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先生的故事
这位白石先生啊,是中黄丈人的徒弟,活到彭祖那个年代,已经两千多岁了。他偏偏不爱修炼飞升的法门,只求长生不死,舍不得人间的快活日子。他修炼的法子,最看重男女双修之道,再配上金液丹药辅助。早年间穷得买不起药,就靠养猪放羊攒钱。省吃俭用十几年,攒下万贯家财,这才买齐药材炼丹。他常把白石头煮来当饭吃,后来干脆搬到白石山住着,大伙儿就管他叫白石先生。这老头儿也吃肉喝酒,五谷杂粮都不忌口,一天能走三四百里路,看着就跟四十来岁似的。最爱早晚拜神,还喜欢研读《幽经》《太素传》这些玄妙典籍。
有一回彭祖问他:"老兄怎么不服飞升的仙药?"白石先生咂着嘴直摇头:"天上哪有人间快活?只要别让我老死就成。天上一堆大神仙要伺候,比在人间还累得慌。"所以大伙儿都叫他隐遁仙人——既不急着上天当官,也不求什么名声地位。
皇初平的故事
丹溪有个叫皇初平的小伙子,十五岁那年被家里派去放羊。有个道士见他老实本分,就带他到金华山的石洞里修行。这一去就是四十多年,连家都不想。他哥哥皇初起翻山越岭找弟弟,好些年都没找着。
后来在集市上碰见个道士,初起赶忙上前打听:"我弟弟初平当年放羊走丢了,四十多年生死不明,求道长给算算。"道士捋着胡子说:"金华山里有个放羊娃,姓皇字初平,准是你弟弟没错。"初起跟着道士进山,果然找着了弟弟,兄弟俩抱头痛哭。
叙完旧,初起问:"羊群在哪儿呢?"初平往东边山头一指:"就在山那头。"初起跑去一看,满地白石头哪有什么羊。初平跟过来大喝一声:"羊儿起来!"只见数万块白石头哗啦啦全变成了活羊。
初起看得目瞪口呆:"弟弟你这仙术能教我吗?"初平笑着说:"只要诚心修道就行。"初起当即抛下妻儿跟弟弟学道。兄弟俩吃松脂茯苓,活到五百岁还能隐身遁形,大太阳底下连影子都没有,面容却像少年人。后来回乡发现亲戚都快死绝了,就又回山里去了。初平改叫赤松子,初起改叫鲁班,带出几十个得道的徒弟。
王远的故事
东海人王远方平,年轻时当过孝廉郎中,后来做到中散大夫。这人学问大得很,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能预言天下兴衰。突然有一天辞官进山修道,汉桓帝三番五次请他都请不动。官府硬把他押到京城,他低着头不说话,只在宫门上写了四百多字预言。皇帝让人刮掉字迹,结果越刮字越清楚,墨迹都渗到木板里头去了。
王远没儿没女,老乡们世代供奉他。同郡的太尉陈耽给他修了道观,天天跪拜求福。说来也怪,王远在陈家住四十多年,陈家连牲口都不得病,庄稼年年丰收。有天王远突然说:"我大限到了,明天中午就走。"到时辰果然坐着就没了气息。陈耽知道这是尸解成仙,哭着不敢挪动尸首,只备好棺材香烛。三天后尸体忽然消失,衣裳整整齐齐叠着,像蛇蜕皮似的。
一百多天后陈耽也死了。有人说他跟着王远得道了,也有人说王远算准他阳寿已尽才离开的。
