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百六十一·禽鸟二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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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的故事

交趾那地方啊,老百姓家家户户都养孔雀。有人拿孔雀当礼物送人,也有人宰了做成腊肉。还有人专门养小孔雀当诱饵,在旁边布下罗网,等着抓野孔雀。等野孔雀飞下来,就突然拉起网把它罩住。人们最爱采它那金光闪闪的羽毛,做成扇子拂尘。更讲究的,直接把活孔雀尾巴整条截下来当特产——据说这样羽毛颜色才不会褪呢。

罗州的山里孔雀更多,几十只结伴飞过。母孔雀尾巴短,没那金翠色。公孔雀长到三岁才露点小尾巴,五年才能长出华丽的大尾巴。开春时长新尾羽,三四个月后又脱落,跟花开花落一个样。这孔雀可宝贝自己尾巴了,连找地方歇脚都得先挑能放下尾巴的地儿。南方人抓孔雀专挑大雨天去——雨水打湿了尾巴沉甸甸的,它就飞不高了。就算人走到跟前,它也舍不得飞,生怕碰坏了漂亮尾巴。就算养熟了的孔雀,看见穿漂亮衣裳的妇人或者穿丝绸的小孩,非得追着啄不可。要是听见音乐声,准会张开尾巴转着圈跳舞,活像听得懂曲调似的。山里人煮孔雀肉吃,味道像鹅肉,还能解毒。不过要是吃了孔雀肉再吃药,药就不灵了。孔雀血和头能解剧毒。当地人让母鸡孵孔雀蛋,孵出来的小孔雀腿有点弯,叫声像在喊"都护"。采孔雀尾羽的人得躲在竹林里,等孔雀经过时突然砍断它的尾巴——要是动作慢了,被孔雀回头看一眼,那些金翠羽毛立刻就会失去光泽。

京城有个叫王轩的官员养了只孔雀。有天仆人慌慌张张跑来报告:"老爷不好了,有蛇缠住孔雀了!"王轩赶紧叫人去救,谁知仆人们都捂着嘴笑,说:"蛇是在跟孔雀交配呢!"

燕子也有讲究。用草泥做窝、叫声细的是汉燕。胸口紫色个头小的是越燕,胸口有黑斑叫声大的是胡燕。胡燕做的窝特别大,据说连一匹白绢都装得下。老人们说,狐狸从燕窝底下过,毛都会掉光。还有人相信,往井里扔一男一女两个桐木人偶,燕子就会来家里做窝。

齐鲁一带管燕子叫"乙鸟",它们做窝会避开戊己日。传说千年的燕子窝口朝北,五百年的燕子会长出胡须。晋朝时皇宫飞来只白燕,大臣们都说这是祥瑞,结果养了十来天就不见了——当年师旷在世时也出现过白燕,看来这白燕真是晋国的吉兆啊。

北魏的元道康在山里隐居二十年,书斋年年都有燕子来做窝。后来朝廷几次征召他都不去,有天正对着月亮发愁,忽然听见燕子开口叫他名字:"景怡啊景怡,你本该快快乐乐的,愁什么呢?"原来这燕子是天神下凡,特意来陪伴德行高洁的隐士。第二天,两只燕子变成青衣童女,告诉元道康能活到八十一岁,说完就飞走了。

还有个伤心事。范质侍郎家屋檐下的燕子窝里,母燕被野猫吃了,公燕哀鸣好久才飞走。没过几天它带着新伴侣回来继续哺育雏鸟,谁知小燕子接连掉下来死了。孩子们剖开一看,嗉囊里全是蒺藜籽——原来是后妈下的毒手。

