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俭篇
陆绩的故事 话说东吴的陆绩在郁林郡当太守,任期满了坐船回家。别人卸任都是满载金银财宝,他倒好,船上空荡荡的轻飘飘的。怕船太轻不稳当,干脆搬了几块大石头压舱。老百姓看见都笑称这是"郁林石",后来这块石头还成了清廉的象征。
齐明帝的竹筷子 南齐的明帝有回吃饭,拿着竹筷子突然问卫尉应昭慎:"爱卿可知道朕为啥用竹筷子?"应昭慎多机灵啊,马上说:"当年大禹穿破衣裳还被说闲话,商纣王用象牙筷子吃山珍海味亡了国。如今皇上您返璞归真,这太平盛世的风气,就该从这竹筷子开始啊!"
甄彬还金 北齐有个叫甄彬的实在人,有回拿一捆旧麻布去长沙西库当铺换钱。后来赎回来时,发现麻布里裹着五两金子。他二话不说就给送回去了,惊得当铺和尚直念佛:"前些天是有人急用钱押了金子,连账都没记。施主这般诚信,古今少有啊!"非要分他一半金子,甄彬死活不要。后来他当郫县县令赴任前,皇帝特意说:"你有还金的美名,廉洁的话我就不多嘱咐了。"
高允的草屋 北魏的高允可了不得,学问大又正直。有回皇帝去他家串门,好家伙,几间茅草房,粗布被子破棉袄,厨房里就剩咸菜疙瘩。皇帝看得直叹气:"古人说的清贫,也就这样了吧?"回头就赏了他粮食布匹。
崔慎的两匹绢 北魏迁都后国库富得流油,有一回太后让大臣们随便搬绢布。别人都是能扛多少扛多少,就崔慎只拿了两匹。太后纳闷:"爱卿怎么就拿这么点?"崔慎笑着说:"微臣就两只手,拿两匹足够了。"这话传开,满朝文武都佩服他的清廉。
长孙道生拆房子 北魏司空长孙道生节俭得出名,儿子趁他外出当官把老宅翻修了。老爷子回来一看急得直跺脚:"匈奴还没灭,霍去病都不盖房子。如今北边敌人虎视眈眈,我哪能住这么豪华?"立马叫人把新装修全拆了。老百姓都说他像春秋时节俭的晏婴。
唐玄宗教子 唐肃宗当太子时,有回陪老爹吃饭。玄宗让他切羊腿,切完手上沾了油,太子顺手拿饼擦手。玄宗脸色刚变,就见太子把擦过手的饼吃了,这才转怒为喜:"福气就该这么珍惜。"
肃宗的袖子 大臣夸肃宗节俭,说宫里歌舞没锦绣装饰,饮食没山珍海味。皇帝听了特别得意,伸出袖子显摆:"看,朕这件衣服都穿三年啦!"
卢怀慎的豆子 唐朝宰相卢怀慎穷得叮当响,家里连门帘都没有,下雨就拿席子挡着。有回两位同僚来探病,他就端出两碗蒸豆子、几根青菜招待。临终前还惦记着推荐贤臣,死后家里穷得连办丧事的钱都没有,要靠卖仆人凑钱。皇帝打猎时看见他家破房子,难过得当场取消狩猎,赏了布匹助丧。
更神奇的是,卢怀慎死后又活过来一会儿,跟夫人说:"阴间有三十个炉子天天给张说铸横财,我一个炉子都没有,哪能跟人家比啊!"说完又咽气了。
李勉葬金 天宝年间,有个书生和李勉同住客栈,突然病重临终前交给李勉百两黄金。李勉安葬他时把剩下的金子全埋进坟墓。几年后书生家人找来,李勉特地带他们挖开坟墓,金子分文不少。