早年间王远路过吴地,在胥门小贩蔡经家住过。他看出蔡经有仙骨,就说:"你命里该成仙,可惜俗气太重飞不起来,只能尸解。"教完口诀就走了。后来蔡经突然浑身发烫,家人泼了三天冷水,他瘦成皮包骨钻进被窝,再掀开时只剩张人皮。过了十几年,他突然年轻貌美地回家,通知家人:"七月七日王君要来,多备酒菜。"
那天果然仙乐飘飘,王远乘着五色龙车降临,带队的仪仗比大将军还气派。十二个随从都用蜡封着嘴,落地就不见了。王远派人请麻姑,蔡家人正纳闷是谁,就听见回话说:"麻姑说她在蓬莱出差,办完事就来。"等麻姑到时,这姑娘十八九岁模样,头发半挽着垂到腰际,衣裳闪着奇异光彩。她跟王远说起东海变桑田的见闻,王远感叹:"看来沧海又要变陆地了。"麻姑见蔡家产妇不干净,撒了把米驱邪,落地的米粒全变成了朱砂。
王远听了麻姑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这丫头还年轻着呢,我可老了,不爱玩这些变来变去的把戏啦。"
他转身对蔡经家里人说:"我请你们喝点好酒,这可是天上御厨酿的仙酒,味道太浓烈,凡人喝了怕是要烧坏肠子。得兑些水才行,你们可别嫌弃。"说着就叫人取来一斗清水,掺入一升仙酒搅匀。蔡家上下每人喝了一升左右,全都醉醺醺的。
酒坛见底时,王远吩咐随从:"再去打些酒来。"掏出千文钱交给余杭的老婆婆买酒。不一会儿酒就送到了,是个油布囊装着的,约莫五斗。那老婆婆还捎话说:"怕是人间的酒不合仙长口味。"
蔡经偷瞄麻姑的手,那手指纤细得像鸟爪子,心里暗想:"这要是给我挠痒痒该多好。"王远立刻察觉他的心思,叫人把蔡经拖出去抽鞭子,训斥道:"麻姑是神仙,你怎敢妄想用她的仙爪挠背?"只见鞭子啪啪落在蔡经背上,却看不见是谁在执鞭。
王远冷冷道:"我的鞭子可不是随便挨的。"
隔壁有个姓陈的,原先当过县尉,听说蔡家来了神仙,赶紧跑来磕头求见。王远让他上前说话。这人想跟着修行,像蔡经那样当个随从。王远让他面朝太阳站着,绕到背后端详片刻,摇头道:"你心思不正,学不了仙道。不过可以给你个管人间事务的差事。"临走时给了个木匣,里头装着符咒和文书,嘱咐说:"这不能让你成仙,但能保你活过百岁。遇到灾病,只要不是命数已尽,用这符咒就能治好。要是邪祟作怪,就带着文书调遣阴差驱鬼。具体怎么用,你自己掂量着办。"后来陈县尉用这符咒治病救人,香火旺盛。活到一百一十岁才过世。他死后弟子们再用那符就不灵验了。
王远走后,蔡家准备的几百斛饭菜凭空消失,却不见有人来吃。老两口悄悄问儿子:"这位王仙长到底是什么来头?住在哪儿啊?"蔡经答道:"常驻昆仑山,也去罗浮山、括苍山,这些仙山都有他的行宫。掌管天庭文书,一天要往返天上人间十几趟。凡间五岳的生死大事都得先禀报他。出门时带着百官随从,骑着黄麒麟,总有十几个侍从跟着。我在云端往下看,山林都变得很小,离地总有几百丈高。所到之处,山神海神都要来迎拜。"