鹧鸪这鸟儿更有意思。正月里它飞一次就回窝不动了,十二月反而最活跃,要飞十二次。它永远只往南飞,杨孚的《交州异物志》说它"心怀南方不思北"。吴楚一带鹧鸪多,岭南尤其多。这鸟肉比野鸡还嫩,能解野葛和毒蘑菇的毒。胸口有白圆点,背上夹着紫红色羽毛,总爱成双成对地叫。《南越志》说它虽然东飞西飞,但每次展翅必定先向南。叫起来像在喊"杜薄州",李群玉诗里写的"钩辀格磔"就是学它叫声。

喜鹊更神了,天生就知道太岁星在哪个方位。《博物志》说喜鹊搭窝必定背着太岁方向——这可不是它聪明,纯粹是天生的本事。

话说这喜鹊啊,可真是通灵性的鸟儿。《淮南子》里记载,它们能预知年景,要是觉得今年风大,就会从高高的乔木上搬下来,把窝搭在低些的树枝上。

更稀奇的是,喜鹊搭窝专挑树梢的嫩枝,掉在地上的枯枝看都不看一眼。它们还会把枝条盘绕起来当产房。要是端午日正午时分,把鹊巢烧成灰给病人吃,再重的病也能立马见好。

常山有个叫张颢的,在梁国当丞相。有一日新雨初晴,忽然有只像山鹊的鸟儿从天上掉下来,百姓捡起来一看,竟变成块圆石头。张颢拿锤子敲开,里头藏着枚金印,刻着"忠孝侯印"四个字。后来汝南的樊行夷在皇家藏书阁校书时发现,尧舜时代还真设过这官职呢!

条支国在汉章帝时进贡过一种叫鳷鹊的神鸟,站起来有七尺高,能听懂人话。这鸟儿可灵了,国家太平时就成群飞翔,遇到喜事还会扑棱翅膀欢叫。庄子说的雕陵之鹊,八成就是它的同类。

唐朝贞观年间,南康的黎景逸住在空青山,常喂食一对喜鹊。后来他被冤枉偷布匹关进大牢,那对喜鹊竟飞到牢房外报喜。果然三天后大赦令到,原来喜鹊化作黑衣白领的人提前报了信。

汝州刺史张昌期仗着哥哥得势,对下属特别狠。有次听说梁县出了白鹊,他逼着司户杨楚玉去抓。那杨楚玉带了七十笼鹞鹰,用蜡涂了鹰爪才捉到。张昌期却笑着说:"这白鹊是来救你命的。"吓得杨楚玉连连磕头。

崔圆宰相的夫人当姑娘时,曾见喜鹊往窝里衔了根尺把长的笔管粗树枝,别人都看不见。后来她果然大富大贵,应了"见鹊上梁必贵"的老话。唐代宗大历八年,乾陵上仙观的大殿坏了十五处,竟有对喜鹊衔来柴草泥土给补好了,满朝文武都上表庆贺。

说到送信,波斯的商船爱养鸽子。这些鸽子能飞几千里,商人们常放一只回家报平安。

秦穆公时,陈仓人挖出个像羊又像猪的怪物。路上遇见俩童子说这是专吃死人脑的妖怪,要杀它得用柏树枝插脑袋。那怪物反说童子才是宝贝,抓到男的能称王,女的能封侯。后来秦文公还为此建了祠堂。

楚国有个人扛着山鸡骗路人是凤凰,那路人花千金买下想献给楚王,结果鸡死了。楚王听说后,反而赏了他十倍价钱。

最凄美的是卫国公主的故事。她出嫁途中听说齐太子死了,坚持要去奔丧,最后殉情而死。她的傅母在坟前弹琴时,忽然飞出两只野鸡,转眼就不见了。

汉成帝时,交趾进贡的报晓鸡特别准,叫起来一顿饭工夫都不停。建安三年还有人献过会在地底下打鸣的丹砂色石鸡,说是天下太平才会飞出来。

三国时吴国的孙休最爱射野鸡,大臣们劝他别玩物丧志,他说:"这小东西比人还有骨气呢!"

