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五十五·定数十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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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次公的故事

唐宪宗年间,有个叫卫次公的官员,在吏部当侍郎。这人打年轻时候起,就有耿直清廉的好名声。宪宗皇帝早就想提拔他当宰相了。有天夜里,皇帝突然把翰林学士王涯叫来,让他起草任命诏书。诏书里有两句夸人的话特别漂亮,说卫次公是"鸡树老臣空度岁月,凤池英才久负盛名"。

第二天清早,正要宣读诏书的时候,怪事发生了。忽然刮来一阵怪风,把诏书卷到地上。太监们手忙脚乱去捡,还没捡起来呢,皇帝突然改了主意,派太监传话说:"要是诏书还没宣读,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就这么着,卫次公到死也没当上宰相,最后在淮南节度使任上过世了。

李固言的三段奇遇

头一段: 元和六年,李固言科举落第,跑到四川散心。路上遇见个老太太,拉着他说:"公子明年准能高中,题目还跟芙蓉镜有关。再过二十四年能当宰相,还要来四川当官。可惜老婆子我看不到您衣锦还乡那天了,就想把小女儿托付给您。"第二年春闱放榜,李固言果然中了状元,考卷上真有个"人镜芙蓉"的题目。

二十年后,李固言当真当上宰相。有天那老太太突然找上门来,李固言一时没认出来。老太太提醒说:"我是当年在四川托付女儿的老婆子啊!"李固言这才想起来,赶紧换上朝服行礼,把老太太请进内堂,见到了她女儿。

老太太坐下又说:"您这出将入相的命数错不了。"李固言摆下丰盛酒席,老太太却不动筷子,只喝了几杯酒就要走。李固言留不住,老太太临走前再三叮嘱要照顾她女儿,送她金银绸缎都不要,只收下一把象牙梳子,还在上面刻了字作纪念。等送到大门口,老太太忽然就不见了。

后来李固言镇守四川时,他外孙都九岁了还不会说话。有天孩子突然摆弄起笔墨,李固言逗他:"不会说话要笔墨干啥?"谁知孩子脱口就说:"只要照顾好成都老太太的女儿,还愁笔墨没用处吗?"李固言恍然大悟,赶紧派人去找。找到个姓董的女巫,正是老太太的女儿。这女巫说能让孩子开口,要祭祀华岳三郎神。按她说的办完祭祀,孩子果然会说话了。从此四川人都把董巫当活神仙,她趁机敛财,谁都不敢得罪。直到崔郸来当节度使,才拆了她的庙,把神像扔进江里,打了董巫一顿板子赶出四川。后来这董巫流落到贝州,寄住在李固言女婿卢生家里,那些神通就再也没显灵过。

第二段: 李固言没中举时路过洛阳,遇到个叫胡芦先生的神算。先生只说:"你是纱笼里的人,别多问了。"后来在长安,听说圣寿寺有个和尚会算命,和尚见了他也说:"施主是纱笼中人。"那年主考官是兵部侍郎许孟容,李固言听信旁人谎话,直接拿着文章去拜见。许孟容看他文章写得好,暗中嘱咐:"考生不该见考官,必是有人嫉妒你。"问清原委后,许孟容把李固言取为状元,把教他违规见考官的人除名了。后来李固言再去问和尚纱笼的事,和尚说:"阴间凡是要当宰相的人,相貌都用碧纱罩着,所以我认得。"后来李固言果然出将入相,都应验了。

第三段: 元和初年,李固言参加科举。有天梦见自己看榜,第二名写着"李顾言"。放榜时果然有个叫李顾言的考了第二,他自己却落第了。直到元和七年,才在许孟容主考时中了状元。

杨收的抉择

唐朝宰相杨收是江州人,祖上当过都押衙,父亲是兰溪县主簿。他们兄弟四个都中了进士,杨收官至宰相,其他兄弟也都做到侍郎。这家人取名都有讲究:老大杨发一房用"春"字辈,老二杨嘏家用"夏"字辈,杨收家用"秋"字辈,老四杨严家用"冬"字辈。个个文采斐然,时人称"修行杨家",跟静恭杨家齐名。

杨收年轻时在庐山读书,有次走到深山遇见个道士。道士说:"你要学道能成仙,要做官能当宰相,但最后要遭殃。跟我修行如何?"杨收犹豫半天,还是放不下功名。后来虽然位极人臣,果然被流放岭南而死。

