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百九十九·水(井附)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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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帝神女的故事

洞庭湖深处啊,住着天帝的两位女儿。郭璞老先生说过,这两位神女在江边显灵,《列仙传》里叫她们江妃,《离骚》中湘夫人那句"帝子降兮北渚"说的就是她们。您瞧那《河图玉板》上还记载着,尧帝的两个女儿嫁给舜帝,死后就葬在这儿。那坟冢啊,就在青草山下,离县城一百六十里地。

刘子光奇遇

话说汉朝刘子光带兵西征,走到半道儿渴得嗓子冒烟。这日行至山南,突然瞧见个石人立在道旁。刘子光上前作揖:"这位石兄,可知何处有水?"那石人纹丝不动。刘将军脾气上来了,唰啦拔出佩剑就砍。说也奇怪,剑锋刚劈开石人,山缝里就哗啦啦涌出清泉来。

益水奇观

益阳县挨着长沙郡,城东有条益水。站在县衙门口往东望,时不时能瞧见三百里外长沙城的城隍庙。那城墙上的人马走动,连衣裳颜色都看得真真儿的。有时候盯着看久了,日头西斜时景象才慢慢消散。您说隔着重重山峦,这般景象莫非是山神显灵?当年光武帝封禅泰山时,山上突然现出宫阙楼台。汉武帝派徐宣出海寻仙药,也在波涛里瞧见过汉家宫室。班超在西域浑耶国,清晨见云霞里浮现汉宫景象。这些奇事啊,真叫人琢磨不透。

沈酿川的来历

汉灵帝时候,郑弘还是个乡里小官。有回进京赴任,半道儿天黑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正发愁呢,偏巧遇上老友。荒郊野地的连个酒馆都没有,郑弘一跺脚,摸出铜钱扔进河里,拉着老友就着河水痛饮。说也怪,两人竟喝得酩酊大醉。后来这地方就得名"沈酿川"。您猜怎么着?郑弘后来还真当上了尚书大人。

石脂水的妙用

高奴县有种石脂水,油汪汪浮在水面上像黑漆。当地人捞来抹车轴、点油灯,那火光啊,亮得晃眼。

元街泉的灵异

元街县有口怪泉,泉眼里的水自个儿打旋儿,活像条盘龙。有人手欠去搅和,那水纹立刻又化成龙形。驴马来喝水,见了这景象吓得扭头就跑。

铜车奇谈

东晋义熙十二年,一群娃娃在清水宛口洗澡。忽然看见岸边沙地里冒出铜钱,孩子们争着去捡。手里刚捧满,钱又流回沙里。有个机灵鬼用衣襟兜着,这才捞着些。那钱流里竟有辆铜车,由铜牛拉着跑得飞快。孩子们追着抢,只拽下车轮子一角。后来南阳太守沈敞得了这车轮,用草绳穿钱总断,最后也不知所踪。

神牛泉传说

沮阳城东八十里的牧牛山下,有九十九眼泉。老辈人说,早先有头花斑神牛从山上下来,把九十九泉都喝干了,所以叫牧牛山。如今泉水重新涌出,汇成沧河上游。

燕原池的金鱼

燕原山天池连着桑乾泉。北魏孝文帝曾用金线穿着七条鱼放生池中,后来竟在桑乾泉找着这些鱼。皇帝不信邪,又用金箭射中条大鱼,结果箭矢同样出现在桑乾河。这池子现在叫祁连汭。

丹水改名

怀州北边的丹水发源于长平山。相传秦军坑杀赵卒后,河水变红得名。后来皇上知道了这事,下诏改叫怀水。

陆羽辨水

元和九年春天,新科进士张又新在荐福寺等人。偶然翻到本楚地和尚的笔记,上面记着陆羽辨水的奇事——李季卿派人取扬子江南零水,陆羽舀水一尝就指出掺了岸边水。吓得取水兵卒连忙认错,原来船晃时洒了半瓶,确实掺了岸水。李季卿让陆羽给天下水排座次,陆羽说楚水第一,晋水最差。