东晋太元五年,徐州人吴清出征前杀鸡祭神,煮熟的鸡头突然在盘子里长鸣。后来他果然立下战功,从普通士兵直接升到太守。

最离奇的是广州刺史家的事。他家连死两个儿子,有人让在棺材里放只公鸡。那鸡每天天亮前都会在棺中悲鸣三声,一个月后才消停。

洛阳城外的尸乡北山下,住着个古怪老头儿,大伙儿都叫他祝鸡公。这老头养鸡可有一套,百来年间养过的鸡少说也有上千只。最稀奇的是,他给每只鸡都起了名字,那些鸡竟真能听懂人话!太阳落山时,满山的鸡扑棱棱飞回树下歇息,天一亮又四散开去。老头儿要抓哪只鸡,站在山头喊一嗓子,保管那鸡扑腾着翅膀就来了。靠这本事,他卖鸡卖蛋攒下千万家财,忽然某天揣着钱就往吴地跑,改行挖鱼塘养鱼去了。后来有人看见他登吴山,身后总跟着几百只鸡雀,像片会飞的云彩似的。

临淮有个叫朱综的读书人,正逢母亲丧期,按规矩得住在屋外草棚里。这天他身子不适,恍惚瞧见亡妻站在跟前。那妇人皱着眉头说:"丧礼要紧,你别总往回跑。"朱综心里咯噔一下:"自打母亲过世,我何曾进过内室?"妇人却道:"你都回来好些回了。"朱综顿时汗毛倒竖,暗地里嘱咐婢女:"等下那东西再来,立刻关门捉拿!"果然入夜后阴风阵阵,婢女们猛地关门,只听扑棱棱一阵响,地上竟蜷着只老白公鸡。后来查问才知是邻家走丢的鸡,宰了之后怪事再没发生过。

代郡地界有个闹鬼的驿亭,过往行人避之不及。偏有个胆大的书生傍晚非要住进去,亭吏拦都拦不住。书生刚坐下歇息,黑暗中突然伸来一只鬼手,五指岔开像在吹笛子。书生反倒笑了:"你统共就一只手,怎么按得住五个笛孔?不如我帮你吹?"那鬼阴森森接话:"嫌我手指少?"话音未落,黑暗中突然伸出几十根惨白手指!书生眼疾手快拔剑就砍,剑锋过处,地上只剩只被劈成两半的老公鸡。

唐朝渤海郡的高嶷是个大财主,有回突然昏迷月余,家人都准备后事了,他却猛地坐起来。原来他在阴司见个独眼白衣老头举着状纸,控诉他杀害妻儿。高嶷直喊冤枉,判官查了生死簿说:"你阳寿未尽,先回去吧。"醒来后他越琢磨越不对,突然想起家里那只独眼麻皮老公鸡——前些日子刚叫人射杀的。后来他让人把死鸡深埋,果然再没闹过邪祟。

武则天当政那会儿,各地频频传来怪事:母鸡打鸣的,半截身子变成公鸡的。老百姓私下嘀咕,这怕不是女主临朝的征兆?

卫镐当县官时下乡巡查,在村民王幸家歇脚打盹。梦里见个穿黑衣服的妇人领着十几个黄衣小孩,跪着哭求饶命。他惊醒后正烦躁,随从禀报说王家穷得揭不开锅,正要杀只抱窝的母鸡待客。卫镐恍然大悟,赶紧叫人放了那鸡。当夜再梦,黑衣妇人带着孩子们朝他拜了拜,欢欢喜喜消失在晨光里。

合肥有个刘财主,吃鸡讲究得很。每次杀鸡定要先剁了鸡脚,关在木柜里等血流干才下锅,说是能去腥味。后来他鬓角生疮,疮口结痂后竟长出对小鸡爪!每次梳头碰到就流血不止,疼得整天嚎叫。这么折腾了好几年,最后活活疼死了。

