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廓的故事
南朝宋废帝在位那会儿,蔡廓被任命为吏部尚书。录尚书事的徐羡之跟中书令傅亮咬耳朵:"黄门侍郎以下的官职,全交给蔡廓去办吧,咱们就别操心了。再往上的官儿,咱们再一块儿商量着来。"
这话传到蔡廓耳朵里,他当场就撂挑子:"我蔡廓可不愿意在徐羡之的公文后头署名!"愣是辞官不干了。
谢庄的风采
宋国的谢庄字希逸,是侍中谢微的儿子,黄门侍郎谢思的孙子。生得一副好相貌,谈吐不凡,写得一手好字妙文章,最爱琢磨玄学道理。年轻时就被宋文帝看中。
文帝每回见他都要感叹:"蓝田这地方果然能出美玉啊!"后来谢庄接替颜峻当上吏部尚书。颜峻这人整天板着脸,活像谁都欠他钱似的。谢庄却总是温温和和的,就算有人吵闹着来讨官,他也笑眯眯地应对。
当时老百姓编了顺口溜:"颜吏部瞪眼才给官,谢吏部笑着不给官。"后来谢庄升到中书令、侍中,死后谥号"宪"。说来也怪,谢家祖上没一个活过五十的——谢庄四十二岁就走了,祖父四十七,曾祖四十三,高祖才三十岁。他儿子谢朏、谢籥倒是都成了名人。
刘林甫的改革
唐朝武德初年,沿袭隋朝老规矩,每年十一月开始选官,来年春天就截止。贞观二年,刘林甫当上吏部侍郎,觉得选官时间太短,好多人才来不及考察,就上书改成四季都能选官,随到随安排。这法子当时可帮了大忙。
张说慧眼识才
武德七年,高祖皇帝跟吏部侍郎张说商量:"今年候选的官员里头,难道就没几个有真本事的?你给挑几个好的,朕要给他们好差事。"张说就推荐了张行成、张知运等几个人,后来证明他确实会看人。
温彦博的麻烦
贞观元年,温彦博当吏部郎中主管选官,一心想淘汰庸才,刷下去不少人。那些落选的哪肯服气,天天在衙门里吵吵嚷嚷。温彦博光顾着跟人打嘴仗,闹得不可开交,被明白人看了直摇头。
戴胄的偏颇
贞观四年,杜如晦临终前推荐民部尚书戴胄兼管吏部。戴胄在选官时,专门打压文人,偏爱法官,结果选出来的官都不顶用,惹得大家议论纷纷。
唐皎的糊涂账
贞观八年十一月,唐皎当上吏部侍郎。他选官时总问人家:"你想去哪儿啊?"有人说家在四川,他偏给派到江苏;有人说要照顾江南的老母亲,他反而安排去甘肃。后来有个河北人想回老家,故意说想去江淮,结果真被派到河北当县尉。这下可好,候选官员都学会撒谎骗他了。
杨师道的尴尬
贞观十七年,贵公子杨师道当上吏部尚书。这位公子哥儿对天下人才都不熟悉,任命的官儿多半不称职。他又刻意打压权贵和亲戚避嫌,结果两头不讨好,被人笑话。
高季辅的明镜
同是贞观十七年,吏部侍郎高季辅选官就靠谱多了,大家都说安排得妥当。第二年他在洛阳单独主持选官,皇上特地赏他一面金镜,表扬他心如明镜。
薛元超的伯乐
永徽元年,中书舍人薛元超最爱提拔寒门才子,曾经举荐任希古、高智周等十几号人,当时传为美谈。
杨思玄的报应
龙朔二年,司列少常伯杨思玄仗着是皇亲国戚,对候选官员呼来喝去。有个叫夏侯彪的官员把他告了,御史中丞郎余庆弹劾他,结果丢了官。
中书令许敬宗听说后笑道:"我早料到杨吏部要栽跟头。"别人问为啥,他说:"一只彪(指夏侯彪)一只狼(指郎余庆),合伙对付一只羊(杨思玄谐音),能不倒霉吗?"