李德裕品水

宰相李德裕让去京口的友人带壶扬子江零水。那人喝醉了忘取水,返程时才在石城下随便舀了一壶。老李一喝就皱眉:"这水怎么像建业石城下的?"友人只好老实认错。

龙门悲剧

龙门人都以水性好著称,能在瀑布里穿梭如鱼。可每年寒食节扫墓非要到河滩,结果总有人淹死。

漏泽的故事

话说在姚墟东边有个漏泽湖,方圆十五里,湖水碧绿清澈。这湖分三大片,弯弯曲曲的岸边有座土丘,当地人都叫它妫亭。最稀奇的是旁边有三个石洞,每个都有三尺见方,时通时堵。水从洞里漏走时,不出几夜,整个湖就干得底朝天。

住在湖边的人摸清了门道,每次要漏水前,就用木头做个曲洑挡在洞口。这么一来,湖里的鱼鳖虾蟹多得数不清,捞都捞不完。如今这漏泽湖的漏洞还分好几种名堂,什么车箱漏、鼓漏、土漏、鸡漏、猪漏。春夏积水,秋冬漏干,当地人算准日子,不出三天准能捞个盆满钵满。这地方就在现在兖州泗水县东边七十里处。

兖州东南边挨着沂州地界还有个大水塘,方圆近百来里。每逢夏雨时节,附近山谷的水都往这儿灌,能积一丈多深。春天刚过,鱼鳖就冒出来了。可要是遇上秋旱,一夜之间整塘水能漏得一滴不剩。所以乡亲们都管它叫漏陂,也叫陷泽。怪的是这水要漏之前,几十里外都能听见轰隆隆的动静,像刮大风下暴雨似的。水面先打几个漩涡,转眼就全陷进地底。村里人一听见动静,立马套车牵驴,争着去捡鱼鳖,整车整车的往回拉。这水塘每隔一两年就要陷一回,可谁也不知道水流到哪儿去了,更不晓得那地洞到底有多深。

重水的讲究

天下万物都离不开水土。江东的绫纱、纸张、铜镜特别出名,全仗着当地的水好。蜀地人织完锦缎,非得在江水里漂洗过,花纹才能鲜亮夺目。郑国人用荥水酿酒,靠近城邑的水特别"重",同样一坛酒,分量比远郊酿的能重好几倍。

湘水之美

湘江水清得能照见人影,五六丈深的江底,碎石子像赌具樗蒲似的排着,白沙似雪,红土岸像朝霞般绚烂。

暴水奇遇

青城山有回连下大雨,山崖塌了,洪水直冲下来,眼看要把丈人观的大殿冲垮。忽然天上掉下块巨石,像堤坝似的把水往东边引,道观这才逃过一劫。更奇的是,原先道士们天天要下山挑溪水,自打洪水过后,山崖上冒出股泉水,直接流进厨房,水味甘甜,四季不断。

仙池传说

渝州西南江津县岷江南岸有个仙池,方圆二里,水深八尺。老辈人说,早先有位独角仙人从扬州来,在池边盖了楼,种满香草。有天他突然叫仆人烧楼,自己腾空飞去。现在池边还有块石岩对着岷江。

渝州滩的悲歌

渝州城西南三十里的江面上有处险滩,浪头忽起忽落,不知翻了多少船。传说古时巴州刺史和来在此翻船淹死。他女儿带着两个幼子,把金银分装两个锦囊挂在孩子脖子上,自己到父亲遇难处投江。六天后托梦给哥哥说二十一那天要和父亲一起浮上来。到了日子,果然见父女俩的尸身浮出江面,如今滩边还立着碑。

清潭求雨

新康县西边百里外的章浦溪有个深潭,里头住着白龙。天旱时,当地人往潭里扔猪羊粪,立刻就会下暴雨发大水,这法子至今灵验。

驱山铎现世

宜春钟山有条几十里长的峡谷,江水又清又深。有渔夫曾钓到条金锁链,拉上来几百尺,竟拽出个钟形的铜铎。刚举起来就听霹雳一声,天昏地暗,山崩地裂,五百多丈的山崖塌下来,渔夫们都葬身江底。有见识的人说,这恐怕是秦始皇当年赶山用的神铎。