原文言文

  孔雀

  交趾 罗州 王轩  燕

  汉燕 胡燕 千岁燕 晋瑞 元道康 范质

  鹧鸪

  飞数 飞南向 吴楚鹧鸪

  鹊(鸽附)

  知太岁 张 颢 条支国 黎景逸 张昌期 崔圆妻 乾陵 鸽信  鸡

  陈仓宝鸡 楚鸡 卫女 长鸣鸡 沉鸣鸡 孙休 吴清 广州刺史

  祝鸡公 朱综 代郡亭 高嶷 天后 卫镐 合肥富人

  孔雀

  交趾  

  交趾郡人多养孔雀,或遗人以充口腹,或杀之以为脯腊。人又养其雏为媒,旁施网罟,捕野孔雀。伺其飞下,则牵网横掩之,采其金翠毛,装为扇拂。或全株,生截其尾,以为方物。云,生取则金翠之色不减耳。(出《岭表录异》)

  罗州  

  罗州山中多孔雀,群飞者数十为偶。雌者尾短,无金翠。雄者生三年,有小尾,五年成大尾。始春而生,三四月后复凋,与花萼相荣衰。然自喜其尾而甚妬,凡欲山栖,必先择有置尾之地,然后止焉。南人生捕者,候甚雨,往擒之,尾沾而重,不能高翔,人虽至。且爱其尾,恐人所伤,不复骞翔也。虽驯养颇久,见美妇人好衣裳与童子丝服者,必逐而啄之。芳时媚景,闻管弦笙歌,必舒张翅尾,盼睇而舞,若有意焉。山谷夷民烹而食之,味如鹅,解百毒。人食其肉,饮药不能愈病。其血与其首,解大毒。南人得其卵,使鸡伏之即成。其脚稍屈,其鸣若曰“都护”。土人取其尾者,持刀于丛篁可隐之处自蔽,伺过,急断其尾,若不即断,回首一顾,金翠无复光彩。(出《纪闻》)

  王轩  

  卢肇住在京南海,见从事王轩有孔雀。一日奴来告曰:“蛇盘孔雀,且毒死矣。”轩令救之,其走卒笑而不救,轩怒,卒云:“蛇与孔雀偶。”(出《纪闻》)

  汉燕  

  蓐泥为窠,声多稍小者汉燕。陶胜力注《本草》云,紫胸轻小者是越燕,胸斑黑声大者是胡燕。其作巢喜长,越燕不入药用。越与汉,亦小差耳。(出《世说》)

  胡燕  

  凡狐白貂鼠之类,燕见之则毛脱,或燕蛰于水底。旧说燕不入室,取桐为男女各一,投井中,燕必来。胸斑黑声大,名胡燕,其窠有容匹素者。(出《酉阳杂俎》)

  千岁燕  

  齐鲁之间,谓燕为乙,作巢避戊己。《玄中记》云,千岁之燕户北向。《述异要》云,五百岁燕生胡髯。(出《酉阳杂俎》)

  晋瑞  

  魏禅晋岁,北阙下有白光如鸟雀之状,时有飞翔去来。有司即闻奏,帝使罗者张之,得一白燕,以为神物,以金为笼,致于宫内,旬日不知所在。论者云:“金德之瑞。”昔师旷时,有白燕来巢,检瑞应图,果如所论。师旷,晋人也,古今之议相符焉。(出《拾遗录》)

