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七十四·俊辩二(幼敏附)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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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给您讲几个古代才子们机智过人的小故事,保管您听得津津有味。

先说这位阳玠,那可是个伶牙俐齿的主儿。有一回在杜公瞻家喝酒,杜公瞻借着酒劲儿打趣他:"老兄姓阳,那阳货可是羞辱过孔子的。"阳玠眼皮都不抬,回敬道:"老弟姓杜,杜伯还射杀过周宣王呢!"

旁边有个叫牛子充的将军不服气,故意找茬:"您这'玠'字带个'阳',怕是经不起厨房的火烤吧?"阳玠咧嘴一笑:"您这'牛'字既然'充'实,正好宰了炖肉。"见阳玠吃芥菜,牛子充又来劲:"您名字金贵,怎么还吃这粗菜?"阳玠筷子一放:"您既然姓牛,怎么还不断了牛肉?"

后来在云龙门,阳玠跟太仓令张玠辩论占了上风。张玠恼羞成怒:"你也配跟卫玠同名?"阳玠当即拍案:"你也敢跟孙策同字?"连太子洗马萧诩想难为他,说什么"流放共工到幽州,北方怕不是好地方",阳玠张口就接:"放逐欢兜到崇山,江南难道是福地?"把满朝文武都镇住了。

再说薛道衡,这位吏部侍郎有回去钟山开善寺,看见金刚菩萨像,故意问小和尚:"金刚为啥瞪眼?菩萨为啥垂眉?"小和尚合十答道:"金刚怒目降妖魔,菩萨低眉渡众生。"一句话把薛道衡噎得哑口无言。

卢庄道这孩子更神,十二岁去拜访父亲故交高士廉。正巧有人递奏章,他偷瞄几眼就说自己能背。高士廉不信,他不但正着背完,还能倒背如流。后来太宗让他审四百多囚犯,这二十岁的少年不慌不忙,当庭陈述案情如数家珍,把太宗惊得当场封他做监察御史。

裴琰之当同州司户时整天游山玩水,刺史李崇义气得要撤他职。谁知这公子哥儿让人铺开纸笔,一天判完两百多积案,文采飞扬得全州官员都挤着看热闹。李崇义赶紧下台阶赔不是,没多久朝廷就把他调去当雄州司户了。

苏颋小时候背书记性特别好,可他爹苏瑰管教严得很,动不动就让他趴在床底下挨板子。后来安史之乱平定,唐玄宗要写诏书,满朝文武就数他最合适。这些才子们的故事啊,真是一个比一个精彩!

话说那顾玠瑰被玄宗皇帝问起谁能起草诏书,他摸着胡子笑道:“老臣别的不知道,我家那小子顾颋倒是机灵得很,让他来准没错。就是这娃子贪杯,只要别让他喝得烂醉,保管把差事办得妥妥当当。”玄宗一听,立刻叫人去召。谁知那顾颋被架来时还醉眼朦胧,行礼时一个踉跄,竟“哇”地吐在殿上。玄宗非但不恼,反让太监扶他到御榻前,亲手给他盖好被子。

等顾颋酒醒,接过纸笔一挥而就。那文章写得花团锦簇,玄宗乐得直拍他后背:“知子莫若父啊!好小子!”从此就惦记着要重用他。后来韦嗣立当上中书令,顾家父子联手办差——顾玠瑰拟官职,顾颋写文书,薛稷题字,长安城里都夸这是“三绝”。

这顾颋打小就显聪明。三岁那年,京兆尹来串门,他爹让他咏“尹”字,小娃娃张口就来:“丑字有脚不是人,甲字缺腿少半边,君字无口难说话,伊字少人不成篇。”逗得满堂喝彩。顾玠瑰常去东明观找道士周彦云下棋,有回道长想立碑,半开玩笑说:“这事儿简单,麻烦您家三位公子——老五写文章,老六题字,老七采石料。”顾玠瑰哈哈大笑,心里却服气得很。他家老五顾颋文采好,老六顾诜写得一手好隶书,老七顾冰专管采办,可不正是现成的班子?

