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那会儿,李勣老爷子当上了司空,掌管朝政大事。有个番邦来的官员参加选拔没选上,跑来跟他辞行。老爷子捋着胡子说:"明儿个一大早,你到朝堂上来见我。"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那番官就来了,正赶上几位郎中也在场。番官上前行礼告辞,李老爷子皱着眉头叹气:"你这孩子啊,打小就没在尚书省当过差。侍郎他们在这儿,我老头子不识字,也没啥能教你的,实在留不住你啊,心里怪过意不去的。好好保重吧。"
旁边几位侍郎听得冷汗直冒,赶紧问那番官叫什么名字,派人去南院查榜单。没过多久就把人领回来了,安排到吏部当了个令史。
李老爷子当宰相那会儿,有个老乡来串门。吃饭时候,那客人把饼边给撕下来扔了。老爷子当时就板起脸:"你这后生!知道这饼怎么来的吗?先得犁两遍地,把土翻松了撒种,锄草施肥,等麦子熟了收割打场,磨成面粉才能烙成饼。你随手就撕饼边,这是什么道理?在我这儿还罢了,要是在皇上面前这么干,小心脑袋搬家!"
那老乡听得面红耳赤,筷子都拿不稳了。
说起来啊,北周宇文氏那时候,华州刺史王罴也遇上过这事儿。有个客人把饼边撕了,王罴直接说:"这饼费了多少功夫才到嘴里,你撕它,准是还不饿,那就别吃了!"客人当场傻了眼。
还有一回,朝廷使者来王罴这儿吃饭,切瓜时候把皮削得太厚扔在地上。王罴弯腰捡起来就吃,把那使者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如今那些轻浮的公子哥儿,动不动就撕饼边、削厚瓜皮,还觉得自己挺有派头。要我说啊,真正明白事理的人,可干不出这种事儿来。
唐英公李勣为司空,知政事。有一番官者,参选被放,来辞英公。公曰:“明朝早向朝堂见我来。”
及期而至,郎中并在傍。番官至辞,英公嚬眉谓之曰:“汝长生不知事尚书。侍郎,我老翁不识字,无可教汝,何由可得留,深负愧汝,努力好去。”
侍郎等惶惧,遽问其姓名,令南院看榜。须臾引入,注与吏部令史。英公时为宰相,有乡人尝过宅,为设食。客裂却饼缘。英公曰:“君大少年!此饼,犁地两遍,熟概下种。锄埘。收刈。打飏讫,碨罗作面,然后为饼。少年裂却缘,是何道?此处犹可,若对至尊前,公作如此事,参差斫却你头!”
客大惭悚。浮休子曰宇文朝,华州刺史王罴,有客裂饼缘者,罴曰:“此饼大用功力,然后入口。公裂之,只是未饥,且擎却!”
客愕然。又台使致罴食饭,使人割瓜皮大厚,投地。罴就地拾起以食之,使人极悚息。今轻薄少年,裂饼缘,割瓜侵瓤,以为达官儿郎,通人之所不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