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百二十三·鬼八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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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隆的故事

那是在南朝宋永初三年,吴郡有个叫张隆的人家,突然闹起了鬼怪。这鬼开口就说:"你要是给我准备吃的,我就帮你做事。"张隆半信半疑地备好饭菜,谁知这鬼拿起大刀就往饭菜上砍。顿时屋里响起几十号人的哭声,那哭声凄惨得很,都在喊:"死了连棺材都没有啊!"接着又听见有人说:"主人家有条破船,他挺爱惜的,不如拿来当棺材吧。"

张隆只觉得眼前一花,破船就飘到了跟前,耳边传来锯木头、敲铁锅的声响。等到天黑透时,又听见有人喊:"来,把尸体抬到船上去!"说来也怪,张隆啥也看不见,光听见这些动静。只见那船慢慢升到半空,钻进云里不见了。等船影消失后,突然爆发出几十个人的大笑声:"哈哈哈,你哪能杀得了人啊!先前是有人讨厌你,故意把你船藏起来了。"

打那以后,张隆就把这鬼当祖宗供着,天天问吉凶祸福。这鬼告诉他:"你在墙角放个大缸,十天倒一次,里头准能有钱财金银,还有鱼虾腥货。"

吉宕石的遭遇

吉宕石是吉未翰的堂弟,早先在檀道济手下当参军。有回生病,看见个穿红衣服的人来作揖说:"特地来接您。"吉宕石赶紧摆酒席求情,那鬼说:"承蒙款待,那就缓些时日。"说完就不见了,吉宕石的病还真慢慢好了。

后来他回寿阳守孝,那鬼又来了:"接您的差使马上到,您准备准备吧。"吉宕石哀求道:"上回您都通融了,这次能不能再宽限?"鬼摇头:"上次是私事能通融,这回是泰山府君要您去当主簿,推辞不得。"只见车马仪仗排开,油布伞盖林立,可家里人啥也看不见。吉宕石写信叫来亲友告别,正说着话呢,突然就断气了。

富阳捕蟹人

元嘉初年,富阳有个王姓渔夫在河沟里设蟹笼。有天早上去看,发现笼里横着截两尺来长的木头,把笼子都撑破了,螃蟹跑得精光。他修好笼子,把木头扔岸上。第二天再去,木头又回到笼里搞破坏。老王觉得邪门,就把木头塞进蟹篓,挑着往家走,边走边念叨:"到家就劈了你烧火!"

走了不到三里地,忽然听见篓子里有动静。回头一看,那木头竟变成个怪物——人脸猴身,独手独脚,开口求饶:"我就是贪吃螃蟹才弄坏您的笼子,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我保证让您笼子里爬满螃蟹!"见老王不吭声,这怪物急得直问姓名。快到家时,怪物哀嚎:"不放我走又不告诉名字,看来只能等死了!"老王到家就生火把它烧了。后来才知道,这山魈要是知道人名就能害人,所以拼命打听。

小吏见母

有个官员身边的小吏总请假回家。有天中午,小吏在南窗下打盹,官员看见门口进来个胖妇人,走路一瘸一拐的。见小吏翻身踢开被子,妇人就轻轻给他盖好。官员觉得蹊跷,第二天问小吏:"你老回家干嘛?"小吏红着眼圈说:"老母亲病了。"再问相貌年纪,都对得上,就是说母亲很瘦。问到病情,小吏说是水肿。官员准假后,小吏接到家书说母亲去世了——原来那胖妇人就是水肿的母亲来看儿子最后一眼。

甄法莱断案

永初年间,甄法莱当江陵县令,为官清正。有天正在衙门办公,突然看见去世一年的江安县令缪士走进来行礼。甄法莱见他瘦得脱形,缪士叹气说:"阴司清算生前善恶,我受了不少苦。"又说县里某人欠了千担米不还,害得债主家破人亡,求老同事主持公道。甄法莱让他写状纸,缪士说没带纸笔,最后是口述由书吏记录。后来一查确有其事,那老赖吓得立马还了米。

谢家兄弟的凶兆

谢晦在荆州当官时,墙角突然冒出个三尺高的红鬼,端着盛满血的铜盘。谢晦接过来一看,铜盘变成了纸盘,鬼就不见了。后来他堂兄谢灵运更惨,元嘉五年突然看见谢晦提着自己血淋淋的脑袋来串门,貂皮大衣上全是血。等到谢灵运去临川上任,吃饭吃出条大虫子,没过多久就被处死了。