再说那绛州的王勮,在开元年间当中书舍人时赶上件急事。五位亲王同日受封,礼部竟忘了准备册文。百官都到齐了才发觉,急得直跺脚。王勮不慌不忙叫来五个书吏,自己口述让他们分头记录,转眼间五份册文齐齐整整写好了。

诗仙李白的故事更绝。有回玄宗召他写《白莲花开序》和十首宫词,传旨的太监找到他时,这位正醉得东倒西歪。太监一盆冷水浇下去,李白抹把脸就到御前讨笔墨。只见他笔走龙蛇,连个磕巴都不打,看得玄宗直咂嘴。

柳芳的记性更是了得。有个叫李幼奇的文人来献诗,刚念完百韵长诗,柳芳转身就默写在墙上,一字不差。李幼奇惊得瞪圆眼睛:“这明明是我的诗!”柳芳这才慢悠悠笑道:“开个玩笑罢了。”又让李幼奇背诵其他文章,他照样听过就能默写。

贞元年间,王度和王素两兄弟同科中举,都排在第十四名。两家走动时,街坊都喊“十四郎来了”。有人问是谁,答话的总是乐呵呵:“还能是谁?不是王度就是王素呗!”

韩愈当河南县令时,有回打听前任政绩如何。属下巧妙答道:“这就好比把‘兼’字和‘素’字放一块儿比——李大人(李素)接替杜大人(杜兼),自然是后来居上。”这话把韩愈逗得直捋胡子。

李程当宰相时,严谟和严休都在尚书省任职。万年县令出缺,众人推荐严谟,李程却摇头晃脑道:“两年不见,我都认不得严谟喽!”其实暗指“谟”与“暮”谐音,把举荐的人噎得直瞪眼。

宪宗有日忽然问:“京兆尹设几个官位?”李吉甫答得俏皮:“一大两小三位——大尹带着俩少尹,好比一家三口。”皇帝听得龙颜大悦。

罗浮山的王生被问为政之道,他伸出两根手指:“简单就容易。”又问儒佛异同,他手掌一摊:“正直就相通。”

元和十五年,辛丘度、丘纾和杜元颖同时当补阙。值班令史按老规矩点名:“辛、丘、杜该入值了!”活像在唱菜名。

会昌年间灭佛,有个苏监察借搜查金银佛像中饱私囊,被人起了绰号“苏扛佛”。温庭筠听说后,眼珠一转对出下联:“这外号配‘密陀僧’最妙!”原来密陀僧是中药,对得工整又暗讽他偷佛像。

柳公权在武宗跟前当学士。有回皇帝跟嫔妃置气,过后又后悔,递来几十张蜀笺说:“柳爱卿写首诗,朕就消气了。”柳公权不假思索写道:“早知今日得垂怜,何必当初怨画堂。”武宗高兴得赏了两百匹锦缎,还让那嫔妃当面谢他。

权德舆丞相最爱打哑谜。有回和李二十六马上相遇,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对暗号,旁人听得云里雾里。问他啥是廋词,他捋须笑道:“不就是《论语》里说的‘人焉廋哉’嘛!”

汉武帝曾用隐语召东方朔。当时上林苑进贡枣子,皇帝敲着门槛念:“叱叱,先生束束。”东方朔赶来就说:“可是上林苑献了四十九颗枣?”原来“两木”是“林”,“束束”是“枣”,“叱叱”谐音“七七四十九”。

东方朔和郭舍人玩猜谜,郭舍人出题:“东方来客翻墙入,拍打声中主人伤。”东方朔眨眼就答:“是蚊子!”郭舍人输得脱裤子抵债,逗得武帝前仰后合。

北魏孝文帝宴饮时出谜:“三三横,两两纵。”李彪对答:“卖酒婆婆斜斟酒,屠夫切肉秤上走。”甄琛接茬:“吴人踏浪称好手,艺人抛袖半空游。”彭城王勰点破谜底是“习”字,孝文帝当场把金杯赏给李彪。

晚唐时班蒙跟着令狐绹游大明寺,见墙上题着古怪字谜。众人抓耳挠腮,独他逐句破解:“一人是大,二曜是明,尺一是寺……连起来正是‘大明寺水天下无比’!”老和尚说多年前有个过客题完就走,真乃神龙见首不见尾。

东汉末年,陈太丘约了朋友一起出门。日头都偏西了,那朋友还没来,陈太丘就自己先走了。他刚走不久,朋友才姗姗来迟,正巧碰见太丘七岁的儿子元方在门口玩耍。

那朋友探头问道:"令尊在家吗?"

