的。当官的、和尚、卖货郎,连花街的姐儿都有——横竖活人也分不清。"他说着把烤鸭往前推了推,"您别怕,这真是西市买的,每日五更天就去大作坊借灶台,给柴火钱就能用..."

史大人捏着铜钱的手直发抖。第二天王立又送来四只鸭子,油纸包上还沾着露水。夜里史大人对着烛火叹气:"活人天天跟鬼打交道,怕是要折寿..."话音未落,王立就从梁上飘下来,掏出两颗白石子:"您要不信,试试灶房那位老嬷嬷?"

那老乳母正在熨衣裳,火盆里突然"噼啪"炸起青焰。只见她皱纹密布的脸像被水晕开的墨迹,渐渐淡得能看见后头的屏风花纹。史大人手里的茶盏"咣当"摔在地上——三十年朝夕相处的老嬷嬷,竟真是...

原文言文

  孙五哥

  郑人孙愈.王氏甥也.年十八九岁时.到外家.与舅女真真者.凭阑相视.有嘉耦之约.归而念之.会有来议婚对者.母扣其意.云如真真足矣.母爱之甚.亟为访于兄.兄言吾数婿皆官人.而甥独未仕.若能取乡荐.当嫁以女.愈本好读书.由此益自勤苦.凡再试姑苏.辄不利.女亦长大.势不可复留.乃许嫁少保赵密之子.愈省兄愬于临安.因赴饮舅氏.真真乘隙垂泪谓曰、身已属他人.与子事不谐矣.愈不复留.即还昆山故居.遇侄革于道.邀同舟.问之曰、世俗所言相思病.有之否.我比日厌厌不聊赖.肠皆掣痛如寸截.必以此死.革宛转尉解.且诮之曰、叔少年有慈亲.而无端恋著如此.岂不为姻党所笑.既至家.馆革于外舍.愈宿母榻.半夜走出.呼革起.曰、恰寝未熟.闻人呼五哥.愈第五.视之.则真真也.急下床.茫无所睹.此何祥哉.革留旬日过临安.适真真成礼于赵氏.次日合宴.恍然见人立其旁.惊曰、五哥何以在此.便得疾.逾月乃瘳.是时愈已病.羸瘠骨立.与母谒医苏城.及门为母言.此病最忌哕逆及呕血.若证候一见.定不可活.语毕、忽作恶.吐鲜血数块而死.方女有所见之夕.愈尚无恙.岂非魂魄已逝乎.后生妄想.不识好恶.此为尤甚.故书以戒云.女今犹存.

  司命府丞

  王筌.字子真.凤翔阳平人.其父登科.兄弟皆为进士.筌独闲居乐道.一日郊行.憩瓜圃间.野妇从乞瓜.乳齐于腹.筌知非常人.问其姓.曰、吾萧三娘也.筌取瓜置诸橐以遗之.妇就食.辍其余.曰、尔可尝乎.筌接取而食.无难色.妇曰、可教矣.神仙海蟾子.今居此.当度后学.吾明日挟汝往见.及见海蟾曰、汝以夙契得遇我.命长跪传至道.授丹诀.戒以积功累行.遂还家白母.遣妻归.周游名山.一时大臣荐其贤.赐封冲熙处士.元符三年.再游茅山.先是中峰石洞忽开.真诰所谓华阳洞天便门者也.一闭千岁矣.又甘露□降.道士刘混康曰、必有异.既而筌乃来受上清箓.是夕仙乐闻于空浮之上.留逾岁.昼梦二天人与黄衣从者数百乘.拥白虎来迎.跨虎而行.登危蹑险.由中峰入石洞.向所开便门.顾视左右.金庭玉室.两青衣童入通.见茅君再拜谒.君问劳甚厚.曰、帝已饬汝华阳洞天司命府丞.因赐金尺以还.及寤.别混康曰、吾数将尽.且有所授.从此逝矣.下投道人葛冲曰、敢以死累公.预言八月十七日当解化.及期、具衣冠端坐而卒.时建中靖国岁.春秋财六十一.

  刘士彦

  刘士彦、自睦州通判替归京师.檥舟宿泗间.遇乞人.年可十七八.目莹唇朱.光采可鉴.异而问之.对曰、吾卖豆每粒千二百钱.刘曰、吾适乏钱.只有所衣绵袄以奉偿如何.曰、固可也.容取豆.以纸一幅于两乳间擦摩之.辄有黑豆数粒出.取一与刘.掷其余汴水中.刘欲吞之.曰、未也.又探胸掖间.复有菜豆数粒出.亦取一与刘而掷其余.刘并吞二豆毕.与所许衣.笑而不取.刘始病蛊.不能食.即日食如初而益多.后面色如丹.但每岁一发.渴必饮水数斗.觉二豆在腹中如枣大.乞人又约某年相见于淮西.不知如何也.右二事见浮休集.

  蒋济马

  乾道七年秋、大饥.江西湖南尤甚.民多馁死.八年春.邵州遣吏蒋济.往衡山岳市.买朴硝等物.造甲乘马以行.缘道践人麦田.或以米饲马.二月二十七日.至衡山境内栎冈.忽天色斗暗.不辨人物.雷声大震.良久开晴.济与马皆仆地死矣.邵州以事申转运司.转运判官陈从古.揭榜一路以示戒.