几十年后蔡经回家探亲,王远捎了封信给陈县尉。那信纸特别大,字迹也不工整。原先没人知道王远字方平,这回才晓得。陈家至今还供着那个装符咒文书的小木匣,里头藏着王仙长的亲笔信。
伯山甫的故事得从雍州说起。这人在华山修炼,偶尔回乡探亲,活了两百多岁都不见老。到谁家做客,能把人家祖上几代的善恶报应说得清清楚楚,连未来吉凶也料事如神。他外甥女八十多岁病恹恹的,吃了他的药竟返老还童,面若桃花。后来汉武帝的使者在河东郡看见奇景:城西有个年轻女子在责打白发老翁。使者上前询问,女子说:"这是我儿子。当年舅公伯山甫赐我仙药,我让这逆子服用,他偏不肯。如今老态龙钟走不动路,活该挨打。"再一问年纪,女子二百三十岁,儿子才八十。后来这家人也进华山修仙去了。
临淄县吏和君贤追捕盗贼时受了重伤,眼看要断气,被神仙救活。为报恩就辞官追随,原本只想学治伤药方,后来得了长生秘诀。背着书箱走遍女儿山、玄丘、庐江,最终带着《太阳神丹经》回山炼丹。服了仙药不愿升天,甘愿在人间做地仙,每隔三年就换个地方住。世人只道他长生不老,后来才知是白日飞升的活神仙。
蜀地有位李八百,没人知道真名。算起来活了八百岁,因此得名。有时隐居山林,有时混迹市井。听说汉中的唐公昉求仙心切,就扮成佣工去试探。故意干活偷懒,唐公昉反而更器重他。后来装病快死了,唐家花重金请医买药。眼看无效,李八百又让浑身长满恶疮,脓血恶臭。唐公昉哭着说:"你在我家辛苦多年,如今病成这样,我倾家荡产也要治好你!"李八百说:"要人舔疮才能好。"唐公昉让三个婢女舔过,又说要主人亲自舔。唐公昉照做后,还要他夫人来舔。最后说要三十斛美酒泡澡,唐家立刻备好酒缸。李八百跳进去洗完澡,皮肤光洁如新,这才亮明身份:"我是神仙,见你有道心才来考验。现在传你修仙秘诀。"让唐公昉夫妇和三个婢女都用泡过他的仙酒沐浴,结果全都返老还童。后来唐公昉在云台山炼成仙丹,服下就飞升了。
成都街头有个永远不老的乞丐李阿,讨来的钱都散给穷人。白天乞讨,晚上不知去向。有人来问吉凶,他不说话,但只要看他脸色——高兴就是吉兆,愁苦就是凶兆,微笑有大喜事,叹息有深忧。有个叫古强的觉得他非同寻常,有次跟踪到青城山。后来再想跟去,怕遇虎狼就偷带父亲的刀防身。李阿发现后怒道:"跟着我还怕老虎?"夺过刀往石头上一砍,刀身顿时断成两截。古强心疼得直跺脚。
天刚蒙蒙亮,强就跟着阿出门了。阿看他愁眉不展,凑近问道:"你小子是怕刀被我弄坏了吧?"强搓着手,支支吾吾承认,其实是怕回家挨老爹的骂。
阿哈哈一笑,随手抄起那把断刀,左手往地上一拍。说来也怪,那断成两截的刀竟自己接上了,连个印子都没留下。强瞪圆了眼睛,差点把下巴惊掉。
两人往成都走,半道上撞见辆狂奔的马车。阿不慌不忙把脚往车轮底下一伸,只听咔嚓几声,脚骨全被碾碎了。强吓得魂飞魄散,却见阿直挺挺躺在地上没了气息。他哆哆嗦嗦守着尸体,眼泪还没擦干呢,阿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拍拍腿脚——嘿,连个淤青都没有!