张仁祎的心血
总章二年十一月,吏部侍郎李敬玄把活儿都交给员外郎张仁祎办。这张仁祎真有本事,首创了官员档案制度,改革了选官流程。李敬玄用他的法子,选官变得井井有条。张仁祎感激知遇之恩,拼命干活,最后累得吐血而亡。
裴行俭的预言
咸亨二年,杨炯、王勃、卢照邻、骆宾王这几个才子名声大噪。吏部侍郎李敬玄把他们引荐给裴行俭。
裴行俭看了却说:"文采是不错,但恐怕没大官运。杨炯能当个县令,其他几位结局都不妙。"当时苏味道、王勮还没出名,因为来候选,反倒被裴行俭另眼相看。
裴行俭对他们说:"我年纪大了,怕看不到孩子们长大。二位十几年后必定掌权,到时候记得关照他们。"后来果然应验。裴行俭提拔的程务挺、张虔勖等将领,也都成了名将。
三人的比较
长寿二年,裴子余当鄠县尉,同僚李隐朝、程行谌都以精通法律出名,就他靠文采吃饭。有人问雍州长史陈崇业:"这仨人谁更强?"
陈崇业打个比方:"就像春天的兰花和秋天的菊花,各有各的好。"
刘奇的耿直
证圣元年,刘奇当吏部侍郎,选拔张文长、司马锽当监察御史。这两人通过申屠玚来道谢。
刘奇板着脸说:"推荐贤才是本分,谢什么谢?"
狄仁杰的慧眼
圣历初年,纳言狄仁杰最爱鉴识人才,举荐了桓彦范、敬晖等五人,后来都立下大功。又推荐姚元崇等几十人,个个当上大官。有回武则天让宰相们各推荐一个尚书郎,狄仁杰偏偏推荐自己儿子狄光嗣,结果当上地官员外郎,干得挺出色。
武则天夸他:"学祁奚举荐自己人,果然没看走眼。"
郑杲的得意
圣历二年,吏部侍郎郑杲安排韩思复当太常博士,元稀声当京兆士曹。
他逢人就说:"今年选官,能得韩、元二位,我们吏部就算对得起朝廷了。"
薛季昶的推荐
长安三年,武则天让雍州长史薛季昶推荐能当御史的属官。薛季昶问录事参军卢齐卿,卢齐卿举荐了长安县尉卢怀慎、李休光,万年县尉李义、崔湜,咸阳县丞倪若冰,周至县尉田崇壁,新丰县尉崔日用。后来这些人都当了大官。
弘道元年腊月,长安城飘着细雪。吏部侍郎魏克己刚把选官名单张榜公布,衙门外就炸开了锅。那些候补官员们跺脚骂街,有人甚至抄起雪团往榜上砸。没过几天,魏克己就被贬成了太子中允,换上个中书舍人邓玄挺来顶缺。这位新侍郎眼神不济事,偏又得了消渴症,整天抱着水壶猛灌。候选官员们背地里都管他叫"邓渴"。
转过年来九月,天官郎中李至远暂代侍郎职务。那天审名册时,他盯着"丁某""士某"两个名字直皱眉。案几上油灯噼啪爆了个灯花,他突然拍案而起:"今年审过上万份文书,哪来什么丁士?定是有人把刁字减了钩,王字去了横!"后来果然查出是令史收了贿赂,偷偷改的姓名。尚书省上下都传,说李大人这双眼比照妖镜还亮。
这时候选官场早乱了套。老臣张文成总爱念叨:早年间每年候选的不过几千人,如今倒好,五万人都打不住。那些明经进士里,十个有八个是冒名顶替的。勋贵子弟连笔都握不稳,照样能塞进南馆当值。实在没缺了,就发明些"试摄""检校"的新官衔。衙门里挤得跟羊圈似的,办事小吏多得像蚂蚁搬家。真要按才学选拔,一百个里也挑不出一个合适的。
最荒唐的是郑愔当侍郎那会儿。有个候选官员故意在靴带上拴了百文钱,叮叮当当走进衙门。郑愔问他何意,那人咧嘴一笑:"如今这世道,没钱能选上官吗?"郑愔张了张嘴,到底没吭声。他同僚崔湜更绝,遇到个自称能力举千斤的壮汉来求官,直接怼回去:"这般力气,怎么不去兵部应聘?"那人也不慌:"外头都说,在崔大人手下,有门路的才能吃肉呢。"