乌山龟井

乌山原本缺水,魏朝末年有人挖井,挖到五丈深时发现个石匣,里头装着马蹄大的乌龟。再往下挖三丈遇到磐石,石下竟有湖水涌动。凿穿石头后,水流湍急,忽然漂来条船。工匠上船查看,发现块杉木板上刻着"吴国赤乌二年八月十日子义之船"。

绿珠井的诅咒

白州双角山下有口绿珠井。当年石崇用三斛珍珠买下梁家美女绿珠,这井就是她老家旧物。传说喝这井水生的女儿都漂亮,后来有人觉得美貌误事,用大石头把井填了。之后虽然还有漂亮女娃出生,却多半缺胳膊少眼。说来也怪,双角山流出的溪水在容州边上成了绿珠江,倒像昭君村那样,总因美人留名。

长寿井的秘密

葛洪说他祖父当临沅县令时,发现当地有户人家世代长寿,搬走后子孙就短命。别人住进他们的老宅,又能活到八九十岁。后来发现是井水发红,挖开一看,原来井边埋着几十斛丹砂,药汁渗进井里。难怪喝这水能长寿,更别说直接吃丹药了。

火井煮盐

蜀都有口火井,五尺宽,两三丈深。平时往里扔竹木板就能取火。诸葛亮去看过后,火势更旺,放个锅在井口就能煮盐。后来有人把蜡烛扔进去,火反而灭了,至今再没燃过。

盐井传奇

陵州盐井是张道陵开凿的,井口四丈宽,五百四十尺深。煮出的盐三分交官,七分归百姓,渐渐聚成城镇。武则天时有人奏请卖盐水,一天一夜赚了四十五万贯,害得百姓失业。井上有座玉女庙,传说十二位玉女曾帮张道陵指地开井。井底还有灵物,谁要往里头扔火或脏东西,立刻会沸水喷涌,泥石飞溅,吓人得很。

话说陵州那地方,有个神奇的传说。当地人说啊,那地下的泉脉直通东海,时不时就有沉船的烂木头从井里浮上来。这事儿记在《陵州图经》里,听着就叫人啧啧称奇。

长安城善和坊有口御井,老人们都说这井水不能喝。因为地势低,水质软,最适合浇灌。开元年间,宫里派了几十头骆驼,一趟趟往大内运这井水,专门给六宫的嫔妃们浇花用。您瞧瞧,连浇花的水都这么讲究。

贞元十四年开春三月,寿州有个叫王迪的随军,家里出了件怪事。他家那口井突然像烧开了似的往外冒水,闹腾了十天又突然干涸。更吓人的是,井底传来婴儿啼哭声。到了四月,他家两兄弟莫名其妙瞎了眼,还有个兄弟直接送了命。这可不就是家道中落的预兆么?

贾耽在滑台城北边叫人挖八角井,说是要镇住黄河。他暗地里派人在工地盯着。有天来了个白胡子老头,摸着井沿问:"这是谁让挖的呀?"小吏答:"是贾相公。"老头捋着胡子笑:"手艺不错,就是偏东偏西偏南偏北了点儿。"贾耽听说后赶紧来问,老头摆摆手:"老朽是井大夫。"说完就不见了踪影。

长安城景公寺前街有口老井,老百姓都管它叫八角井。元和初年夏天,有位公主路过,看见百姓打水,就让丫鬟用银碗去舀。谁知丫鬟手一滑,银碗掉进井里。过了一个多月,这碗居然从渭河里漂出来了!