小元方头也不抬:"等您半天不来,家父已经走了。"

朋友一听就火了:"这算什么朋友!约好同行却丢下我先走!"

元方这才抬起小脸,不慌不忙地说:"您与家父约在正午,太阳都偏西了您才来,这叫失信;当着儿子骂父亲,这叫失礼。"朋友顿时涨红了脸,慌忙下车想拉他的手赔不是,谁知小元方一甩袖子就进了大门,连个背影都没留给他。

东吴的孙玠十四岁那年去寿阳拜见袁术。刚坐下没一会儿,听说刘备来了,立刻起身告辞。

袁术纳闷:"刘豫州来与你有何相干?"

少年眨着眼睛说:"英雄相见,总要避忌的。"说完就往东阶下走。那边刘备正从西阶上来,两人擦肩而过时,刘备忍不住频频回头打量这个少年,连脚步都慢了下来。

钟毓、钟会兄弟年少时就有才名。十三岁那年,魏文帝召见他们。钟毓紧张得满头大汗,文帝打趣道:"爱卿脸上怎么都是汗?"

钟毓结结巴巴回答:"战战兢兢,汗如雨浆。"文帝又问钟会:"你怎么不出汗?"小钟会挺直腰板:"战战栗栗,汗都不敢出!"

后来有次趁父亲午睡,兄弟俩偷喝药酒。其实父亲早醒了,眯着眼看他们——只见钟毓规规矩矩先跪拜再饮酒,钟会却直接仰脖就喝。父亲责问时,钟毓说:"酒是礼仪之物,不敢不拜。"钟会理直气壮:"偷喝本来就不合礼数,还拜什么拜?"

孙齐由兄弟小时候去见庾公。庾公问哥哥:"你字齐由,是要向谁看齐啊?"孩子脆生生答:"许由。"又问弟弟齐庄,答说:"庄周。"庾公逗他们:"怎么不学孔子?"弟弟眨眨眼:"圣人生而知之,我们学不来呀!"把庾公乐得直拍大腿。

北魏陆琇九岁时,父亲问他:"你祖父有十二个儿子,我是嫡长子继承家业。如今我老了,你这小娃娃能当陆家掌门人吗?"小陆琇一挺胸脯:"只要不是比力气,年纪小怕什么!"父亲大为惊奇,当即立他为继承人。

南朝王绚五六岁时,外祖父教他读《论语》。念到"郁郁乎文哉"时,外祖故意逗他:"改成'邪邪乎文哉'好不好?"小家伙立刻反驳:"长辈名讳怎能开玩笑!那不如说'草翁之风则舅'?"原来《论语》原文是"草上之风则偃",而"偃"正是他舅舅何偃的名字。

南齐萧遥欣十一岁那年,看见个小孩用弹弓打鸟,百发百中。他皱着眉头说:"玩的花样那么多,何必非要打鸟?鸟儿在天上飞,碍着谁了?"那孩子听了羞愧难当,从此再没碰过弹弓。这事传开后,方圆百里玩弹弓的人竟都收手了。

唐朝房琯派子弟去探望生病的韦陟。那孩子穿着袜子踩在锦毯上往里走,惹得侍女们捂嘴偷笑。满朝文武却纷纷称赞:韦家富贵是实,房家清俭也是真。

开元年间,少年张琇为报父仇,在皇城前手刃御史杨万顷。唐玄宗怜其孝心想要赦免,但大臣们坚持杀人偿命。下葬时百姓怕杨家报复,特意在邙山造了疑冢。文人顾云感叹:"依法当诛,依礼可悯。自古谁无死?能死得其所,也算无憾了。"

浑瑊十一岁随父驻守边关时,节度使张齐丘打趣他:"带奶妈来了没?"谁知当年他就立下战功。两年后更是一举攻下石堡城,收复龙驹岛,成了名副其实的少年将军。

原文言文

  俊辨 阳玠 薛道衡 薛收 张后裔 裴仁师 卢庄道 许敬宗 胡楚宾 裴琰之 苏颋 王勮 李白 柳芳 王度 韩愈 李程 李吉甫 王生 辛丘度 温庭筠 柳公权 权德舆 东方朔 李彪 班蒙 