  元道康  

  后魏元道康字景怡,居林虑山,云栖幽谷,静掩衡茅,不下人间,逾二十载。服饵芝木,以娱其志。高欢为丞相,前后三辟不就。道康以时方乱,不欲应之。至高洋,又征,亦不起。道康书斋常有双燕为巢,岁岁未尝不至。道康以连征不去,又(“又”原作“有”,据明抄本改。)惧见祸,(“祸”原作“抑”,据明抄本改。)不觉嗟咨。是夕,秋月朗然,清风飒至。道康向月微思,忽闻燕呼康字云:“景怡,卿本澹然为乐,今何愁思之深耶?”道康惊异,乃知是燕。又曰:“景怡景怡,乐以终身。”康曰:“尔为禽而语,何巢我屋?”燕曰:“我为上帝所罪,暂为禽耳。以卿盛德,故来相依。”道康曰:“我忘利,不售人间,所以闭关服道,宁昌其德,为卿所谓?”燕曰:“海内栖隐,尽名誉耳。独卿知道,卓然嚣外,所以神祇敬属,万灵归德。”燕曰:“我来日昼时,往前溪相报。”道康乃策杖南溪,以伺其至。及昼,见二燕自北岭飞来而投涧下,一化为青衣童子,一化为青衣女子。前来谓道康曰:“今我便归,以卿相命,故来此化。然无以留别,卿有隐志,幽阴见嘉,卿之寿更四十岁,以此相报。”言讫,复为双燕飞去,不知所往。时道康已年四十,后果终八十一。

  范质  

  汉户部侍郎范质言,尝有燕巢于舍下,育数雏,已哺食矣。其雌者为猫所搏食之,雄者啁啾,久之方去。即时又与一燕为匹而至,哺雏如故。不数日,诸雏相次堕地,宛转而僵。儿童剖腹视之,则有蒺藜子在嗉中,盖为继偶者所害。(出《玉堂闲话》)

  鹧鸪

  飞数  

  鹧鸪飞数逐月,如正月,一飞而止于窠中,不复起矣。十二月十二起,最难采,南人设网取之。(出《酉阳杂俎》)

  飞南向  

  鹧鸪似雌雉,飞但南,不向北。杨孚《交州异物志》云:“鸟像雌雉,名鹧鸪,其志怀南,不思北徂。”(出《旷志》,明抄本作出《广记》)

  吴楚鹧鸪  

  鹧鸪,吴楚之野悉有。岭南偏多此鸟。肉白而脆,远胜鸡雉。能解冶葛并菌毒,臆前有白圆点,背上间紫赤毛。其大如野鸡,多对啼。《南越志》云:“鹧鸪虽东西回翔,然开翅之始,必先南翥。其鸣自呼‘社(明抄本“社”作“杜”)薄州。’”又《本草》云:“自呼‘鉤輈格磔。’”李群玉《山行闻鹧鸪》诗云:“方穿诘曲崎岖路,又听鉤輈格磔声。”(出《岭南录异》)

  鹊知太岁  

  鹊知太岁之所在,《博物志》云:“鹊窠背太岁。”此非才智,任自然尔。《淮南子》曰:“鹊识岁多风,去(去字原缺。据明抄本补。)乔木,巢傍枝。”(出《说文》)

  又  鹊构窠,取在树杪枝,不取堕地者,又缠枝受卵。端午日午时,焚其巢,灸病者,疾立愈。(出《酉阳杂俎》)

  张颢  

  常山张颢为梁相,天新雨后,有鸟如山鹊,稍下堕地,民拾取,即化为一圆石。颢椎破之,得一金印,文曰“忠孝侯印。”颢以上闻。藏之秘府。颢后官至太尉,后议郎汝南樊行夷校书东观,上表言:“尧舜之时,尝有此官,今天降印,宜应复。”

  条支国  

  章帝永宁元年,条支国有来进异瑞,有鸟名鳷鹊,形高七尺,解人言。其国太平,鳷鹊群翔。昔汉武时,四夷宾服,有致此鹊,驯善。有吉乐事,则鼓翼翔鸣。按庄周云:“雕陵之鹊,盖其类也。”(出《拾遗记》)

  黎景逸  

  唐贞观末,南康黎景逸居于空青山,常有鹊巢其侧,每饭食餧之。后邻近失布者,诬景逸盗之,系南康狱。月余,劾不承,欲讯之,其鹊止于狱楼,向景逸欢喜,以传语之状。其日传有赦,官司诘其来,云:“路逢玄衣素衿人所说。”三日而赦果至,景逸还山,乃知玄衣素衿者,鹊之所传。(出《朝野佥载》)