郑朗的际遇

长庆年间,青龙寺有个会看相的和尚。读书人都爱往那儿跑,可进士郑朗去拜访时,和尚压根不理他。等放榜郑朗中了状元,他自己都不敢信。没过几天朝廷要复试,郑朗果然落第了。再去青龙寺,和尚却热情招待,比上次客气多了。

郑朗问缘由,和尚说:"上次看您没功名,要是中了反而不妙。这下该位极人臣了。"后来郑朗果然当上宰相。

段文昌的预言

西川节度使段文昌年轻时爱读蜀地文章,在成都投奔过韦皋。后来给裴邠当幕僚,有次路过汉江边的鹄鸣驿,听说庙里有个不爱说话的清和尚,偶尔开口必中。段文昌特地去借宿,想问问前程。熬了一整夜,和尚突然问:"听说蜀地要来大人物,是谁啊?"

段文昌猜:"是高崇文?" 和尚摇头:"再猜。" "那是武元衡?" 和尚笑了:"十九郎(段文昌排行十九)你很快就要接替这人,比他还风光!" 段文昌嘴上说"疯和尚胡扯",心里却暗暗得意。

后来韦处厚外放开州刺史,段文昌送行时,韦处厚特意去拜访清和尚。问归期,和尚说:"一年半。"问能当什么官,答:"宰相,得在江边当。"再问段文昌前程,和尚就闭口不言了。

唐宪宗年间,有个叫处厚的官员要调任回京,临行前去拜访一位叫清师的和尚。和尚掐着佛珠笑道:"快了快了,近在眼前啦。"处厚心里犯嘀咕,这"近"到底有多近?谁知回朝才三年光景,朝廷就派段文昌去西川当节度使,可不正应了和尚说的"一年半岁"之期。

最玄的是和尚那句"江边得宰相",处厚想破脑袋也不明白。有人给他解梦说:"您准是要去浙西夏口做官,从那儿升宰相。"结果文宗皇帝从江邸即位时,头一道圣旨就是提拔处厚当宰相。后来处厚和邹平公一起给清师和尚修佛塔,特意把这事刻在石碑上。

再说兴元节度使赵宗儒,也找清师算前程。老和尚提笔写了句诗:"梨花初发杏花初,甸邑南来庆有余。"赵宗儒捧着纸琢磨半天没参透。和尚却摆摆手:"疯和尚随便说的。"可第二年二月,朝廷真就下旨让他当检校右仆射,接任的正是郑余庆。

转眼到了宝历二年,淮南节度使崔从正为件怪事发愁。五月初三,浙西来的十条龙舟在金山下翻了三艘,淹死一百五十人。军司马皇甫曙来禀报时,座中有个姓宋的儒生忽然说:"这不算稀奇,咱们这儿也要死同样多人,只是死法不同。"

没过十天,节度使府大摆筵席。戏台刚搭好,突然狂风暴雨,拴在廊下的几百匹马被惊雷吓得乱窜,几十间大瓦房轰然倒塌,底下的人全被压死。崔从叫人清点人数,竟和浙西溺亡的人数分毫不差。

河中少尹郑复礼考进士考了十年都没中,愁得直揪胡子。听说千福寺的弘道和尚能通阴阳,他斋戒沐浴去求见。老和尚破例告诉他:"要中进士得凑齐四件事:改元第二年、礼部侍郎连任主考官、第二名姓张、同榜有个郭八郎。"郑复礼听得直瞪眼。

长庆二年有人推荐他,可主考官不是连任,果然落第。直到宝历二年杨嗣复当主考,他才考中。放榜那天,他盯着榜文直哆嗦——第二名张知实,同榜郭八郎名言杨,全应验了!后来他侄子韩宪考了三次,前两次都因主考官不是连任而落第,第三次在开成二年高中,第二名张棠,同榜郭八郎名植。更神的是他侄孙颢考中状元那年,第二名张潜,同榜郭八郎名京,全让老和尚说中了。

杭州临安县令张宣调任前,梦见个二十多岁的女子递名帖。女子说:"我家十一口在您辖地住了多年,特来拜见。"张宣问她县名,女子笑而不答。后来他被派到安吉县,族人拍腿道:"'安'字拆开是女子在屋下,'吉'字正是十一口!"任满后他调任临安,又梦见那女子说:"如今只剩三口了。"到任半年果然去世——"临"字可不就是三口么?