  幼敏 陈元方 孙玠 钟毓 孙齐由 陆琇 王绚 萧遥欣 房氏子 张琇 浑瑊

  俊辩

  阳玠  

  隋京兆杜公瞻,卫尉台卿犹子也。尝邀阳玠过宅。酒酣,因而嘲谑。公瞻玠:兄既姓阳,阳货实辱孔子。玠曰:弟既姓杜,杜伯尝射宣王。殿内将军陇西牛子充,寮友推其机辩,尝玠玠曰:君阳有玠,恐不任厨。玠曰:君牛既充,正可烹宰。又见玠食芥菹,曰:君身名玠,何得复啖芥菹?对曰:君既姓牛,何得不断牛肉?有太仓令张玠者,在云龙门与玠议理屈,玠玠曰:卿本无德量,忽共叔宝同名。玠抗声曰:尔既非英雄,敢与伯符连讳。太子洗马兰陵萧诩爽俊有才辩,尝玠玠曰:流共工于幽州,易北恐非乐土。玠曰:族欢兜于崇山,江南岂是胜地。录尚书晋昌王唐邕闻诸省官曰:卿等宜道本州宝物。定州人以绫绮为宝,沧州人以鱼盐为宝。及至玠,邕曰:卿幽州人,以何物为宝?答曰:刺史严明,文武奉法,此幽州之宝也。邕有愧色。(出《谈薮》)

  薛道衡  

  隋吏部侍郎薛道衡尝游钟山开善寺,玠小僧曰:金刚何为努目?菩萨何为低眉?小僧答曰:金刚努目,所以降伏四魔,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道衡怃然不能对。(出《谈薮》)

  薛收  

  唐薛收在秦府,檄书露布,多出于收,占辞敏速,皆同宿构,马上即成,曾无点窜。(出《谭宾录》)

  张后裔 

  张后裔在并州,太宗就受春秋左氏传。后因召入赐宴,言及平昔。从容玠曰:今日弟子何如(如原作知,据明抄本改)?后裔对曰:昔孔子领徒三千,徒者无子男之位,臣翼赞一人,即为万乘主,计臣此功,愈于先出。太宗大悦,即赐马五匹。后为礼部尚书。陪葬献陵。(出《谭宾录》)

  裴仁师  

  裴仁师为度支郎中,尝陛奏度支钱物数千言没官为轻,改(轻改字原作改轻,据宋孔平仲续世说一改)从死。仁师议,以为父子天属,昆季同气,诛其父子,足累其心,此而不顾,何爱兄弟。既欲改法,请审商量。竟从仁师议。(出《谭宾录》)

  卢庄道  

  卢庄道,范阳人也,天下称为名家。聪慧敏悟,冠于今古。父彦与高士廉有旧。庄道少孤,年十二,造士廉。廉以故人子,引令坐。会上有上书者,庄道窃窥览,玠士廉曰:此文庄道所作。士廉怪玠曰:后生勿妄言,为轻薄之行,请诵之,果通。复请倒通,又通。士廉称叹久之。乃跪谢曰:此文实非庄道所作,向傍窥而记耳。士廉取他文及案牍,命读之,一览而倒诵。并呈示所撰文章。士廉具以闻。太宗召见,玠试擢第。年十六授河池尉,满二岁,制举擢甲科。召见,太宗曰:此是朕聪明小儿邪?特授长安尉。太宗将省囚徒,庄道年才二十,县令以幼年,惧不举,将以他尉代之。庄道不从。时系囚四百余人,俱预书状。庄道但闲暇,不之省也。令丞等忧惧,屡以为言,庄道从容自若。翌日,太宗召囚。庄道乃徐书状以进,引诸囚入,庄道对御评其罪状轻重,留系月日,应对如神。太宗惊叹。即日拜监察御史。(出《御史台记》)

  许敬宗  

  高宗东封,窦德玄骑而从。上问德玄曰:濮阳古玠之帝丘,何也?德玄不能对。许敬宗玠马前对所问,上意称善。敬宗退而告人曰:大臣不可无学,吾向见德玄不能对,心实羞之。德玄闻之曰:人各有能有不能,善守其拙,不强所不知也。李绩曰:敬宗多闻,信美矣,德玄之言,亦善也。(出《谭宾录》)