  张昌期  

  汝州刺史张昌期,易之弟也,恃宠骄贵,酷暴群僚。梁县有人白云,有白鹊见。昌期令司户杨楚玉捕之,部人有鹞子七十笼矣,以蜡涂爪。至林见白鹊,有群鹊随之,见鹞迸散,唯白者存焉。鹞竦身取之,一无损伤,而笼送之。昌期笑曰:“此鹊赎君命也。”玉叩头曰:“此天活玉,不然,投河赴海,不敢见公。”拜谢而去。(出《朝野佥载》)

  崔圆妻  

  鹊窠中必有栋。崔圆相公妻在家时,与姊妹于后园见一鹊构窠,共衔一木,大如笔管,长尺余,安窠中,众悉不见。俗言见鹊上梁必贵。(出《酉阳杂俎》)

  乾陵  

  大历八年,乾陵上仙观之尊殿,有双鹊衔柴及泥,补葺隙坏十五处。宰臣表贺之。(出《酉阳杂俎》)

  鸽信  

  理丞郑复礼言,波斯舶上多养鸽,鸽能飞行数千里,辄放一只至家,以为平安信。(出《酉阳杂俎》)

  鸡

  陈仓宝鸡  

  秦穆公时,陈仓人掘地得物,若羊非羊,若猪非猪,牵以献穆公。道逢二童子曰:“此为媪述,常在地中,食死人脑。若欲杀之,以柏插其首。”媪曰:“此二童子名为鸡宝,得雄者王,得雌者伯。”陈仓人舍之,逐二童子,二童化为雉,飞入于林。陈仓人告穆公,发徒大猎,果得其雌,又化为石,置之汧渭之间。至文公立祠,名陈宝。雄者飞南集,今南阳雉飞县,即其地也。(出《列异传》)

  楚鸡  

  楚人有担山鸡者,路人问曰:“何鸟也?”担者欺之曰:“凤皇也。”路人曰:“我闻有凤皇久矣,今真见之。汝卖之乎?”曰:“然。”乃酬千金,弗与。请加倍,乃与之。方将献楚王,经宿而鸟死。路人不遑惜其金,惟恨不得以献耳。国人传之,咸以为真凤而贵,宜欲献之。遂闻于楚王,王感其欲献己也,召而厚赐之,过买凤之直十倍矣。(出《笑林》)

  卫女  

  《雉朝飞》操者,卫女傅母所作也。卫侯女嫁于齐太子,中道闻太子死,问傅母曰:“何如?”傅母曰:“且往赴(“赴”原作“当”,据明抄本改。)丧。”丧毕,不肯归,终之以死。傅母悔之,取女所自操琴,于冢上鼓之。忽有二雉俱出墓中,傅母抚雌雉曰:“女果为雉耶?”言未卒,俱飞而起,忽然不见。傅母悲痛,授琴作操,故曰《雉朝飞》。(出杨雄《琴清英》)

  长鸣鸡  

  汉成帝时,交趾越隽献长鸣鸡伺晨鸡,即下漏验之,晷刻无差。长鸣一食顷不绝,长距善斗。(出《西京杂记》)

  沉鸣鸡  

  建安三年,胥图献沉鸣石鸡,色如丹,大如燕。常在地中,应时而鸣,声能远彻。其国闻其鸣,乃杀牲以祀之。当声处掘地,得此鸡。若天下平,翔飞颉颃,以为嘉瑞,亦谓宝鸡。其国无鸡,人听地中,以候晷刻。道师云:“昔仙人相君采石,入穴数里,得丹石鸡,舂碎为药。服者令人有声气,后天而死。”昔汉武宝鼎元年,四方贡珍怪,有琥珀燕,置之静室,自然鸣翔,此之类也。《洛书》云:“胥图之宝,土德之征。大魏嘉瑞焉。”(出王子年《拾遗记》)