强十八岁遇见阿时,阿看着约莫五十出头。等强活到八十多岁,头发都白了,阿还是那副模样。后来阿跟人说,昆仑山召他去做神仙。打那天起,再没人见过这位活神仙的踪影。
白石先生 皇初平 王远 伯山甫 马鸣生 李八百 李阿
白石先生
白石先生者,中黄丈人弟子也,至彭祖时,已二千岁余矣。不肯修升天之道,但取不死而已,不失人间之乐。其所据行者,正以交接之道为主,而金液之药为上也。初以居贫,不能得药,乃养羊牧猪,十数年间,约衣节用,置货万金,乃大买药服之。常煮白石为粮,因就白石山居,时人故号曰白石先生。亦食脯饮酒,亦食谷食。日行三四百里,视之色如四十许人。性好朝拜事神,好读幽经及太素传。彭祖问之曰:“何不服升天之药?”答曰:“天上复能乐比人间乎?但莫使老死耳。天上多至尊,相奉事,更苦于人间。”故时人呼白石先生为隐遁仙人,以其不汲汲于升天为仙官,亦犹不求闻达者也。(出《神仙传》)
皇初平
皇初平者。丹溪人也。年十五,家使牧羊,有道士见其良谨,便将至金华山石室中,四十余年,不复念家。其兄初起,行山寻索初平,历年不得。后见市中有一道士,初起召问之曰:“吾有弟名初平,因令牧羊,失之四十余年,莫知死生所在,愿道君为占之。”道士曰:“金华山中有一牧羊儿,姓皇,字初平,是卿弟非疑。”初起闻之,即随道士去,求弟遂得,相见悲喜。语毕,问初平羊何在,曰:“近在山东耳。”初起往视之,不见,但见白石而还,谓初平曰:“山东无羊也。”初平曰:“羊在耳,兄但自不见之。”初平与初起俱往看之。初平乃叱曰:“羊起。”于是白石皆变为羊数万头。初起曰:“弟独得仙道如此,吾可学乎?”初平曰:“唯好道,便可得之耳。”初起便弃妻子留住,就初平学。共服松脂茯苓,至五百岁,能坐在立亡,行于日中无影,而有童子之色。后乃俱还乡里,亲族死终略尽,乃复还去。初平改字为赤松子,初起改字为鲁班。其后服此药得仙者数十人。(出《神仙传》)
王远
王远,字方平,东海人也。举孝廉,除郎中,稍加中散大夫。学通五经,尤明天文图谶河洛之要,逆知天下盛衰之期,九州吉凶,如观之掌握。后弃官,入山修道。道成,汉孝桓帝闻之,连征不出。使郡国逼载,以诣京师,远低头闭口,不答诏。乃题宫门扇板四百余字,皆说方来之事。帝恶之,使削去。外字适去,内字复见,墨皆彻板里,削之愈分明。
远无子孙,乡里人累世相传供养之。同郡太尉陈耽,为远营道室,旦夕朝拜之,但乞福,未言学道也。远在陈家四十余年,陈家曾无疾病死丧,奴婢皆然。六畜繁息,田桑倍获。远忽语陈耽曰:“吾期运当去,不得久停,明日日中当发。”至时远死,耽知其仙去,不敢下着地,但悲啼叹息曰:“先生舍我,我将何怙?”具棺器烧香,就床衣装之。至三日夜,忽失其尸,衣冠不解,如蛇蜕耳。
远卒后百余日,耽亦卒。或谓耽得远之道化去;或曰,知耽将终,故委之而去也。
初远欲东入括苍山,过吴,住胥门蔡经家。蔡经者,小民耳,而骨相当仙。远知之,故往其家。遂语经曰:“汝生命应得度世,欲取汝以补官僚耳。然少不知道,今气少肉多,不得上去,当为尸解,如从狗窦中过耳。”于是告以要言,乃委经而去。经后忽身体发热如火,欲得冷水灌之。举家汲水灌之,如沃焦石。如此三日,销耗骨立,乃入室,以被自覆。忽然失之。视其被内,唯有皮,头足具如蝉脱也。