李德裕当宰相时,非喝常州惠山寺的井水不可。专门设了驿站,快马加鞭往长安送。有个和尚来劝他:"相爷啊,您这是劳民伤财啊!"李德裕摸着下巴说:"人哪能没点嗜好?我不赌不嫖,就爱喝口好水,您还不许?"和尚神秘一笑:"其实长安昊天观有口井,跟惠山寺的泉眼是通的。"李德裕不信,让人取来两处的水混着让和尚尝。和尚真就分毫不差地挑出来了。从此驿站撤了,百姓们都松了口气。

开成末年,永兴坊百姓王乙挖井,挖了一丈多深还不见水。忽然听见底下有人说话,还有鸡叫,热闹得像隔壁似的。工匠吓得不敢再挖。金吾卫韦将军觉得这事太邪乎,直接让人把井填了。要我说啊,这地底下说不定真有个世界呢!

独孤叔牙家更离奇。有次打水时井绳特别沉,几个人合力拉上来,竟是个戴草帽的人!那人扒着井栏哈哈大笑,一松手又掉回去了。后来捞上来顶草帽,挂在院里树上。每当下雨,草帽滴水的地方就会长出黄蘑菇。

齐国山里有口怪井叫柴都,春夏时节会往外喷冰雹。老百姓得赶紧用柴火堵住井口,要不庄稼就遭殃了。所以管它叫"柴都"——靠柴火堵住的都城啊!

濠州大旱那年,酒馆前有口淤塞的老井。酒家雇了父子俩来疏通。儿子刚下去就栽倒不动了,父亲急忙下去救,也跟着送了命。围观的人谁也不敢再下,只好用绳子把尸体拉上来,这井就这么废了。

江夏有个林主薄,特别宠女儿。这姑娘爱吃鸡,里长天天送两只来。有回杀鸡时鸡跑了,姑娘追着追着,跟着鸡一起跳进枯井。林主薄去找,也再没上来。后来井里冒黑烟,屠夫壮着胆子下去,只见一口滚烫的大锅,有人踹他:"不关你事!"等黑烟散了,井里只剩鸡骨和人骨。

建州魏使君的老宅改成军营后,有口堵死的井。士兵清理时,下去两个死两个。第三个系着绳子下去,突然猛拉绳子。等人上来时已经傻了,半天才说看见井底有座城,李将军正在办公呢!吓得他赶紧逃,那两具尸体到底没找着。

金华县令王祝的侄子盖房子时赶上暴雨。雨水全往东南角灌,眨眼功夫冲出口深不见底的井。用丝线绑着石头往下探,几十丈才到底。更奇的是,捞上来个新鲜麻花,跟市面上卖的一模一样!

原文言文

  水 帝神女 刘子光 益水 酿川 石脂水 元街泉 铜车 神牛泉 燕原池 丹水

  陆鸿渐 零水 龙门 漏泽(两出) 重水 湘水 暴水 仙池 渝州滩 清潭

  驱山铎  

  井 乌山龟 绿珠井 临沅井 火井 盐井 御井 王迪 贾耽 八角井 李德裕

  永兴坊百姓 独孤叔牙 柴都 濠州井 鸡井 军井 金华令

  水帝神女  

  《山海经》:洞庭之中,帝之二女居之。郭璞注云:天帝之二女,处江为神。《列仙传》所谓江妃二女也。《离骚》所谓《湘夫人》,“帝子降分北渚”是也。《河图玉板》云,尧之二女,为舜之妃,死葬于此。冢在县北一百六十里青草山。(原缺出处,令见郭璞注《山海经》卷五)

  刘子光  

  汉刘子光西征,遇山而渴,无水。子光在山南,见一石人,问之曰:“何处有水?”石人不言。乃拔剑斩石人,须臾,穷山水出。(出《独异记》)

  益水  

  益阳县在长沙郡界,益水在其阳。县治东望,时见长沙城隍。人马形色,悉可审辨。或停览瞩,移晷乃渐散灭。县去长沙尚三百里,跨越重山,里绝表显,将是山岳炳灵,冥像所传者乎!昔光武中元元年,封太山,禅梁父。是日,山灵炳象,构成宫室。昔汉武帝遣方士徐宣浮海采药,于波中,见汉家楼观参差,宛然备瞩,公侯弟宅皆满目。班超在浑耶国,平旦,云霞鲜明,见天际宫阙,馆宇严列,侍臣左右,悉汉家也。如斯之类。难可审论。(出《录异记》)