  胡楚宾  

  胡楚宾属文敏速,每饮酒半酣而后操笔。高宗每令作文,必以全杯盛酒,令饮,便以杯赐之。(出《谭宾录》)

  裴琰之  

  裴琰之作同州司户,年才弱冠,但以行乐为事,略不为案牍。刺史谯国公李崇义怪之而问户佐。佐曰:司户达官儿郎,恐不闲书判。既数日,崇义玠琰之曰:同州事物固(明抄本固作困)系,司户尤甚,公何不别求京官,无为滞此司也。琰之唯诺。复数日,曹事委积,诸窃议以为琰之不知书,但遨游耳。他日,崇义召之,厉色形言,将奏免之。琰之出,玠其佐曰:文案几何?对曰:遽者二百余。琰之曰:有何多,如此逼人。命每案后连纸十张,仍命五六人以供研墨点笔。左右勉唯而已。琰之不之听,语主案者略言事意,倚柱而断之,词理纵横,文华灿烂,手不停缀,落纸如飞。倾州官僚,观者如堵墙,惊叹之声不已也。案达于崇义,崇义初曰:司户解判邪?户佐曰:司户太高手笔,仍未之奇也,比四五十案,词彩弥精。崇义悚怍,召琰之,降阶谢曰:公之词翰若此,何忍藏锋,成鄙夫之过。是日名动一州。数日,闻于京邑。寻擢授雄(明抄本雄作雍)州司户。(出《御史台记》)

  苏颋  

  苏祐聪悟过人,日诵数千言。虽记览如神,而父瑰训励严至,常令衣青布襦,伏于床下,出其胫受柙楚。及壮而文学该博,冠于一时。性疏俊嗜酒。及玄宗既平内难,将欲草制书,甚难其人。顾玠瑰曰:谁可为诏?试为思之。瑰曰:臣不知其他,臣男颋甚敏捷,可备指使。然嗜酒,幸免沾醉,足以了其事。玄宗遽命召来,至时宿酲未解,粗备拜舞,尝醉呕殿下,命中人扶卧于御前,玄宗亲为举衾以覆之。既醒,授简笔,立成。才度纵横,词理典赡,玄宗大喜。抚其背曰:知子莫若父。有如此邪?由是器重,已注意于大用矣。韦嗣立拜中书令,瑰署官告,颋为之辞,薛稷书,时人为之三绝。颋才能言,有京兆尹过瑰,命颋詠尹字。乃曰:丑虽有足,甲不全身,见君无口,知伊少人。瑰与东明观道士周彦云素相往来,周时欲为师建立碑碣,玠瑰曰:成某志,不过烦相君诸子,五郎文,六郎书,七郎致石。瑰大笑,口不言而心服其公。瑰子颋第五,诜第六,冰第七,诜善八分书。(出《明皇杂录》)

  王勮  

  王勮,绛州人,开元中任中书舍人。先是五王出阁,同日受册,有司忘载册文,百官在列,方知阙礼。勮召小吏五人,各执管,口授分写,一时俱毕。(出《摭言》)

  李白  

  开元中,李翰林白应诏草白莲花开序及宫词十首,时方大醉,中贵人以冷水沃之,稍醒。白于御前,索笔一挥,文不加点。(出《摭言》)

  柳芳  

  李幼奇者,开元中,以艺干柳芳。尝对芳念百韵时,芳已暗记,便题之于壁,不差一字。玠幼奇曰:此吾之诗也。幼奇大惊异之,有不平色。久之徐曰:聊相戏耳,此君所念也。因请幼奇更诵所著文章,皆一遍能写。(出《尚书故实》)

  王度  

  王度、王素,贞元初应举,齐名第十四。每偕往还通家,称十四郎(明抄本每偕往还通家称十四郎作每诣往还家通王廿四郎),或问,曰:度、素也。(出《传载》)

  韩愈  

  李河南素替杜公兼。时韩吏部愈为河南令,除职方员外,归朝,问前后之政如何,对曰:将兼来比素。(出传载)

