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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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津渡口边,立着座舜帝庙,旁边还有座娥皇女英祠。祠堂里的泥塑神像,眉眼如生,衣袂飘飘,活脱脱像是要从神台上走下来似的。

开成年间,范阳来的卢嗣宗在蒲津当差。这天风和日丽,他约了几个好友同游舜庙。转到娥皇女英祠前,嗣宗盯着神像出神,忽然咧嘴一笑:"我要是能给两位帝女当个看门小厮,那该多好!"说着竟当真跪下来,咚咚咚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同游的朋友们吓得直跺脚:"快住口!神明面前岂能说这等轻佻话!"嗣宗却笑得愈发猖狂,酒气混着唾沫星子喷了满脸。打那以后,他常常独自拎着酒壶往娥皇祠跑,醉醺醺地对着神像说些不堪入耳的浑话。

没过多久,嗣宗突然得了怪病。仆人们用肩舆把他抬回家时,只见他浑身抖得像筛糠,冷汗把衣裳浸得能拧出水来。当夜人就断了气。更蹊跷的是,家僮们都说看见十几个黑影揪着嗣宗的衣领,拖死狗似的把他拽出大门,一路往舜祠方向去了。

等给嗣宗换寿衣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那后背密密麻麻全是红痕,像是被荆条抽打过似的。这事在蒲津传开后,百姓们都说,亵渎神明的人,终究逃不过报应啊。

原文言文

  蒲津有舜祠,又有娥皇女英祠,在舜祠之侧。土偶之容,颇尽巧丽。开成中,范阳卢嗣宗假职于蒲津。一日,与其友数辈同游舜庙,至娥皇女英祠,嗣宗戏曰:“吾原为帝子之隶,可乎?”再拜而祝者久之。众皆谓曰:“何侮易之言黩于神乎!”嗣宗笑益酣。自是往往独游娥皇祠,酒酣,多为亵黩语。俄被疾,肩舁以归,色悸而战,身汗如沥。其夕遂卒。家僮辈见十余人,捽拽嗣宗出门,望舜祠而去。及视嗣宗尸,其背有赤文甚多,若为所扑。蒲之人咸异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