  酿川  

  沈酿川者,汉郑弘,灵帝时为乡啬夫。从宦入京,未至,夜宿于此。逢故人,四顾荒郊,村落绝远。沽酒无处,情抱不申,乃投钱于水中而共饮。尽夕酣畅,皆得大醉。因便名为沈酿川,明旦分首而去。弘仕至尚书。(出《博物志》)

  石脂水  

  高奴县石脂水,水腻,浮水上如漆。采以膏车及燃灯,极明。(出《酉阳杂俎》)

  元街泉  

  元街县有泉,泉眼中水,交旋如盘龙。或试挠破之,随手成龙状,驴马饮之皆惊走。(出《酉阳杂俎》)

  铜车  

  荆之清水宛口旁,义熙十二年,有儿群浴此水。忽见岸侧有钱,出于流沙,因竞取之。手满置地,随复流去。乃以襟结之,然后各有所得。流钱中有铜车,铜牛牵车之势甚迅速。诸童奔逐,掣得车一脚,径可五寸许。猪鼻,毂有六幅,通体青色,毂内黄锐。时沈敞守南阳,求得车脚。钱行时,贯草辄便停破,竟不知所终。(出《酉阳杂俎》)

  神牛泉  

  魏《土地记》曰:沮阳城东八十里,有牧牛山,下有九十九泉,即沧河之上源也。山在县东北三十里,山上有道武皇帝庙。耆旧云,山下亦有百泉竞发。有一神牛,驳身,自山而降,下导九十九泉,饮泉竭,故山得其名。今山下导九十九泉,积以成川,西南流。(出《水经》)

  燕原池  

  燕原山天池,与桑乾泉通。后魏孝文帝,以金珠穿鱼七头,于此池放之。后与桑乾原得穿鱼,犹为不信。又以金缕拖羊箭射着此大鱼,久之,又与桑乾河得射箭所。山在岚州静乐县东北百四十里,俗名天池,曰祁连汭。(出《洽闻记》)

  丹水  

  怀州北有丹水,其源出长平山。传云,秦杀赵卒,其水变赤,因以为名。上在太原知其故,诏改为怀水。(出《国史异纂》)

  陆鸿渐  

  元和九年春,张又新始成名,与同恩生期于荐福寺。又新与李德裕先至,憩西廊僧玄鉴室。会才有楚僧至,置囊而息,囊有数编书。又新偶抽一通览焉,文细密,皆杂记,卷末又题云《煮水纪》(“记”原作“处”,据明抄本改)。太宗朝,李季卿刺湖州,至维扬,遇陆处士鸿渐。李素熟陆名,有倾盖之欢,因赴郡。抵扬子驿中,将食,李曰:“陆君善茶,盖天下闻,扬子江南零水,又殊绝。今者二妙千载一遇,何旷之乎!”命军士信谨者,挈瓶操舟,深诣南零取水,陆洁器以俟。俄水至,陆以杓扬水曰:“江则江矣,非南零者,似临岸者。”使曰:“某棹舟深入,见者累百人,敢绐乎?”陆不言,既而倾诸盆,至半,陆遽止。又以杓扬之曰:“自此南零者矣。”使蹶然大骇,驰下曰:某自南零赍齐至岸,舟荡半,惧其尠,挹岸水以增之。处士之鉴,神鉴也,其敢隐欺乎!”李大惊赏,从者数十辈,皆大惊愕。李因问陆,既如此,所经历之处,水之优劣可判矣。陆曰:“楚水第一,晋水最下。”李因命口占而次第之。(出《水经》)