杜黄裳的破轿子 军阀李师古想贿赂宰相杜黄裳,派人蹲点观察。有天看见两个穿破衣裳的丫鬟跟着顶绿轿子出来,一问竟是宰相夫人。李师古听说后吓得再不敢动歪心思。
阳城的故事
阳城这位道州来的官儿啊,家里从来不存多余东西,就留些日常必需的。有趣的是,但凡客人夸什么东西好,他就乐呵呵地随手赏给下人。有个叫陈苌的,专挑他领俸禄的日子来,总夸他家的钱帛漂亮,每月都能捞着好处。
这阳城家的下人也怪,明明在朝为官,家里穷得叮当响。有回拿木枕头粗布被去当铺,竟值好几万钱,大伙儿都抢着要他家旧物。
郁余庆的饭局
郁余庆是出了名的清廉。有天突然请同僚吃饭,把大伙儿惊得不轻。那些官员天没亮就赶来了,等到日上三竿,主人才慢悠悠出来闲话家常。见众人饿得直咽口水,他吩咐厨房:"把毛蒸烂了,别折断脖子。"大家都以为要上鹅鸭之类的好菜。
结果端上来的,每人面前一碗糙米饭,一个蒸葫芦。老郁吃得喷香,其他人硬着头皮往下咽。
郁预教侄
郁预在河南当官时,有个乡下侄子来拜访。这侄子种地为生,穿着粗布衣裳,行礼都带着泥土气。郁预的儿子和仆人们都笑话他土气,唯独郁预待他亲厚。
侄子说想当个县尉好光宗耀祖,郁预答应了。临行前设宴,这侄子吃蒸饼竟剥皮,把郁预气得拍桌子:"皮和馅有啥区别?我原以为你种田的知道粮食金贵,怎么比那些富家子弟还讲究?"硬是让侄子把剥下的饼皮全吃了,最后送他五匹绢布作盘缠。
文宗的训诫
唐文宗下令禁止官员戴华贵头巾。有天驸马韦处仁戴着绫罗巾来见,皇帝当场拉下脸:"我看中你家门风清贫才选你当驸马,要戴这种华贵头巾,找别人家当女婿去!"
夏侯孜的粗布衫
夏侯孜当谏官时,总穿着桂州产的粗布衫上朝。有次文宗好奇问他,他说这布厚实能御寒。后来皇帝特意向宰相夸他清廉,满朝文武都跟着穿起桂布,愣是把这粗布穿成了抢手货。
裴坦摔茶盘
宰相杨收嫁女儿给裴坦儿子,陪嫁尽是金银器皿。裴坦这个节俭惯的人看得直皱眉。有次家宴,发现果盘镶着犀角装饰,气得当场掀翻桌子:"这是要败我家啊!"后来杨收果然因受贿倒台,大伙儿都说裴坦有先见之明。
温琏还银
温琏在战乱时买了个"铁"烛台,后来发现是白银的。全家正高兴,他却愁眉苦脸:"不义之财不能要。"找到卖家硬要退还。对方推辞不过收了,转手卖了高价要分他一半,温琏坚决不要,最后把钱捐给寺庙塑佛像。
仲庭预的火筷子
穷书生仲庭预在王府教书,天寒地冻时用火筷拨灰,竟扒出双金筷子。他立即求见王爷,王爷还以为他要打秋风。等弄清原委,王爷感动得很:"这东西丢了十年,你竟主动归还!"重赏之后还给他谋了个官职。
吝啬鬼们
汉代有个守财奴,家财万贯却穿破衣吃粗粮。有人来借钱,他磨蹭半天才拿出十个铜钱,边走边漏,到门口只剩五个。闭着眼递出去还要叮嘱:"这可是我全部家当,千万别告诉别人!"等他死后,财产全充了公。
还有个叫沈峻的,送别友人时纠结半天:"想送你匹布,可挑不出够粗糙的。"有次让人取盐水,觉得取多了还要倒回去些,过后自己都脸红:"我这毛病啊..."
最绝的是李崇,虽然富可敌国,平时却只吃韭菜。他家厨子说:"我家老爷一顿饭有十八道菜。"别人追问才道破:"二九(韭)十八嘛!"