女皇实在看不下去了,想出新法子:应考者先把自己名字糊上,考官批完卷再揭开。那些往铜匦里投匿名信的也逃不过,得先经过专门官吏审查。从此朝廷里多了两处新衙门——糊名房和匦院司,整日里浆糊味混着墨香,倒把铜钱叮当声压下去几分。
蔡廓 谢庄 刘林甫 张说 温彦博 戴胄 唐皎 杨师道 高季辅 薛元超 杨思玄
张仁祎 裴行俭 三人优劣 刘奇 狄仁杰 郑杲 薛季昶 邓渴 李至远 张文成
郑愔 崔湜 糊名
蔡廓
宋废帝时,以蔡廓为吏部尚书。录尚书徐羡之谓中书令傅亮曰:黄门已下,悉委蔡,吾徒不复历怀。自此已上,故宜共参同异。廓闻之曰:我不能为徐羡之署纸尾也。遂辞不拜。(出《建康实录》)
谢庄
宋谢庄字希逸,侍中微之子,黄门思之孙。美仪容,善谈论,工书属文,好言玄理。少为文帝所赏。帝一见之,辄叹曰:蓝田生美玉,岂虚也哉?庄代颜峻为吏部尚书。峻容貌严毅,常有不可犯之色。庄风姿温美,人有喧诉,常欢笑答之。故时人语曰:颜吏部瞋而与人官,谢吏部笑不与人官。庄迁中书令侍中,谥曰宪。庄家世无年五十者。庄年四十二,祖四十七,曾祖四十三,高祖三十。子朏、籥,并知名。(出《谈薮》)
刘林甫
唐武德初,因隋旧制,以十一月起选,至春即停。至贞观二年,刘林甫为吏部侍郎,以选限促,多不究悉,遂奏四时听选,随到注擬。当时以为便。(出《唐会要》)
张说
武德七年,高祖谓吏部侍郎张说曰:今年选人之内,岂无才用者,卿可简试将来,欲縻之好爵。于是说以张行成、张知运等数人应命。时以为知人。(出《唐会要》)
温彦博
贞观元年,温彦博为吏部郎中,知选,意在沙汰,多所摈抑,而退者不伏,嚣讼盈庭。彦博惟骋辩与之相诘,终日喧扰。颇为识者所嗤。(出《唐会要》)
戴胄
贞观四年,杜如晦临终,请委选举于民部尚书戴胄。遂以兼检校吏部尚书。及在铨衡,颇抑文雅而奖法吏,不适轮辕之用。物议(议字原缺,据明抄本补。)以是刺之。(出《唐会要》)
唐皎
唐贞观八年十一月,唐皎除吏部侍郎。常引人入铨,问何方稳便?或云:其家在蜀,乃注与吴。复有云:亲老,先住江南,即唱之陇右。论者莫测其意。有一信都人希河朔,因绐云:愿得江淮,即注与河北一尉。由是大被选人绐言欺之。(出《唐会要》)
杨师道
贞观十七年,杨师道为吏部尚书。贵公子,四海人物,未能委练,所署多非其才。深抑势贵及亲党,将以避嫌。时论讥之。(出《唐会要》)
高季辅
贞观十七年,吏部侍郎高季辅知选。凡所铨综,时称允惬。至十八年于东都独知选事,上赐金镜一面,以表清鉴。(出《唐会要》)
薛元超
永徽元年,中书舍人薛元超好汲引寒俊,尝表荐任希古、高智周、郭正一、王义方、孟利真等十余人。时论称美。(出《唐会要》)
杨思玄
龙朔二年,司列少常伯杨思玄恃外戚贵,待选流多不以礼而排斥之。为选者夏侯彪所讼,御史中丞郎余庆弹奏免官。时中书令许敬宗曰:必知杨吏部之败。或问之,对曰:一彪一狼,共著一羊,不败何待!(出《唐会要》)
张仁祎
唐总章二年十一月,吏部侍郎李敬玄委事于员外张仁祎。有识略干能,始造姓历,改修状抹铨替等程式。敬玄用仁祎之法,铨总式序。仁祎感国士见委,竟以心劳,呕血而死。(出《唐会要》)
裴行俭