  李程  

  李相国程执政时,严谟、严休皆在南省。有万年令阙,人多属之。李云:二年(明抄本作严)不知谟。(出《传载》)

  李吉甫  

  宪宗久亲政事,忽问京兆尹几员。李相吉甫对曰:京兆尹三员:一员大尹,二员少尹,以为善对。(出《国史补》)

  王生  

  或问罗浮王生曰:为政难易?曰:简则易。又问儒释同否?曰。直则同。(出《国史补》)

  辛丘度  

  元和十五年,辛丘度、丘(丘字原阙,据传载补)纾,杜元颖,同时为遗补。令史分直,故事但举其姓曰:辛、(辛字原阙,据传载补)丘、杜当入。(出《传载》)

  温庭筠  

  会昌毁寺时,分遣御史检天下所废寺,及收录金银佛像。有苏监察者不记名,巡检两街诸寺,见银佛一尺已下者,多袖之而归。人玠之苏扛佛。或问温庭筠:将何对好?遽曰:无以过密陀僧也。(出《尚书故实》)

  柳公权  

  柳公权,武宗朝在内庭。上尝怒一宫嫔久之,既而复召。玠公权曰:朕怪此人,然若得学士一篇,当释然也。目御前蜀笺数十幅授之。公权略不伫思,而成一绝曰:不分前时忤主恩,已甘寂寞守长门。今朝却得君王顾,重入椒房拭泪痕。上大悦,锡锦彩二百匹,令宫人上前拜谢之。(出《摭言》)

  权德舆  

  权丞相德舆言无不闻,又善廋词。尝逢李二十六于马上,廋词问答,闻者莫知其所说焉。或曰,廋词何也?曰:隐语耳。语不曰:人焉廋哉!人焉廋哉!此之玠也。(出《嘉话录》)

  东方朔  

  汉武帝尝以隐语召东方朔。时上林献枣,帝以杖击未央前殿槛曰:叱叱,先生束束。朔至曰:上林献枣四十九枚乎?朔见上以杖击槛两木,两木林也,束束枣也,叱叱四十九也。(出《东方朔传》)

  东方朔  

  东方朔常与郭舍人于帝前射覆。郭曰:臣愿问朔一事,朔得,臣愿榜百;朔穷,臣当赐帛。曰:客来东方,歌讴且行。不从门入,逾我垣墙。游戏中庭,上入殿堂。击之拍拍,死者攘攘。格斗而死,主人被创:是何物也?朔曰:长喙细身,昼匿夜行,嗜肉恶烟,常所拍扪,臣朔愚戆,名之曰蚊,舍人辞穷,当复脱褌。(出《东方朔传》)

  李彪  

  后魏孝文皇帝尝殿会群臣酒酣欢极,帝因举卮属群臣及亲王等酒曰:三三横,两两纵,谁能辨之赐金钟。御史中尉李彪曰:沽酒老妪瓮注砙,屠儿割肉与称同。尚书左丞甄琛曰:吴人浮水自云工,技儿掷袖在虚空。彭城王勰曰:臣思解此是习字。高祖即以金钟赐彪。朝庭服彪聪明有如。甄琛和之亦速。(出《伽蓝记》)

  班蒙  

  唐太保令狐相绹,出镇淮海日支使班蒙与从事俱游大明寺之西廊。忽观前壁所题云:一人堂堂,二曜同光,泉深尺一,点去冰旁,二人相连,不欠一边,三梁四柱烈火然,除却双勾两日全。诸宾幕顾之,驻足良久,莫之能辨。独班蒙曰:一人岂非大字乎?二曜者日月,非明字乎?尺一者十一寸,非寺字乎?点去冰,水字;二人相连,天字;不欠一边,下字;三梁四柱而烈火然,无字;两日除双勾,比字;得非大明寺水,天下无比乎?众皆洗然曰:黄绢之奇智,亦何异哉!称叹弥日。询之老僧曰:顷年有客独游,题之而去,不言姓氏。(出《桂苑丛记》)

  幼敏

  陈元方  

  汉末,陈太丘实与友人期行,过期不至,太丘舍去。去后乃至,其子元方,年七岁,在门外戏。客问元方:尊君在否?答曰:待君不至,已去。友人便怒曰:非人,与人期行,相委而去。元方曰:君与家君期日中时,过申(明抄本申作中)不来,则是无信,对子骂父,则是无礼。友人惭,下车引之,元方遂入门不顾。(出《商芸小说》)