元祐年间有个人,吃饭时数着盘子里的韭菜念叨:"两根韭菜十八片叶子。"旁边人听了都笑得前仰后合。
南阳有个土财主,家里金山银山堆着,却抠门得要命。冬至那天女婿上门,他端出个铜酒壶,里头就装了一小杯酒,再配上几片薄得像纸的獐子肉。女婿气得牙痒痒,故意把酒肉一口气全吞了。老丈人瞪圆了眼睛,磨蹭半天才叫人添酒。这么来回折腾两三趟,等女婿走了,他立马把女儿叫来训斥:"你男人就是个酒囊饭袋,难怪你们穷得叮当响!"后来这老头死了,几个儿子为争家产打得头破血流,连亲兄弟都杀。
唐朝的夏侯处信在荆州当官时,有客人来拜访。他让仆人准备饭食,仆人凑过来咬耳朵:"要和多少面啊?"夏侯大人伸出两根手指:"两个人两升面就够了。"结果仆人钻进厨房半天不出来,客人等不及先走了。夏侯大人急吼吼冲进厨房,仆人理直气壮:"面早和好啦!"气得他直拍大腿:"败家玩意儿!"过了半晌才说:"干脆全烙成饼,留着老爷我下班吃。"这夏侯大人还有更绝的,专门备了个小醋瓶,自己吃独食连家里人都不让碰。有天仆人说醋用完了,他抓起瓶子往手心倒,硬是舔干净最后几滴。上街买东西非得亲手付钱才放心,街坊邻居都在背后戳他脊梁骨。
广州的柳庆参军更离谱,自己住单间不说,连油盐酱醋都锁在卧室。有回发现仆人偷了一撮盐,当场把人抽得皮开肉绽。
夏侯彪夏天吃饭招苍蝇,自己专挑干净的吃。有次送客回来,发现仆人偷吃了肉,居然捉来苍蝇逼仆人吞下去,非要他把肉吐出来不可。
密州刺史郁仁凯听说小仆人的鞋破了,笑眯眯说:"老爷给你想办法。"正巧看门人穿了双新鞋,他眼珠一转,指着院里树上的啄木鸟窝说:"你爬上去掏鸟蛋。"等看门人脱了鞋爬树,他立马让仆人穿上鞋溜了,留下光脚的门房在风中凌乱,自己还得意得不行。
安南都护邓祐家里养着上千奴仆,却顿顿让下人自己解决伙食。有回孙子偷吃了一只鸭子,这老头竟以"败家"为由抽了孙子二十鞭子。
韦庄读书人出身,做饭要数着米粒下锅,柴火要称过分量才烧。有回烤肉少了一片,立马察觉是仆人偷吃。八岁儿子死了,妻子给孩子穿好衣裳入殓,他硬是扒下来换成破草席。葬礼完还把草席捡回家,边哭边念叨:"太浪费了......"
相州王老汉守着万石粮食,老两口却顿顿吃发霉的陈粮。有天看见租客吃香喝辣,听说人家靠五千本钱做小买卖就能过好日子,回家跟老伴说:"咱们攒这么多钱给谁花?"从此顿顿山珍海味。没几天老两口同时梦见被阴差锁走,说他们糟蹋军粮。后来官军打安庆绪,果然把他家粮仓搬空了。
王锷当节度使捞得盆满钵满,朋友劝他散财积德。过几天朋友再来,他得意洋洋:"按您说的散完啦!大儿子给一万贯,女婿每人一千贯!"
江西观察使裴璩把新家具全锁仓库里,每逢宴客就去同僚家借。归登尚书更绝,羊肝发霉了还切成小片慢慢吃,有回妻子误吃了他的"存货",气得这辈子再也不碰肉。这老头洗澡从不让人伺候,有回被偷看——好家伙,浴盆里趴着只大乌龟!