  零水  

  赞皇公李德裕,博达士。居廊庙日,有亲知奉使于京口,李曰:“还日,金山下扬子江中零水,与取一壶来。”其人举棹日,醉而忘之。泛舟止石城下,方忆。乃汲一瓶于江中,归京献之。李公饮后,叹讶非常。曰:“江表水味,有异于顷岁矣。此水颇似建业石城下水。”其人谢过不隐也。(出《中朝故事》)

  龙门  

  龙门人皆言善游,于悬水,接木(“木”《国史补》下作“水”。)上下,如神。然寒食拜埽,必于河滨,终为水溺死也。(出《国史补》)

  漏泽  

  漏泽,据郦元注水经云,姚墟东有漏泽,方十五里,绿水泓澄。凡三大泽,曲际有阜,俗谓之妫亭。侧有三石穴,广员三尺,而有通否,水自盈漏。漏则数夕之中,倾竭陂泽中矣。左右居人,识其将漏,预以水为曲拔(“水为曲拔”《水经注》卷二五作“木为曲洑”。)物障穴口,鱼鳖异鳞,不可胜载矣。今按此泽漏,凡穴区别,所谓车箱漏、鼓漏、土漏、鸡漏、猪漏。春夏积水,秋冬漏竭,居人知之,不过三日之中俱尽。在今兖州泗水县治东七十里。(原缺出处,明抄本作出《七闽记》)

  又  兖州东南接沂州界,有陂,周围百里而近。恒值夏雨,侧近山谷间流注所聚也,深可袤丈。属春雨,即鱼鳖生焉。或至秋晴,其水一夕悉陷其下而无余。故彼之乡里,或目之为漏陂,亦谓之陷泽。其水将漏,即有声,闻四远数十里分,若风雨之聚也。先回旋若涡势,然后沦入于穴。村人闻之日,必具车乘及驴驼,竟拾其鱼鳖,辇载而归。率一二岁陷,莫知其趋向及穴之深浅焉。(出《玉堂闲话》)

  重水  

  凡物有水,水由土地。故江东宜绫纱,宜纸镜,水故也。蜀人织锦初成,必濯于江水,然后纹彩焕发。郑人荥水酿酒,近邑水重。斤两与远郊数倍(出《国史补》)

  湘水  

  湘水至清,深五六丈,下见底,碎石若樗蒲子,白沙如霜雪,赤岸若朝霞。(出罗含《湘川记》)

  暴水  

  青城山,因滞雨崖崩,暴水大至,在丈人观后,高百余丈,殿当其下,将忧摧坏。俄有坠石如岸,堰水向东,竟免漂陷。观中常汲溪水,以供日食,甚以为劳。自此暴水出处,常有流泉,直注厨内,其味甘香,冬夏不绝。(出《录异志》)

  仙池  

  渝州仙池,在州西南江津县界,岷江南岸。其池周回二里,水深八尺,流入岷江。古老传者,有仙人姓然,名独角,以其头有角,故表其名。自扬州来居此。池边起楼,聚香草置楼下。独角忽登楼,命仆夫烧其楼,独角飞空而去,因名仙池。见有石岩一所,向岷江而见在。(出《渝州图经》)

  渝州滩  

  渝州城滩,在州西南三十里。江津县东北沿流八十里,岷江水中,波浪沸腾,乍停乍发,多覆舟之患。古老传,昔有仙居和来为巴州刺史,过此滩舟翻,溺水而死。和女与兄途(“途”原作“图”,据明抄本改)行,女有两儿,方稚齿,乃分金珠作二锦囊,缨致儿颈。然后乘船至父没处,叫声投水。凡六日。与兄梦云:“二十一日,与父俱出。”兄令人守之。至期,果然俱浮江水而出,今碑在城滩侧。(出《渝州图经》)

  清潭  

  新康县西百里,有清潭,在章浦。溪源极深,常有白龙藏此中。天旱,令人取猪羊粪掷潭中,即有大雨暴水。至今有验。(出《录异记》)