去十余年,忽还家,容色少壮。鬓发霅黑。语家人曰:“七月七日,王君当来,其日可多作饮食,以供从官。”至其日,经家乃借瓮器,作饮食百余斛,罗列布置庭下。是日,王君果来。未至,先闻金鼓箫管人马之声,比近皆惊,莫知所在。及至经舍,举家皆见远。冠远游冠,朱衣,虎头鞶囊,五色绶,带剑。黄色少髭,长短中形人也。乘羽车,驾五龙,龙各异色,前后麾节,幡旗导从,威仪奕奕,如大将军也。有十二伍伯,皆以蜡封其口,鼓吹皆乘龙,从天而下,悬集于庭。从官皆长丈余,不从道衢。既至,从官皆隐,不知所在,唯独见远坐耳。
须臾,引见经父母兄弟,因遣人召麻姑,亦莫知麻姑是何人也。言曰:“王方平敬报,久不到民间,今来在此,想姑能暂来语否?”须臾信还,不见其使,但闻信语曰:“麻姑载拜。不相见忽已五百余年,尊卑有序,拜敬无阶。烦信承来在彼,食顷即到。先受命当按行蓬莱,今便暂住,如是当还,还便亲觐,愿未即去。”如此两时,闻麻姑来。来时亦先闻人马声。既至,从官半于远也。
麻姑至,蔡经亦举家见之。是好女子,年可十八九许,于顶上作髻,余发散垂至腰。衣有文采,又非锦绮,光彩耀目,不可名状,皆世之所无也。入拜远,远为之起立。坐定,各进行厨,皆金盘玉杯无限也,肴膳多是诸花,而香气达于内外。擘脯而食之,云:麟脯。
麻姑自说云:“接侍以来,已见东海三为桑田。向到蓬莱,又水浅于往日会时略半耳,岂将复为陵陆乎?”
远叹曰:“圣人皆言海中行复扬尘也。”
麻姑欲见蔡经母及妇等,时经弟妇新产数日,姑见知之,曰:“噫,且立勿前,即求少许米来。”得米掷之堕地,谓以米祛其秽也。视其米皆成丹砂。远笑曰:“姑故年少也,吾老矣,不喜复作如此狡狯变化也。”远谓经家人曰:“吾欲赐汝辈美酒,此酒方出天厨,其味醇浓,非俗人所宜饮,饮之或能烂肠,今当以水和之,汝辈勿怪也。”乃以斗水,合升酒搅之,以赐经家人,人饮一升许,皆醉。良久酒尽,远遣左右曰:“不足复还取也。”以千钱与余杭姥,乞酤酒。须臾信还,得一油囊酒,五斗许。使传余杭姥答言:“恐地上酒不中尊饮耳。”
麻姑手爪似鸟,经见之,心中念曰:“背大痒时,得此爪以爬背,当佳之。”远已知经心中所言,即使人牵经鞭之,谓曰:“麻姑神人也,汝何忽谓其爪可爬背耶?”但见鞭着经背,亦莫见有人持鞭者。远告经曰:“吾鞭不可妄得也。”
经比舍有姓陈者,失其名,尝罢县尉,闻经家有神人,乃诣门叩头,求乞拜见。于是远使引前与语。此人便欲从驱使,比于蔡经。远曰:“君且向日而立。”远从后观之曰:“噫,君心邪不正,终未可教以仙道,当授君地上主者之职司。”临去,以一符并一传,著以小箱中,与陈尉。告言“此不能令君度世,止能存君本寿,自出百岁向上。可以攘灾治病者,命未终及无罪者,君以符到其家,便愈矣。若邪鬼血食作祟祸者,便带此符,以传敕吏,遣其鬼。君心中亦当知其轻重,临时以意治之。”陈以此符治病有效,事之者数百家。寿一百一十岁而死。死后子弟行其符,不复验矣。
远去后,经家所作饮食,数百斛皆尽,亦不见有人饮食也。经父母私问经曰:“王君是何神人,复居何处?”经曰:“常在昆仑山,往来罗浮括苍等山,山上皆有宫室。主天曹事,一日之中,与天上相反覆者十数过。地上五岳生死之事,皆先来告王君。王君出,城(云笈七签卷一○九引《神仙传》城作或不)尽将百官从行,唯乘一黄麟,将十数侍人。每行常见山林在下,去地常数百丈,所到则山海之神皆来奉迎拜谒。”