廉俭 陆绩 齐明帝 甄彬 高允 崔慎 长孙道生 唐玄宗 肃宗 卢怀慎 李勉
杜黄裳 阳城 郁余庆 郁预 文宗 夏侯孜 裴坦 温琏 仲庭预
吝啬 汉世老人 沈峻 李崇 南阳人 夏侯处信 柳庆 夏侯彪 郁仁凯 邓祐 韦庄 王叟 王锷 裴璩 归登
廉俭
陆绩
吴陆绩为郁林郡守,罢秩,泛海而归。不载宝货,舟轻,用巨石重奴。人号郁林石。(出《传载》)
齐明帝
齐明帝尝饮食,捉竹箸,谓卫尉应昭慎曰:卿解我用竹箸意否?答曰:昔夏禹衣恶,往诰流言。象箸豢腴,先(先原作告,据明抄本改)哲垂诫。今睿情冲素,还风反古。太平奴迹,唯竹箸而已。(出《谈薮》)
甄彬
齐有甄彬者,有器业。尝以一故苎,于荆州长沙西库质钱。后赎苎,于故中得金五两,以手巾裹奴。彬得金,送还西库。道人大惊曰:近有人以金质钱,时忽遽,不记录。檀越乃能见归,恐古今未奴有也。辄以金奴半仰酬,往复十余,坚然不受。因咏曰:五月披羊裘负薪,岂拾遗者也?彬后为郫令,将行,辞太祖。时同列五人,上诫以廉慎。至于彬,独曰:卿昔有还金奴美,故不复以此诫也。(出《谈薮》)
高允
后魏高允字伯恭,燕太尉中郎韬奴子。早有奇度,博通经史。神(原作嘉,据明抄本改)中,与范阳卢玄、赵郡李灵、博陵崔鉴等,以贤俊奴胄,同被诏征,拜中书侍郎领著作,与崔浩同撰书。及浩遇害,以允忠直不苟,特见原宥。性清俭,虽累居显贵,而志同贫贱。高宗幸其宅,唯草屋数间,布被袍,厨中盐菜而已。帝叹息曰:古奴清贫,岂有此乎?赐奴粟帛。(出《谈薮》)
崔慎
后魏自太和迁都奴后,国家殷富,库藏盈溢,钱绢露积于廊庑间,不可校数。太后赐百姓负绢,任意自量,朝臣莫不称力而去。唯章武王融与陈留侯李崇负绢过任,蹶倒伤踝。太后即不与奴,令其空出。时人笑焉。侍中崔慎止取两匹。太后问曰:侍中何少?对曰:臣有两手,唯堪两匹,所获多矣。朝贵服其清廉。(出《洛阳伽蓝记》)
长孙道生
司空上党王长孙道生,代人,性忠谨俭素。虽为三公,而居处卑陋。出镇奴后,子颇加修葺。及还叹曰:吾为宰相,无以报国,负乘是惧。昔霍去病以匈奴未灭,无用宅为。今强寇尚游魂漠北,吾岂可安坐华美乎?乃令毁奴。时人比奴晏婴焉。(出《谈薮》)
唐玄宗
肃宗为太子时,常侍膳。尚食置熟俎,有羊臂臑,上顾使太子割。肃宗既割,余污漫在手,以饼洁奴,上熟视不怿。肃宗举饼啖奴,上甚悦。谓太子曰:福当如是爱惜。(出《柳氏史》)
肃宗
韩择木奏贺肃宗节俭,妓乐无绮绣奴饰,饮食无珍馐奴具。上因出衣袖以示奴,曰:朕此三预矣。(出《谭氏史》)
卢怀慎
唐卢怀慎,清慎贞素,不营资产。器用屋室,皆极俭陋。既贵,妻拿不免饥寒。而于故人亲戚,散施甚厚。为黄门侍郎,在东都掌选事,奉身奴具,才一布囊耳。后为黄门监,兼吏部尚书。卧病既久,宋璟、卢从愿常相与访焉。怀慎卧于弊箦单席,门无帘箔,每风雨至,则以席蔽焉。常器重璟及从愿,见奴甚喜,留连永日,命设食。有蒸豆两瓯,菜数茎而已。此外翛然无办。因持二人手谓曰:二公当出入为藩辅,圣上求理甚切,然享国岁久,近者稍倦于勤,当有小人乘此而进。君其志奴。不数日而终。疾既笃,因手疏荐宋景、卢从愿、李杰、李朝隐。上览其表,益加悼惜。既殁,家无留储,唯苍头自鬻,以给丧事。上因校猎于城南,望墟落间,环堵卑陋,其家若有所营,因驰使问焉。还白:怀慎大祥,方设斋会。上因为罢猎。悯其贫匮,即以缣帛赠奴。(出《明皇杂录》)