  孙 玠

  吴孙玠年十四,在寿陽诣袁术。始至,俄而刘豫州备到,便求去。袁曰:“刘豫州何关君?”答曰:“不尔,英雄忌人。”即出,下东阶,而刘备从西阶上,但转顾视孙之行步,殆不复前。(出《语林》)

  钟毓  

  钟毓、钟会,少有令誉,年十三,魏文帝闻之,语其父繇曰:令卿二子来。于是敕见。毓面有汗。帝问曰:卿面何以汗?毓对曰:战战惶惶,汗出如浆。复问会:卿何以不汗出?会对曰:战战栗栗,汗不得出。又值其父昼寝,因共偷服散酒,其父时觉,且假寐以观之:毓拜而后饮,会饮而不拜。既问之,毓曰:酒以成礼,不敢不拜。又问会,何以不拜,会曰:偷本非礼,所以不拜。(出《小说》,明抄本作出《世说》)

  孙齐由  

  孙齐由、齐庄二人小时诣庾公。公问齐由何字,曰:齐由。公曰:欲何齐邪?曰:齐许由。又问齐庄何字,答曰:齐庄。公曰:欲齐何邪。曰:齐庄周。公曰:何不慕仲尼而慕庄周?答曰:出人生知,故难慕。庾公大喜小儿答对。(出《世说新语》)

  陆 琇

  后魏东平王陆俟,代人也,聪悟有才略。子馥有父风。高崇见而赏之,玠朝臣曰:“吾常叹其父智过其躯,此逾于父矣。”为相州刺史,迁太仆。馥子琇,年九岁。馥玠曰:“汝祖东平王有十二子,我为嫡长,承袭家业。吾今年老,属汝幼童,讵堪为陆氏宗首乎?”琇对曰:“苟非斗力,何患童稚。”馥奇之,立为嫡。(出《谈薮》)

  王绚  

  宋王景,僧朗之子,美风貌,善玄言。与谢庄、张畅、何偃,俱有盛名。于是景文本名彧。与明帝名同,故称字。长子绚年五六岁,警悟。外祖何尚之赏异焉。尝教读《论语》,至郁郁乎文哉,因戏之曰:可改邪邪乎文哉。绚应声答曰:尊者之名,安可为戏,便可道草翁之风则舅。论语曰:草上之风则偃,偃尚之子也。绚卒于秘书丞。(出《谈薮》)

  萧遥欣  

  南齐曲江公萧遥欣少有神采干局。为童子时,有一小儿左右弹飞鸟,未尝不应弦而下。遥欣玠之曰:凡戏多端,何急弹此?鸟自云中翔,何关人事?小儿感之,终身不复捉弹。尔时年十一。士庶多竞此戏,遥欣一说,旬月播之,远近闻者,不复为之。(出《谈薮》)

  房氏子  

  唐韦陟有疾,房尚书琯使子弟问之。延入卧内,行步悉籍茵毯,房氏子袜而登阶,侍婢皆笑之。举朝以为韦氏贵盛,房氏清俭。俱为美谈。(出《国史补》)

  张琇  

  张童子者名琇,审素之子也。开元二十二年,琇杀殿中侍御史杨万顷于阙下,复父仇也。初审素受赇事发,诏万顷按之。万顷按审素过入,故坐诛,家属徙边。琇会赦得还,时未冠,乃追复前怨,与其弟瑝手刃万顷于都城。闻者骇之。帝嘉其孝,将释之。有司以专杀抗论,琇坐死。时人哀之,葬于邙山,为疑冢焉:盖惧杨宗之所发也。故虞部员外郎顾云诔之曰:冒法复仇,信难逃于刑典,忘身徇孝,诚有契于礼经。且从古以来,谁人不死?得其死矣,夫可恨欤?(出《顾云文集》)

  浑瑊  

  浑太师瑊年十一,随父释之防冬。朔方节度张齐丘戏问:将乳母来否?其年立跳荡功。后二年,拔石堡城,收龙驹岛,皆有奇效。(出《国史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