太和五年,韩皋从大理丞调任时,同僚冯芫说起件旧事。当年他们三人同去武成王庙祭祀,元佐突然说梦见他俩都考中判入等第。冯芫当笑话记下来,谁知后来韩皋真平调入第,冯芫也升了岳州刺史。这些事都记在《定命录》《独异志》和《野史》里,您说奇不奇?

唐宪宗六年那会儿,正是槐花飘香的时节。芫判官金榜题名,被派到兴平县当县尉。这李皋啊,原本压根没指望能考上功名,可谁曾想,二十七八年后,他居然也中了榜,分毫不差地应了当年预言。

记得芫判官要启程去岳阳那日,特意把李皋叫到跟前。老判官从随身木匣里摸出张泛黄的纸片,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挤成了菊花:"瞧瞧,当年那些大人们还笑话我,如今看来,可不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李皋接过纸条时,手指头都在打颤——那上头白纸黑字记着的,可不就是今日之事?

后来李皋总跟人念叨这事,说芫老那番话就像烙铁似的刻在他心窝里。这不,转眼到了五月初三,戏台子刚搭好,朝廷的任命文书就到了——这位昔日的落第书生,如今竟当上了大理寺正卿。

原文言文

  卫次公 李固言 杨收 郑朗 段文昌 崔从 郭八郎 张宣 韩皋

  卫次公  

  唐吏部侍郎卫次公,早负耿介清直之誉。宪宗皇帝将欲相之久矣。忽夜召翰林学士王涯草麻,内两句褒美云:“鸡树之徒老风烟,凤池之空淹岁月。”诘旦,将宣麻。案出,忽有飘风坠地,左右收之未竟,上意中辍,令中使止其事。仍云,麻已出,即放下,未出即止。由此遂不拜。终于淮南节度。(出《续定命录》)

  李固言  

  相国李固言,元和六年,下第游蜀。遇一姥,言“郎君明年美蓉镜下及第,后二纪拜相,当镇蜀土,某此不复见郎君出将之荣也,愿以季女为托。”明年,果状头及第。诗赋有人镜芙蓉之目。后二十年,李公登庸。其姥来谒,李公忘之。姥通曰:“蜀民老姥,尝嘱李氏者。”李公省前事,具公服谢之,延入中堂。见其女。坐定又曰:“出将入相定矣。”李公为设盛馔,不食。唯饮酒数杯,便请别。李固留不得,但言乞庇我女。因赠金皂襦帼,并不受,唯取其妻牙梳一枚,题字记之。李公从至门,不复见。及李公镇蜀日,卢氏外孙子,九龄不语,忽弄笔砚。李戏曰:“尔竟不语,何用笔砚为?”忽曰:“但庇成都老姥爱女,何愁笔砚无用耶?”李公惊悟,即遣使分访之。有巫董氏者,事金天神,即姥之女。言能语此儿,请祈华岳三郎。李公如巫所说,是儿忽能言。因是蜀人敬(“人敬”二字原本无,据《酉阳杂俎续》二补)董如神,祈无不应。富积数百金,怙势用事,莫敢言者。洎相国崔郸来镇蜀,遽毁其庙,投土偶于江,仍判事金天王董氏杖背,递出西界。寻在贝州,李公婿卢生舍于家,其灵歇矣。(出《酉阳杂俎》)

   李固言  

  李固言初未第时,过洛。有胡芦先生者,知神灵间事,曾诣而问命。先生曰:“纱笼中人,勿复相问。”及在长安,寓归德里。人言圣寿寺中有僧,善术数。乃往诣之,僧又谓曰:“子纱笼中人。”是岁元和七年,许孟容以兵部侍郎知举。固言访中表间人在场屋之近事者,问以求知游谒之所(未详姓氏)。斯人且以固言文章,甚有声称,必取甲科。因绐之曰:“吾子须首谒主文,仍要求见。”固言不知其误之,则以所业径谒孟容。孟容见其著述甚丽,乃密令从者延之,谓曰:“举人不合相见,必有嫉才者。”使诘之,固言遂以实对。孟容许第固言于榜首,而落其教者姓名。乃遣秘焉。既第,再谒圣寿寺,问纱笼中之事。僧曰:“吾常于阴府往来,有为相者,皆以形貌,用碧纱笼于庑下。故所以知。”固言竟出入将相,皆验焉。(出《蒲录记传》)

  李固言  

  元和初,进士李固言就举。忽梦去看榜,见李固言第二人上第。及放榜,自是顾言,亦第二人。固言其年又落。至七年,许孟容下状头登第。(出《感定录》)