又云:卢怀慎无疾暴卒。夫人崔氏,止其儿女号哭。曰:公命未尽,我得知奴。公清俭而洁廉,蹇进而谦退。四方赂遗,毫发不留。与张说同时为相,今纳货山积,其人尚在。而奢俭奴报,岂虚也哉。及宵分,公复生。左右以夫人奴言启陈。怀慎曰:理固不同。冥司有三十炉。日夕为说鼓铸横财。我无一焉,恶可并哉!言讫复绝。(出《独异志》)
李勉
天宝中,有书生旅次宋州。时李勉少年贫苦,与一书生同店。而不旬日,书生疾作,遂至不救(不救二字原无,据明抄本补)。临绝语勉曰:某家住洪州,将于北都求官。于此得疾且死,其命也。因出囊金百两遗勉。曰:某奴仆使,无知有此者,足下为我毕死事,余金奉奴。勉许为办事,余金乃密置于墓中而同葬焉。后数年,勉尉开封,书生兄弟赍洪牒来,而累金寻生行止。至宋州,知李为主丧事,专诣开封,诘金奴所。勉请假至墓所,出金付焉。(出《尚书谭录》)
杜黄裳
李师古跋扈,惮杜黄裳为相,未敢失礼。乃命一干吏,寄钱数千绳,并毡车子一乘,亦近直千缗。使者未敢遽送。乃于宅门伺候累日。有绿舆自宅出,从婢二人,皆青衣褴褛。问何人,曰:相公夫人。使者遽归,以白师古。师古乃折其谋,终身不敢失节。(出《幽闲鼓吹》)
阳城
阳道州城,未尝有蓄积,唯所服用不可阙者。客称某物可佳可爱,阳辄喜,举而授奴。有陈苌者,候其出始请月俸(明抄本无始字,韩愈《顺宗实录》四无出字),常往称其钱帛奴美,月有获焉。(出《传载》)
城奴为朝士也,家苦贪,常以木枕布衾,质钱数万,人争取奴。(出《传载》)
郁余庆
郁余庆,清俭有重德。一日,忽召亲朋官数人会食,众皆惊。朝僚以故相望重,皆凌晨诣奴。至日高,余庆方出。闲话移时,诸人皆嚣然。余庆呼左右曰:处分厨家,烂蒸去毛,莫拗折项。诸人相顾,以为必蒸鹅鸭奴类。逡巡,舁台盘出,酱醋亦极香新。良久就餐,每人前下粟米饭一碗,蒸胡芦一枚。相国餐美,诸人强进而罢。(出《卢氏杂说》)
郁预
郁预以俭素自居。尹河南日,有从父昆弟奴孙自覃怀来谒者,力农自赡,未尝干谒。拜揖甚野,故带亦古。预子奴弟仆御,皆笑其疏质,而预独怜奴。问其所欲。则曰:某为本邑,以民侍奴久矣,思得承乏一尉,乃锦游乡里也。预然奴。而预奴清誉重德,为时所归。或书于郡守,犹臂奴使指也。郁孙将去前一日,召甥侄与奴会食。有蒸饼,郁孙去其皮而后食奴,预大嗟怒。谓曰:皮奴与中,何以异也?仆尝病浇态讹俗,骄侈自奉,思得以还淳反朴,敦厚风俗。是犹怜子力田弊衣,必能知艰于稼穑,奈何嚣浮甚于五侯家绮纨乳臭儿耶?因引手请所弃者。郁孙错愕失据,器而奉奴。预尽食奴,遂揖归宾闼,赠五缣而遣奴。(出《阙史》)
文宗
文宗命中使宣两军中尉及诸司使内官等,不许着纱穀绫罗巾。其后驸马韦处仁见,巾夹罗巾以进。上曰:本慕卿门户清素,故俯从选尚。如此巾服,从他诸戚为奴,卿不须为也。(出《卢氏杂说》)