咸亨二年,有杨炯、王勃、卢照邻、骆宾王,并以文章见称。吏部侍郎李敬玄咸为延誉,引以示裴行俭。行俭曰:才名有之,爵禄盖寡。杨应至令长,余并鲜能令终。是时苏味道、王勮未知名,因调选,遂为行俭深礼异。仍谓曰:有晚生子息,恨不见其成长,二公十数年当居衡石,愿识此辈。(明钞本识此辈作此为托)其后果如其言。行俭尝所引偏裨将有程务挺、张虔勖、崔智聓、王方翼、党金毗、刘敬同、郭待封、李多祚、黑齿常之尽为名将。(出《唐会要》)
三人优劣
长寿二年,裴子余为鄠县尉。同列李隐朝、程行谌皆以文法著称,子余独以词学知名。或问雍州长史陈崇业,三人优劣孰先?崇业曰:譬之春兰秋菊,俱不可废。
刘奇
证圣元年,刘奇为吏部侍郎。注张文长、(《唐会要》七五长作成)司马锽为监察御史。二人因申屠玚以谢之。奇正色曰:举贤本自无私,二君何为见谢?(出《唐会要》)
狄仁杰
圣历初,狄仁杰为纳言,颇以藻鉴自任,因举桓彦范、敬晖、崔玄暐、张柬之、袁恕己等五人。后皆有大勋。复举姚元崇等数十人悉为公相。圣历中,则天令宰相各举尚书郎一人。仁杰独荐其子光嗣,由是拜地官员外,莅事有声。则天谓之曰:祁奚内举,果得人也。(出《唐会要》)
郑杲
圣历二年,吏部侍郎郑杲,注韩思复为太常博士,元稀声京兆士曹。尝谓人曰:今年掌选,得韩、元二子,则吏部不负朝廷矣。(出《唐会要》)
薛季昶
长安三年,则天令雍州长史薛季昶,择僚吏堪为御史者。季昶以问录事参军卢齐卿,齐卿举长安县尉卢(卢原作处,据《唐会要》七五改。)怀慎,李体光。(《唐会要》作季休光。)万年县尉李义,崔湜;咸阳县丞倪若冰;周至县尉田崇壁;新丰县尉崔日用。后皆至大官。(出《唐会要》)
邓渴
弘道元年十二月,吏部侍郎魏克己铨综人毕,放长榜,遂出得留人名。于是衢路喧哗,大为冬集人授(明抄本授作援。)引指摘,贬为太子中允,遂以中书舍人邓玄挺替焉。又无藻鉴之目,及患消渴,选人因号邓渴。(出《唐会要》)
李至远
如意元年九月,天官郎中李至远权知侍郎事。时有选人姓刁,又有王元忠,并被放。乃密与令史相知,减其点画,刁改为丁,王改为士。拟授官后,即添成文字。至远一览便觉曰:今年铨覆万人,总识姓名。安有丁士者哉?此刁某王某者。省内以为神明。(出《唐会要》)
张文成
唐张文成曰:乾封以前,选人每年不越数千;垂拱以后,每岁常至五万。人不加众,选人益繁者,盖有由矣。尝试论之。只如明经进士,十周三卫,勋散杂色,国官直司,妙简实材,堪入流者十分不过一二。选司考练,总是假手冒名。势家嘱请,手不把笔,即送东司。眼不识文,被举南馆。正员不足,权补试摄检校之官。贿货纵横,赃污狼籍。流外行署,钱多即留。或贴司助曹,或员外行案。更有挽郎辇脚,营田当屯,无尺寸功夫,(明抄本夫作效。)并优与处分。皆不事学问,唯求财贿,是以选人冗冗,甚于羊群;吏部喧喧,多于蚁聚。若铨实用,百无一人。积薪化薪,所从来远矣。(出《朝野佥载》)
郑愔 崔湜
唐郑愔为吏部侍郎,掌选,赃污狼籍。引铨,有选人系百钱于靴带上。愔问其故,答曰:当今之选,非钱不行。愔默而不言,时崔湜亦为吏部侍郎,掌铨。有选人引过,分疏云:某能翘关负米。湜曰:若壮,何不兵部选?答曰:外边人皆云,崔侍郎下,有气力者即得。(出《朝野佥载》)
糊名
武后以吏部选人多不实,乃令试日自糊其名,暗考以定等第。判之糊名,自此始也。武后时,投匦者或不陈事,而有嘲谑之言。于是乃置使,先阅其书奏,然后投之。匦院有司,自此始也。(出《国史异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