  皂衣髽妇

  婺源士人汪生、乾道六年春.过常州宜兴.为周参政馆客.季冬之夕.有妇人自外来.通身皆皂衣.顶为两髻.貌绝美.手捧漆柈.柈中盛果馔.别用一银杅贮酒.徐步至前曰、夫人以天寒夜长.念先生孤坐.令妾进酒.汪且喜且疑.谓夫人不应深夜遣美妾独出.岂非宅内好事者欲试我欤.然服饰太古.似非时世装.二者皆可疑.不敢举首.亦不饮.妇人曰、此酒正为先生设.何所嫌.言之再三.汪遂饮犹未半.妇人自取果恣食.又谑浪嬉笑.通绸缪之意.汪始愧恐.放酒走出.良久复入焉.一无所见.明夜.其来如初至于三.汪不得已.悉所见白周公.公曰.家间寻银杅无处所.方以责婢仆.得非怪邪.命遍索幽隐.至酒室.见古铛甚朴.木牛杅皆在内.周曰、必此物也.举其腹视之.乃唐干封年造.即碎之.自此无所睹.汪说.

  沅州秀才

  沅州某邑村寺中.僧行者十数辈.寺侧某秀才善妖术.能制其命.凡僧出入.必往告.得贝亲施必中分.不然.且受祸.虽鸡犬亦不可容.绍兴三十年.客僧旦过.方解包.会邻村有死者、急唤僧诵经入殓.时寺众尽出.唯此客独往.得钱七百以还.既而众归知是事.相顾嗟愕.至暮悉舍去.客固不悟也.饥甚.入厨取食毕.自闭三门.升佛殿坐佛脚下.以袈裟蒙头.诵楞严咒.夜过半.迅雷一声起.霹雳继之.而窗棂间月色如昼.俄闻铃铎音.若数壮夫负巨木.欲上复下.如是三四反.又若失脚而堕.遂悄无所闻.天明出视.得四纸人于阶下.旁一棺亦纸为之.漫折于怀中.少顷众至.见之惊.争问夜所睹.具以本末告之.且云、彼人习邪法.既不能害人.当自被其害.试共往扣.则秀才果已毙.四体如刀裂.寺以告县.遣巡检索忠者体究其事云.王充老说.

  德清树妖

  宋安国、为浙西都监.驻湖州.其行天心法犹不废.德清民家为祟扰.邀宋至其居.治不效.更为鬼挫辱.宋忿怒.诣近村道观.斋戒七日.书符诵咒.极其精专.乃仗剑被发.入民居后大树下.禹步旋绕.忽震雷从空起.树高数丈.大十围.从顶至根析为两.又震数声.枝干无巨细.皆劈裂如算筹.堆积蔽地.怪遂扫迹.

  郭签判女

  湖州德清县宝觉寺.顷有郭签判.菆女柩于僧房.出与人相接.大为妖害.后既徙葬.而物怪如初.寺中扃此屋三间.不敢居.久之.侍卫步军遣将卒来近郊牧马.宗室子赵大.诣寺假屋沽酒.僧云、无闲舍.独彼三间.以鬼故.不为人所欲.然非所以处君也.赵曰得之足矣.吾自有以待之.即日启门.通三室为一.正中设榻.枕剑而卧.夜漏方上.女已飒然出.艳籹鲜服立于前.赵曰、汝何人.何为至此.笑而不言.问之再三.皆不对.赵遽起抱之.颇窘畏.为欲去之状.俄顷间如烟雾而散.怀中了无物.自是帖然.赵居之十余年.不复有所睹.

  镇江酒库

  欧阳尝世为镇江总领所酒官.以酒库摧陋.买民屋数区.即其处撤而新之.时长沙王先生赴召.过镇江.其人精治案魑魅.不假符水咒祓.盖自能默睹.欧阳遇之于府舍.即往谒.邀至新居.具食以待.扣之曰.此地有鬼物乎.曰、有二鬼.一以焚死.一以缢死.然皆畏君不敢出.但一大蛇枉死.不知其故.当令君见其形.左右闻者毛悚.饭罢.王语主人.可视壁间.视之.蛇影大如椽.长袤丈.自东而西.乃具询主吏.对曰、一酒匠因烝酒堕火中.一库典以盗官钱自尽.而不能记蛇事云.右三事皆欧阳隽说.此其父也.

  镇江酒库

  欧阳尝世为镇江总领所酒官.以酒库摧陋.买民屋数区.即其处撤而新之.时长沙王先生赴召.过镇江.其人精治案魑魅.不假符水咒祓.盖自能默睹.欧阳遇之于府舍.即往谒.邀至新居.具食以待.扣之曰.此地有鬼物乎.曰、有二鬼.一以焚死.一以缢死.然皆畏君不敢出.但一大蛇枉死.不知其故.当令君见其形.左右闻者毛悚.饭罢.王语主人.可视壁间.视之.蛇影大如椽.长袤丈.自东而西.乃具询主吏.对曰、一酒匠因烝酒堕火中.一库典以盗官钱自尽.而不能记蛇事云.右三事皆欧阳隽说.此其父也.