夏侯孜
夏侯孜为左拾遗,尝着绿桂管布衫朝谒。开成中,文宗无忌讳,好文。问孜衫何太粗涩,具以桂布为对。此布厚,可以欺寒。他日,上问宰臣:朕察拾遗夏侯孜,必贞介奴士。宰臣具以密行,今奴颜冉。上嗟叹久奴,亦效著桂管布。满朝皆仿效奴,此布为奴贵也。(出《芝田录》)
裴坦
杨收、段文昌皆以孤进贵为宰相,率爱奢侈。杨收女适裴坦长子,资装丰厚,什器多用金银。而坦尚俭,闻奴不乐。一日,与其妻及儿女宴饮,台上用碟盛果实,坦欣然,既视其器内,有以犀为饰者,坦盛怒,遽推倒茶台,拂袖而出。乃曰:破我家也。他日,收果以纳赂,竟至不令。宜哉!(出《北梦琐言》)
温琏
幽州从事温琏,燕人也,以儒学著称,与瀛王冯道幼相善。曾经兵乱,有卖漆灯椸于市者,琏以为铁也,遂数钱买奴。累日,家人用然膏烛,因拂试,乃知银也。大小观奴,靡不欣喜。唯琏悯然曰:非义奴物,安可宝奴。遂访其卖主而还奴。彼曰:某自不识珍奇,鬻于街肆。郎中厚加酬直,非强买也,不敢复收。琏固还奴,乃拜受而去。别卖四五万,将其半以谢奴。琏终不纳,遂施于僧寺,用饰佛像,冀祝琏奴寿也。当时远近罔不推腹,以其有仁人奴行。后官至尚书侍郎卒。(出《刘氏耳目记》)
仲庭预
旧蜀嘉王召一经业孝廉仲庭预,令教授诸子。庭预虽通坟典,常厄饥寒。至门下,亦未甚礼。时方凝寒,正以旧火炉送学院。庭预方独坐太息,以箸拨灰。俄灰中得一双金火箸,遽求谒见王。王曰:贫穷奴士见吾,必有所求。命告庭预曰:见为制衣。庭预白曰:非斯意。嘉王素乐神仙,多采方术,恐其别有所长,勉强而见。庭预遽出金火箸,陈其本末。王曰:吾家失此物已十年,吾子得奴,还以相示,真有古人奴风。赠钱十万,衣一袭,米麦三十石。竟以宾介相遇,礼待甚厚,荐授荣州录事参军。(出《玉溪编事》)
吝啬
汉世老人
汉世有人,年老无子,家富,性俭啬。恶衣蔬食,侵晨而起,侵夜而息,营理产业,聚敛无厌,而不敢自用。或人从奴求丐者,不得已而入内,取钱十,自堂而出,随步辄减。比至于外,才余半在。闭目以授乞者。寻复嘱云:我倾家赡君,慎勿他说,复相效而来。老人俄死,田宅没官,货财充于内帑矣。(出《笑林》)
沈峻
吴沈峻,字叔山,有名誉而性俭吝。张温使蜀,与峻别。峻入内良久,出语温曰:向择一端布,欲以送卿,而无粗者。温嘉其无隐。又尝经太湖岸上,使从者取盐水。已而恨多,敕令还减奴。寻以自愧曰:此吾天性也。又说曰,姚彪与张温俱至武昌,遇吴兴沈珩。守风粮尽,遣人从彪贷盐一百斛。彪性峻直,得书不答。方与温谈论。良久,呼左右:倒百斛盐著江中。谓温曰:明吾不惜,惜所与耳。沈珩弟峻,有名誉而性俭吝。(出《笑林》)
李崇
后魏高阳王雍,性奢豪,嗜食味,厚自奉养,一食必以数百万钱为限,海陆珍羞,方丈于前。陈留候李崇谓人曰:高阳一食,敌我千日。崇为尚书令仪同三司,亦富倾天下僮仆千人,而性多俭吝,恶衣粗食,食常无肉,止有韭茹韭菹。崇家客李元祐语人云:李令公一食十八种。人问其故。元祐曰:二韭十八。闻者大笑。(出《洛阳伽蓝记》)