其后数十年,经复暂归家,远有书与陈尉,其书廓落,大而不工。先是人无知方平名远者,因此乃知之。陈尉家于今世世存录王君手书,并符传于小箱中。(出《神仙传》)
伯山甫
伯山甫者,雍州人也。入华山中,精思服食,时时归乡里省亲,如此二百年不老。到人家,即数人先世以来善恶功过,有如临见。又知方来吉凶,言无不效。其外甥女年老多病,乃以药与之。女时年已八十,转还少,色如桃花。汉武遣使者行河东,忽见城西有一女子,笞一老翁,俯首跪受杖。使者怪问之,女曰:“此翁乃妾子也,昔吾舅氏伯山甫,以神药教妾,妾教子服之,不肯,今遂衰老,行不及妾,故杖之。”使者问女及子年几,答曰:“妾已二百三十岁,儿八十矣。”后入华山去。(出《神仙传》)
马鸣生
马鸣生者,临淄人也,本姓和,字君贤。少为县吏,捕贼,为贼所伤,当时暂死,忽遇神人以药救之,便活。鸣生无以报之,遂弃职随神。初但欲治金疮方耳,后知有长生之道,乃久随之,为负笈,西之女儿山,北到玄丘,南至庐江,周游天下,勤苦历年,及受《太阳神丹经》三卷归。入山合药服之。不乐升天,但服半剂,为地仙,恒居人间。不过三年,辄易其处,时人不知是仙人也。怪其不老。后乃白日升天而去。(出《神仙传》)
李八百
李八百,蜀人也,莫知其名。历世见之,时人计其年八百岁,因以为号。或隐山林,或出市廛。知汉中唐公昉有志,不遇明师,欲教授之。乃先往试之,为作客佣赁者,公昉不知也。八百驱使用意,异于他客,公昉爱异之。八百乃伪病困,当欲死,公昉即为迎医合药,费数十万钱,不以为损,忧念之意,形于颜色。八百又转作恶疮,周遍身体,脓血臭恶,不可忍近。公昉为之流涕曰:“卿为吾家使者,勤苦历年,常得笃疾,吾取医欲令卿愈,无所吝惜。而犹不愈,当如卿何!”八百曰:“吾疮不愈,须人舐之当可。”公昉乃使三婢,三婢为舐之。八百又曰:“婢舐不愈,若得君为舐之,即当愈耳。”公昉即舐。复言无益,欲公昉妇舐之最佳。又复令妇舐之。八百又告曰:“吾疮乃欲差,当得三十斛美酒,浴身当愈。公昉即为具酒,着大器中。八百即起,入酒中浴,疮即愈,体如凝脂,亦无余痕。乃告公曰:“吾是仙人也,子有志,故此相试。子真可教也,今当授子度世之诀。”乃使公昉夫妻,并舐疮三婢,以其浴酒自浴,即皆更少,颜色美悦。以丹经一卷授公昉。公昉入云台山中作药,药成,服之仙去。(出《神仙传》)
李阿
李阿者,蜀人,传世见之不老。常乞于成都市,所得复散赐与贫穷者。夜去朝还,市人莫知所止。或往问事,阿无所言。但占阿颜色,若颜色欣然,则事皆吉;若容貌惨戚,则事皆凶;若阿含笑者,则有大庆;微叹者,则有深忧。如此候之,未尝不审也。有古强者,疑阿异人,常亲事之,试随阿还,所宿乃在青城山中。强后复欲随阿去,然身未知道,恐有虎狼,私持其父大刀。阿见而怒强曰:“汝随我行,那畏虎也!”取强刀以击石,刀折坏。强忧刀败。至旦随出,阿问强曰:“汝愁刀败也?”强言实恐父怪怒。阿则取刀,左手击地,刀复如故。强随阿还成都,未至,道逢人奔车,阿以脚置其车下,轹脚皆折。阿即死,强怖,守视之。须臾阿起,以手抚脚,而复如常。强年十八,见阿年五十许,强年八十余,而阿犹然不异。后语人被昆仑山召,当去。遂不复还也。(出《神仙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