  胡教授母

  处州胡教授母.年九十而终前两日、何人来与语.使之告世人云.大鼓不鸣.深水不流.六月降霜.芦沉石浮.间隔寒泉.高山一丘.且言冥司处处令人报世间.公直为上.勿攘田土钱物.见专治此等事.更有数语.传者以为不可载.时乾道八年.何德杨说.

  戴世荣

  武翼郎戴世荣.建昌新城富室也.所居甚壮丽.绍兴三十二年.家忽生变怪.每启房门.常见杯柈肴馔.罗列地上.群犬拱立于傍.箧中时时火作.烧衣物过半而箧不坏.妻赵氏在寝.觉床侧如人击破瓦缶数枚者.一室振动.尘雾滃然.寻即卧病.或掷砖石器物.从空而下.门闼窗柱.敲击不暂停.其音亦铮淙可爱.验击处皆如茧栗痕.历历可数.医者黄通理.持药至.夺而覆之.仓黄却走.飞石搏其脑.立死.巫者汤法先.跳跃作法.为二圆石中其踝.匍匐而出.僧志通.持秽迹咒.结坛作礼未竟.遭湿沙数斗.壅其头项.几至不免.亲戚来问疾者.虑有所伤败.皆面壁而行.百种禳禬无少效.赵氏以所受张天师法箓.铺帐顶.裂而掷之地.竟不起.世荣足患小疽.遭怪尤甚.乃取鱼网离地数尺.遍布室中.以避投石之害.犹掷于网之下不已.相近三二十里人家.碗楪陶器.无一存者.皆不知所以失.盖其日夜所击之物也.世荣疾笃.见异物立廷下.马首赤髟鼠.长丈余.须臾首渐低.大吼一声.拏空而去.不数日.疽溃而死.家遂衰替.世荣虽富室子.然乡里称善人.殊不测所以致怪也.赵氏兄善宰说.

  京西田中蛇

  河中府老兵胡德.壮年往京西捕盗.昼过村野.遇大蛇于麦垅中.昂首疾行.麦为之靡.数卒挟枪刺杀之.其长丈许.分为十余脔.各挈提以去.德取其头挂于枪.行未远.村妇人望见.博膺迎哭曰、谁令儿轻出以速死.率家人共挽德.至所居哀诉.且买蛇头瘗之.又一客以端午日入农民家乞浆.值其尽出刈麦.方小立.闻屋侧喀喀作声.趍而视.则有蛇踞屋上.垂头檐间.滴血于盆中.客知必毒人者.默自念吾当为人除害.乃悉取血置其家齑瓮内.诣邻邸以须.良久彼家长幼负麦归.皆渴困.争赴厨饮齑汁.客饭毕.复过其门.则举室死矣.外舅为河中教授日.胡德为阍者.说此事.

  建昌井中鱼

  大观戊子年七月五日.建昌军驿前大井.水连日腥不可饮.居民浚治之.得一鱼可三指大.类鲫而眼上赤纹色如金.头有两角.细而坚硬.民贮以巨桶.并买楮镪送于江.至暮大风急雨.吹折大木无数.皆疑以为龙类云.

  王立火?麀鸭

  中散大夫史忞.自建康通判满秩.还临安盐桥故居.独留虞候一人.尝与俱出市.值卖火麀鸭者甚类旧庖卒王立.虞候亦云无小异.时立死一年.史在官日.犹给钱与之葬矣.恍忽间已拜于前.曰、仓卒逢使主.不暇书谒.遂随以归.且献柈中所余一鸭.史曰、汝既非人.安得白昼行帝城中乎.对曰、自离本府即来此.今临安城中人.以十分言之.三分皆我辈也.或官员.或僧.或道士.或商贩.或倡女.色色有之.与人交关.往还不殊.略不为人害.人自不能别耳.史曰、鸭岂真物乎.曰、亦买之于市.日五双.天未明.赍诣大作坊.就釜灶燖治成熟.而偿主人柴料之费.凡同贩者亦如此.一日所赢.自足以糊口.但至夜.则不堪说.既无屋可居.多伏于屠肆肉案下.往往为犬所惊逐.良以为苦.而无可奈何.鸭乃人间物.可食也.史与钱两千遣去.明日、复以四鸭至.自是时时一来.史窃叹曰、吾人也.而日与鬼语.吾其不久于世乎.立已知之.前白曰.公无用疑我.独不见公家大养娘乎.袖出白石两小颗.授史曰、乞以淬火中.当知立言不妄.此媪盖史长子乳母.居家三十年矣.史入戏之曰、外人说汝是鬼如何.媪曰、六十岁老婢.真合作鬼.虽极忿愠.而了无惧容.适小妾熨帛在旁.史试投石于斗中.少顷焰起.媪颜色即索然.渐益淡浅.如水墨中影.忽寂无所见王立亦不复来.予于丙志载李吉事.固已笑鬼技之相似.此又稍异云.朱椿年说.闻之于史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