  杨收  

  唐国相杨收,江州人。祖为本州都押衙,父维直,兰溪县主簿,生四子:发、嘏、收、严,皆登进士第。收即大拜。发已下皆至丞郎。发以春为义,其房子以柷以乘为名;嘏以夏为义,其房子以照为名;收以秋为义,其房子以巨、鏻、鉴为名;严以冬为义,其房子以注、涉、洞为名。尽有文学,登高第,号曰修行杨家。与静恭诸杨,比于华盛。收少年,于庐山修业。一日,寻幽至深隐之地,遇一道者谓曰:“子若学道,即有仙分;若必作官,位至三公,终焉有祸。能从我学道乎?”收持疑,坚进取之心,忽其道人之语。他日虽登廊庙,竟罹南荒之殛。(出《北梦琐言》)

  郑朗  

  长庆中,青龙寺僧善知人之术。知名之士,靡不造焉。进士郑朗特谒,了不与语。及放榜,朗首登第焉。朗未之信也。累日,内索重试,朗果落。后却谒青龙僧,怡然相接,礼过前时。朗诘之:僧曰:“前时以朗君无名,若中第,却不嘉。自此位极人臣。”其后果历台铉。(出《感定录》)

  段文昌  

  故西川节帅段文昌,字景初。父锷,为支江宰,后任江陵令。文昌少好蜀文。长自渚宫,困于尘土,客游成都,谒韦南康皋。皋与奏释褐。道不甚行,每以事业自负。与游皆高士之名(原本“名”在“士”上,据明抄本改。疑当作“高名之士”)。遂去南康之府。金吾将军裴邠之镇梁川,辟为从事,转假廷评。裴公府罢,因抵兴元之西四十里,有驿曰鹄鸣,滨汉江,前倚巴山。有清僧依其隈,不知何许人也,常嘿其词。忽复一言,未尝不中。公有府游,闻清僧之异,径诣清公求宿,愿知前去之事。自夕达旦,曾无词。忽问蜀中闻极盛旌旆而至者谁?公曰:“岂非高崇文乎?”对曰:“非也,更言之。”公曰:“代崇文者,武黄门也。”清曰:“十九郎不日即为此人,更盛更盛。”公寻征之,便曰:“害风妄语,阿师不知。”因大笑而已。由是颇亦自负。户部员外韦处厚,出开州刺史。段公时任都官员外,判盐铁案。公送出都门,处厚素深于释氏,洎到鹄鸣,失访之,清喜而迎处厚。处厚因问还期,曰:“一年半岁,一年半岁。”又问终止何官?对曰:“宰相,须江边得。”又问终止何处?僧遂不答。又问段十九郎何如?答曰:“已说矣,近也近也。”及处厚之归朝,正三岁,重言一年半岁之验。长庆初,段公自相位节制西川,果符清师之言。处厚唯不喻江边得宰相,广求智者解焉。或有旁征义者,谓处厚必除淅西夏口,从是而入拜相。及文宗皇帝践诈自江邸,首命处厚为相。至是方验。与邹平公同发帅修清公塔,因刻石记其事焉。又赵宗儒节制兴元日,问其移动。遂命纸作两句诗云:“梨花初发杏花初,甸邑南来庆有余。”宗儒遂考之。清公但云:“害风阿师取次语。”明年二月,除检校右(“右”字原本作“太后”,按《唐书》一百五十八“郑余庆传”。元和九年拜检校右仆射兼兴元尹)仆射。郑余庆代其位。(出《定命录》)

  崔从  

  宝历二年,崔从镇淮南。五月三日,瓜步镇申浙右试竞渡船十艘,其三船平没于金山下,一百五十人俱溺死。从见申纸叹愤。时军司马皇甫曙入启事,与从同异之。座有宋生归儒者语曰:“彼之祸不及怪也。此亦有之,人数相类,但其死不同耳。”浃日,有大宴,陈于广场,百戏俱呈。俄暴风雨,庭前戏者并马数百匹,系在庑下。迅雷一震,马皆惊奔,大庑数十间平塌,凡居其下者俱压死。公令较其数,与浙右无一人差焉。(出《独异志》)