  孙休  

  孙休好射雉,至其时,则晨往夕返。群臣莫不上谏曰:“此小物,何足甚耽?”答曰:“虽为小物,耿介过人,朕之所以好也。”(出《语林》)

  吴清  

  徐州民吴清,以太元五年被差为征。民杀鸡求福,煮鸡头在盘中,忽然而鸣,其声甚长。后破贼帅邵宝,宝临阵战死。其时僵尸狼藉,莫之能识。清见一人著白袍,疑是主帅,遂取以闻。推校之,乃是宝首。清以功拜清河太守,越自什伍,遽升荣位。鸡之妖,更为吉祥。(出《甄异记》)

  广州刺史  

  广州刺史丧还,其大儿安吉,元嘉三年病死,第二儿,四年复病死。或教以一雄鸡置棺中,此鸡每至天欲晓,辄在棺里鸣三声,甚悲彻,不异栖中鸣,一月日后,不复闻声。(出《齐谐记》)

  祝鸡公  

  祝鸡公者,洛阳人也。居尸乡北山下,养鸡百余年,鸡皆有名字,千余头。暮栖树下,昼放散之。欲取呼名,即种别而至。卖鸡及子,得千余万,辄置钱去。之吴,作养池鱼。后登吴山,鸡雀数百,常出其旁。(出《列仙传》)

  朱综  

  临淮朱综遭母难,恒外处住。内有病,因见前妇。(“妇”字原缺,据明抄本补。)妇曰:“丧礼之重,不烦数还。”综曰:“自荼毒已来,何时至内?”妇云:“君来多矣。”综知是魅,敕妇婢,候来,便即闭户执之。及来,登往赴视,此物不得去,遽变老白雄鸡。推问是家鸡,杀之遂绝。(出刘义庆《幽明录》)

  代郡亭  

  代郡界中一亭,作怪不可止。有诸生壮勇者,暮行,欲止亭宿,亭吏止之。诸生曰:“我自能消此。”乃住宿食。夜诸生前坐,出一手,吹五孔笛,诸生笑谓鬼曰:“汝止(“止”原作“上”,据明抄本改。)有一手,那得遍笛,我为汝吹来。”鬼云:“卿为我少指耶?”乃复引手,即有数十指出,诸生知其可击,因拔剑砍之,得老雄鸡。(出《幽明录》)

  高嶷  

  唐渤海高嶷巨富,忽患月余日,帖然而卒,心上仍暖,经日而苏。云,有一白衣人,眇目,把牒冥司,讼杀其妻子。嶷对元不识此老人,冥官云:“君命未尽,且放归。”遂悟白衣人乃是家中老瞎麻鸡也,令射杀,魅遂绝。

  天后  

  唐文明已后,天下诸州,进雌鸡变为雄者甚多,或半已化,半未化,乃则天正位之兆。

  卫镐  

  卫镐为县官,下县,至里人王幸在家,方假寐,梦一乌衣妇人引十数小儿,著黄衣,咸言乞命,叩头再三,斯须又至。镐甚恶其事,遂催食欲前。适镐所亲者报曰:“王幸在家穷,无物设馔,有一鸡,见抱儿,已得十余日,将欲杀之。”镐方悟,乌衣妇人果乌鸡也,遂命解放。是夜复梦,感欣然而去。(并出《朝野佥载》)

  合肥富人  

  合肥有富人刘某,好食鸡,每杀鸡,必先刖双足,置木柜中,血沥尽力,乃烹,以为去腥气。某后病,生疮于鬓,既愈,复生小鸡足于疮瘢中。每巾栉,必伤其足,伤即流血被面,痛楚竟日。如是积岁,无日不伤,竟以是卒。(出《稽神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