  驱山铎  

  宜春界钟山,有峡(“峡”原作“破”,据明抄本、许本、黄本改。)数十里,其水即宜春江也,回环澄澈,深不可测。曾有渔人垂钓,得一金锁。引之数百尺,而获一钟,又如铎形。渔人举之,有声如霹雳,天昼晦,山川振动。钟山一面,崩摧五百余丈,渔人皆沉舟落水。其山摧处如削,至今存焉。或有识者云,此即秦始皇驱山之铎也。(出《玉堂闲话》)

  井

  乌山龟  

  乌山下无水。魏末,有人掘井五丈,得一石函。函中得一龟,大如马蹄。积炭五堆于函旁。复掘三丈,遇磐石,下有水流犹湖然。遂凿石穿,水北流甚駃。俄有一船,触石而至。匠人窥船上,得一杉木板,刻字曰:“吴赤乌二年八月十日子义之船。”(出《酉阳杂俎》)

  绿珠井  

  绿珠井在白州双角山下。昔梁氏之女有容貌,石季伦为交趾采访使,以圆珠三斛买之。梁氏之居,旧井存焉。耆老传云,汲饮此水者,诞女必多美丽。里闾有识者,以美色无益于时,遂以巨石填之。迩后虽时有产女端严,则七窍四肢多不完全。异哉(州界有一流水,出自双角山,合容州畔为绿珠江。亦犹归州有昭君村,村盖取美人生当名矣)!(出《岭表录异》)

  临沅井  

  葛稚川云,余祖鸿胪少时,尝为临沅令。云,此县有名家,世寿考,或出百岁,或八九十。后徙去,子孙转多夭折。他人居其故宅,后累世寿考。由此乃觉是宅所为,而不知其何故。疑其井水朱赤,乃试掘井左右,得古人埋丹砂数十斛,去井数尺。此丹砂汁因泉渐入井,是以饮其水而得寿。况乃饵炼丹砂而服之乎!(出《抱朴子》)

  火井  

  火井一所纵,广五尺,深二三丈。在蜀都者,时以竹板木投之以取火。诸葛丞相往观视后,火转盛热,以盆著井上煮盐,得盐。后人以家烛火投井中,即灭息,至今不复燃也。(出《博物志》)

  盐井  

  陵州盐井,后汉仙者沛国张道陵之所开凿。周回四丈,深五百(“五百”二字原缺,据明抄本补)四十尺。置灶煮盐,一分入官,二分入百姓家。因利所以聚人,因人所以成邑。万岁通天二年,右补阙郭文简奏卖水,一日一夜,得四十五万贯。百姓贪其利,人用失业。井上又有玉女庙。古老传云,比十二玉女,尝与张道陵指地开井,遂奉以为神。又俗称井底有灵,不得以火投及秽污。曾有汲水,误以火坠,即吼沸涌。烟气冲上,溅泥漂石,甚为可畏。或云,泉脉通东海,时有败船木浮出。(出《陵州图经》)

  御井  

  善和坊旧御井,故老云,非可饮之井,地卑水柔,宜用灌。开元中,以骆驼数十,驮入大内,以给六宫。(出《国史补》)

  王迪  

  唐贞元十四年,春三月,寿州随军王迪家井,忽然沸溢,十日又竭。见井底有声,如婴儿之声。至四月,兄弟二人盲,又一人死。家事狼狈之应验。(出《祥异集验》)

  贾耽  

  贾耽在滑台城北,命凿八角井,以镇黄河。于是潜使人于凿所侦之。有一老父来观,问曰:“谁人凿此井也?”吏曰:“相公也。”父曰:“大好手,但近东近西近南近北也。”耽问之,曰:“吾是井大夫也。”(出《玉泉子》)

  八角井  

  景公寺前街中,旧有巨井,俗呼为八角井。唐元和初,有公主夏中过,见百姓方汲,命从婢以银棱碗,就井承水。误坠井,经月余,碗出于渭河。(出《酉阳杂俎》)