  郭八郎  

  河中少尹郑复礼始应进士举,十上不第,困厄且甚。千福寺僧弘道者,人言昼闭关以寐,夕则视事于阴府。十祈叩者,八九拒之。复礼方蹇踬愤惋,乃择日斋沐候焉。道颇温容之,且曰:“某未尝妄泄于人。今茂才抱积薪之叹且久,不能忍耳。勉旃进取,终成美名。然其事类异,不可言也。”郑拜请其期,道曰:“唯君期,须四事相就,然后遂志。四缺其一,则复负冤。如是者骨肉相继三榜。三榜之前,犹梯天之难。三榜之后,则反掌之易也。”郑愕视不可喻,则又拜请四事之目。道持疑良久,则曰:“慎勿言于人,君之成名,其事有四,亦可以为异矣。其一,须国家改亢元第二年;其二,须是礼部侍郎再知贡举;其三,须是第二人姓张;其四,同年须有郭八郎。四者阙一,则功亏一篑矣。如是者贤弟、侄三榜,率须依此。”郑虽大疑其说。郁郁不乐,以为无复望也,敬谢而退。长庆二年,人有导其名姓于主文者,郑以且非再知贡举,意甚疑之,果不中第。直至改元宝历二年,新昌杨公再司文柄,乃私喜其事,未敢泄言。来春果登第。第二人姓张,名知实,同年郭八郎,名言杨。郑奇叹且久,因纪于小书之抄。私自谓曰,道言三榜率须如此,一之已异,其可至于再乎?至于三乎?次至故尚书右丞韩(韩明抄本作讳)宪应举。大和二年,颇有籍甚之誉。以主文非再知举,试日果有期周之恤。尔后应(原本作应后。据阙史改)大和九年举,败于垂成。直至改元开成二年,高锴再司文柄,右辖私异事,明年果登上第。二人姓张,名棠;同年郭八郎,名植。因又附于小书之末。三榜虽欠其一,两榜且无小差。闺门之内,私相谓曰:“岂其然乎?”时僧弘道已不知所往矣。次至故驸马都尉颢应举,时誉转洽。至改元会昌之二年,礼部柳侍郎璟再司文柄,都尉以状头及第。第二人姓张,名潜;同年郭八郎,名京。弘道所说无差焉。(出《野史》)

  张宣  

  杭州临安县令张宣,宝历中,自越府户曹掾调授本官。以家在浙东,意求萧山宰。去唱已前三日,忽梦一女子年二十余,修刺来谒。宣素真介,梦中不与女子见。女子云:“某是明年邑中之客,安得不相见耶?”宣遂见之。礼貌甚肃。曰:“妾有十一口,依在贵境,有年数矣。今闻明府将至,故来拜谒。”宣因问县名,竟不对。宣告其族人曰:“且志之。及后补湖州安吉县令,宣以家事不便,将退之。其族人曰:“不然,前夕所梦女子,非“安”字乎?十一口非吉字乎?此阴骘已定,退亦何益。”宣悟且笑曰:“若然,固应有定。”遂受之。及秩满,数年又将选。时江淮水歉,宣移家河南,固求宋亳一官,将引家往。又梦前时女子,颜貌如旧,曰:“明府又当宰邑,妾之邑也。”宣曰:“某前已为夫人之邑,今岂再授乎?”女子曰:“妾自明府罢秩,当即迁之居。今之所止,非旧地。然往者家属,凋丧略尽,今唯三口为累耳。明府到后数月,亦当辞去。”言讫,似若凄怆,宣亦未谕。及唱官,乃得杭州临安县令。宣叹曰:“三口临字也。数月而去,吾其忧乎?”到任半年而卒。(出《前定录》)

  韩皋  

  昌黎韩皋,故晋公滉之支孙。博通经史。太和五年,自大理丞调选,平判入第。名第既不绝高,又非驰逐而致,为后辈所谑。时太常丞冯芫除岳州刺史,因说人事固有前定。德皇之末,芫任太常寺奉礼。于时与皋同官。其年前进士时元佐,任协律郎。三人同约上丁日释奠武成王庙行事。芫住常乐,皋任亲仁,元佐任安邑。芫鼓动,拉二官同之太平兴道西南角。元佐忽云:“某适马上与二贤作一善梦,足下二人皆判入等,何也?请记之。”芫固书之,纪于箧中。宪宗六年,芫判入等,授兴平县尉。皋实无心望于科第,此后二十七八年,皋方判入等,皆不差忒,芫临发岳阳,召皋,特说当时之事,并取箧中所记以示之,曰:“诸公何足为谑,命使之然。”皋亦去(“去”疑是“云”字),未尝暂忘,则仆与公,何前后相悬如此?皋其年授大理正。(出《续定命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