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成年间，陇西有个姓李的书生，在利州当录事参军，住在官署的院子里。那天清晨，他推开门一看，好家伙，院子里密密麻麻盘着几百条蛇，吐着信子，鳞片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李生吓得腿都软了，赶紧叫下人把蛇全扔到郊外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战战兢兢拉开房门，那些蛇又回来了！这回比昨天还多，扭动着身子堆成小山。李生脸都白了，手直哆嗦，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赶紧又叫人把蛇弄走。
第三天更邪门，那些蛇像是认准了这个地方，乌泱泱又爬满了院子。李生瘫坐在门槛上，指甲掐进掌心，喃喃自语："莫不是老天爷要降灾给我？"从那天起，他整日愁眉不展，饭也吃不下。
过了十来天，突然有人告发他贪污受贿。刺史李行枢派差役上门拿人，说要上报朝廷治他的罪。李生听到消息时正在喝茶，茶盏"啪"地摔在地上，热水溅了一脚也不觉得疼。他跌跌撞撞跑到院里，望着那棵老树发愣，最后解下腰带往树枝上一挂......
他妻子看见丈夫吊在树上，身子还在晃悠，当场就哭晕过去。醒来后摸着冰凉的尸首，二话不说也找了根绳子。家里的仆人们吓得魂飞魄散，扑通扑通往井里跳了好几个。这下可都应验了——那些蛇果然是来报灾的。
开成中，有陇西李生为利州录事参军，居于官舍中。尝晓起见蛇数百在庭，生大惧，尽命弃于郊野外。其明旦，群蛇又集于庭。生益惧之，且异也，亦命弃去。后一日，群蛇又至，李生惊曰：“岂天将祸我乎？”戚其容者且久。后旬余，生以脏罪闻于刺史，遣吏至门，将按其罪，且闻于天子。生惶骇无以自安，缢于庭树，绝脰而死。生有妻，感生不得其死，亦自缢焉。于是其家僮震慴，委身于井者且数辈。果符蛇见之祸。刺史即李行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