  李德裕  

  李德裕在中书,常饮常州惠山井泉,自毗陵至京,致递铺。有僧人诣谒,德裕好奇,凡有游其门,虽布素,皆引接。僧谒(“谒”原作“曰”,据明抄本改)德裕,曰:(“曰”字原缺,据明抄本补)“相公在位,昆虫遂性,万汇得所。水递事亦日月之薄蚀,微僧窃有感也。敢以上谒,欲沮此可乎?”德裕颔颐之曰:“大凡为人,未有无嗜欲者。至于烧汞,亦是所短。况三惑博藆弋奕之事,弟子悉无所染。而和尚有不许弟子饮水,无乃虐乎?为上人停之,即三惑驰骋,怠慢必生焉。”僧人曰:“贫道所谒相公者,为足下通常州水脉,京都一眼井,与惠山寺泉脉相通。”德裕大笑:“真荒唐也。”僧曰:“相公但取此井水。”曰:“井在何坊曲?”曰:“在昊天观常住库后是也。”德裕(“德裕”二字原作“但”,据明抄本改)以惠山一罂,昊天一罂,杂以八缻一类,都十缻,暗记出处,遣僧辨析。僧因啜尝,取惠山寺与昊天,余八乃同味。德裕大奇之,当时停其水递,人不告劳,浮议弭焉。(出《芝田录》)

  永兴坊百姓  

  唐开成末,永兴坊百姓王乙掘井,过常井一丈余,无水。忽听向下有人语及鸡声,甚喧闹,近似隔壁。井匠惧,不敢扰。街司申金吾韦处仁将军。韦以事涉怪异,不复奏,遂令塞之,据《周秦故事》,谒者阁上得骊山本,李斯领徒七十二万人作陵,凿之以章程。三十七岁,因地中井泉。奏曰,已深已极。凿之不入,烧之不燃,叩之空空,如下天状。抑知厚地之下,或别有天地也。(出《酉阳杂俎》)

  独孤叔牙  

  独孤叔牙,常令家人汲水,重不可转,数人助出之,乃人也。戴席帽,攀栏大笑,却坠井中。汲者搅得席帽挂于庭树,每雨所溜处,辄生黄菌。(出《酉阳杂俎》)

  柴都  

  东方有柴都焉,在齐国之山。山有泉水,如井状,深不测。至春夏时,雹从井中出,出则败五谷。人常以柴塞之,不塞则雹为患。故号柴都。(出《郭氏玄中记》)

  濠州井  

  戊子岁大旱。濠州酒肆前,有大井,堙塞积久,至是酒家召井工陶浚之。有工人父子应募者,其子先入,倚锸而卒。其父遽下,亦卒。观者如堵,无敢复入。引绳出尸,竟不复凿。(出《稽神录》)

  鸡井  

  江夏有林主薄,虐而好赌,甚爱一女,好食鸡,里胥日供双鸡。一日。将杀鸡,鸡走,其女自逐之。鸡入舍北枯井中,女亦入井,遂不见。林自往,亦入井不出。俄井中黑气腾上如炊。其家但临井而哭,无敢入者。有屠者请入视之,但见大釜,汤沸火炽。有人拒其足曰,事不干汝,不得入而出。久之,气稍稍而息,井中唯鸡骨一具,人骨二具。此数闻故老言之,不知其何年也。(出《稽神录》)

  军井  

  建州有魏使君宅,兵后焚毁,以为军营,有大井淀塞。壬子岁,军士浚之,入者二人,皆卒,尸亦不获。有一人请复入,曰:“以绳缒我,我急引绳,即亟出之。”既入久之,忽引绳甚急,即出之,已如痴矣。良久乃能言云:“既入井,但见城郭井邑,人物甚众。其主曰李将军,机务鞅掌,府署甚盛。惧而遽出,竟不获二尸。建州留后朱斥业。使填此井。(出《稽神录》)

  金华令  

  王祝从子某,为金华令。筑私第于邑中。夏暴雨大至,水忽奔往东南隅,如灌漏卮,倾刻而尽。其地成井,深不可测。以丝籰缒石以测之,数十丈乃及底。粘一新捻头而上,与人间常食者,无少异也。(出《稽神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