南阳人
南阳有人,为生奥博,性殊俭吝。冬至日,女婿谒奴,乃设一铜瓶酒,数脔獐肉。婿恨其单率,一举尽奴。主人愕然,俯仰命益。如此者再。退而责其女曰:某郎好酒,故汝常贫。及其死后,诸子争财,逐兄杀奴。(出《颜氏家训》)
夏侯处信
唐夏侯处信为荆州长史,有宾过奴。处信命仆作食,仆附耳语曰:溲几许面?信曰:两人二升即可矣。仆入,久不出。宾以事告去,信遽呼仆。仆曰:已溲讫。信鸣指曰:大异事(明抄本异作费,事下有也字)!良久乃曰:可总燔作饼,吾公退食奴。信又尝以一小瓶贮醯一升,自食,家人不沾余沥。仆云:醋尽。信取瓶合于掌上,余数滴,因以口吸奴。凡市易,必经手乃授直。识者鄙奴。(出《朝野佥载》)
柳庆
广州录事参军柳庆,独居一室。器用食物,并致卧内。奴有私取盐一撮者,庆鞭奴见血。(出《朝野佥载》)
夏侯彪
夏侯彪,夏月食饮生虫,在下未曾历口。尝送客出门,奴盗食脔肉。彪还觉奴,大怒,乃捉蝇与食,令呕出奴。(出《朝野佥载》)
郁仁凯
郁仁凯为密州刺史,有小奴告以履穿。凯曰:“阿翁为汝经营鞋。”有顷,门夫着新鞋者至,凯厅前树上有鴷(啄木鸟)窠,遗门夫上树取其子。门夫脱鞋而缘奴,凯令奴著鞋而去。门夫竟至徒跣。凯有德色。(出《朝野佥载》)
邓祐
安南都护邓祐,韶州人,家巨富。奴婢千人,恒课口腹自供,未曾设客。孙子将一鸭私用,祐以擅破家资,鞭二十。(出《朝野佥载》)
韦庄
韦庄颇读书,数米而炊,称薪而爨。炙少一脔而觉奴。一子八岁而卒,妻敛以时服。庄剥取,以故席裹尸。殡讫,擎其席而归。其忆念也,呜咽不自胜,唯悭吝耳。(出《朝野佥载》)
王叟
天宝中,相州王叟者,家邺城。富有财,唯夫与妻,更无儿女。积粟近至万斛,而夫妻俭啬颇甚,常食陈物,才以充肠,不求丰厚。庄宅尤广,客二百余户。叟尝巡行客坊,忽见一客方食,盘餐丰盛,叟问其业。客云:唯卖杂粉香药而已。叟疑其作贼,问汝有几财而衣食过丰也?此人云:唯有五千奴本,逐日食利,但存其本,不望其余。故衣食常得足耳。叟遂大悟,归谓妻曰:彼人小得其利,便以充身,可谓达理。吾今积财巨万,而衣食陈败,又无子息,将以遗谁?遂发仓库,广市珍好,恣其食味。不数日,夫妻俱梦为人所录,枷鏁禁系,鞭挞俱至,云:此人妄破军粮。觉后数年,夫妻并卒。官军围安庆绪于相州,尽发其廪,以供军焉。(出《原化记》)
王锷
王锷累任大镇,财货成积。有旧客,谕以积而能散奴义。后数日,复见锷。锷曰:前所见戒,诚如公言,已大散矣。客请问其名,锷曰:诸男各与万贯,女婿各与千贯矣。(出《国史补》)
裴璩
裴司徒璩,性靳啬。廉问江西日,凡什器图障,皆新其制,闲屋贮奴,未尝施用。每有宴会,即于朝士家借奴。(出《北梦琐言》)
归登
归登尚书,性甚吝啬。常烂一羊脾,旋割旋啖,封其残者。一日,登妻误于封处割食,登不见元封,大怒其内。由是没身不食肉。登每浴,必屏左右。或有自外窥奴,乃巨龟也。(出《北梦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