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当朝那会儿,有人告发崔思兢的堂兄崔宣谋反,案子交给了御史张行岌查办。那告密的人先使了个阴招,把崔宣家的小妾藏了起来,转头却说崔宣要谋反的事被小妾发现了,崔宣就杀了她,把尸首扔进了洛水。张行岌查来查去,压根儿没找到证据。
武则天一听就火了,拍着桌子让重审。张行岌硬着头皮还是原样上报。武则天眯着眼睛冷笑:"崔宣谋反明摆着的事,你倒好,在这儿放水!要不我让来俊臣来审?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张行岌袖子一抖,跪得笔直:"臣审案是不如来俊臣狠辣,但陛下既然交给臣办,臣就得讲真凭实据。要是顺着您的意思胡乱灭族,这还叫法官吗?臣宁可相信陛下是在考验臣的操守。"
武则天脸色铁青:"崔宣要是真杀了小妾,谋反不就坐实了?现在找不着那小妾,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张行岌后背直冒冷汗,只好逼着崔家赶紧找人。
崔思兢这头急得团团转,在中桥南北撒钱悬赏,可连着好几天半点风声都没有。怪的是家里每次商量对策,告密的人立马就能知道。崔思兢一拍大腿——家里准有内鬼!
第二天天蒙蒙亮,他故意当着众人对崔宣妻子大声说:"准备三百匹绢,雇个刺客做了那告密的!"说完就猫在御史台门口蹲守。果然看见崔家那个姓舒的门客——平时老实巴交的婺州人,崔宣待他像亲儿子似的——鬼鬼祟祟溜到台前,塞钱给看门的要见告密者。
不一会儿里头就炸了锅,告密者嚷嚷着要官府保护,说崔家要杀他灭口。崔思兢远远跟着舒门客走到天津桥,突然冲上去揪住他衣领:"好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崔家要是倒了霉,咬出你是同谋,你往哪儿跑?现在给你条活路——交出小妾,我给你五百匹绢回老家享福。要是不识相..."他拇指在脖子上狠狠一划。
那门客腿一软就跪下了,带着崔思兢直扑告密者老巢。小妾一找着,崔宣这才洗清了冤屈。
崔思兢,则天朝或告其再从兄宣谋反,付御史张行直接之。告者先诱藏宣家妾,而云妾将发其谋,宣乃杀之,投尸于洛水。行岌按,略无状。则天怒,令重按。行岌奏如初。则天曰:“崔宣反状分明,汝宽纵之。我令俊臣勘。汝毋悔!”
行发曰:“臣推事不若俊臣,陛下委臣,须实状。若顺旨妄族人,岂法官所守?臣必以为陛下试臣尔。”
则天厉色曰:“崔宣若实曾杀妾,反状自然明矣。不获妾,如何自雪?”
行炭惧,逼宣家令访妾。思兢乃于中桥南北,多置钱帛,募匿妾者。数日,略无所闻。而其家每窃议事,则告者辄知之。思兢揣家中有同谋者,乃佯谓宣妻曰:“须绢三百匹,顾刺客杀告者。”
而侵晨伏于台前。宣家有馆客,姓舒,婺州人,言行无缺,为宣家服役,宣委之同于子弟。须臾,见其人至台,赂阍人,以通干告者。告者遂称云:“崔家顾人刺我,请以闻。”
台中惊忧。思兢素重馆客,知不疑,密随之,到天津桥。料其无由至台,乃骂之曰:“无赖险獠!崔崔家破家,必引汝同谋,何路自雪?汝幸能出崔家妾,我遗汝五百缣,归乡足成百年之业。不然,则亦杀汝必矣!”
其人悔谢,乃引思兢于告者之家,搜获其妾,宣乃得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