梁清遇鬼

元嘉年间,天水人梁清住在建康新亭。腊月祭祖时,丫鬟在厨房做饭,突然被看不见的东西拿棍子打。梁清赶过去,看见碗筷自己动起来,还听见吃喝的声音。他壮着胆子问:"何不现身?"果然显出个人形,戴着平民头巾,说是长安来的孤魂野鬼。两人对坐饮酒,这鬼还能预卜前程,连梁清哪天升官都算准了。后来梁清去彭城赴任,这鬼还跟去当了几年幕僚。

徐道饶的先知鬼

元嘉十年,徐道饶遇见个自称是他祖宗的鬼。那年冬天本来晴空万里,鬼却说:"快晒谷子,马上要连下大雨。"徐道饶照办,鬼还帮忙搬谷子。果然第二天就暴雨倾盆。这鬼长得像猴子,徐道饶请来道士符咒,鬼在窗外大笑:"贴符有什么用?我从狗洞照样能进!"不过到底没敢进屋。几天后鬼叹气说:"徐叔宝要来了,我该走了。"等徐叔宝真上门时,鬼就再没出现过。

东莱陈氏的故事

东莱有个姓陈的大户人家,全家上下百来口人。这天早上做饭,锅里的水怎么烧都不开,揭开蒸笼一看,嚯!突然冒出个白头发老头儿,从锅里钻了出来。陈家赶紧请来法师,法师掐指一算说:"这可是大凶兆,怕是要灭门啊!"

陈家连夜打造兵器,叮叮当当忙活好几天,把百来件家伙事儿都堆在门后,大门闩得死死的。法师嘱咐说:"待会儿要是有骑马撑伞的来敲门,千万别应声。"果然没过多久,外头就来了队人马,见没人答应,领头的勃然大怒,叫人翻墙查看。小兵从门缝里瞅见满院子明晃晃的兵器,吓得连滚带爬回去报信。

那领头的急得直跺脚:"让你们早点来不听!这下可好,一个顶罪的都抓不着,叫我怎么交差?"转头对手下说:"往北八十里还有个一百零三口的陈家..."十天之后,那户姓陈的人家果然死绝了。

谢道欣遇鬼记

会稽郡有个巨型鬼怪,身高数丈,腰粗得要几十个人才能合抱,整天戴着高帽子穿着黑衣服在雷门晃悠。这鬼可灵验了,郡里要出什么事,它准提前在那儿又哭又笑的报信。谢家尤其受"关照",连谢弘道母亲去世前几个月,这鬼都天天早晚来串门。

后来谢弘道要升吏部尚书那天,这鬼更来劲了,拍着巴掌跳着舞从大门口一直扭到院子里。果然没多久升官文书就到了。轮到谢道欣守孝时更邪乎,有天夜里在墓地看见塘里浮着两团火,忽然"唰"地钻进水里,变成几十丈长的白练,又渐渐转红,散成几百个小火球追着马车跑。火光里看得分明,是个醉醺醺的巨鬼,脑袋像五石大的箩筐,被一群小鬼搀着走。那年正好赶上孙恩造反,会稽百姓遭了大殃。老人们都说,这是大禹当年在会稽山会盟时,被杀的防风氏冤魂作祟呢。

沈寂之闹鬼记

吴兴的沈寂之在元嘉年间可倒了霉,家里整天有鬼在空中又哭又笑,夜里尤其闹得凶。他家停灵柩的车,被群鬼硬生生拖散架;收藏的长刀,莫名其妙跑进了水缸;连铜镜都自己飞进容器里。这鬼折腾人的法子,可真是花样百出。

王胡见鬼奇遇

长安人王胡的叔叔死了好几年,元嘉二十三年突然显灵回家,嫌侄子不会持家,抄起棍子就是五下。街坊们都听见骂声和挨打声,王胡身上也真显出棍痕,可就是看不见人影。叔叔说:"我在地府当差管鬼册,今天带的人马多,怕吓着乡亲就没让他们进来。"王胡往村外一瞧,果然影影绰绰全是鬼影。

临走叔叔说:"明年七夕我再来,带你去阴间开开眼。"到了日子果然赴约,让王胡躺在床上魂游地府。这一路可开了眼界,群山恶鬼看个遍,在嵩高山还有鬼设宴招待,那腌姜脆生生特别爽口。王胡想揣点儿回家,小鬼们笑他:"这玩意儿可带不走哇!"后来又遇见俩年轻僧人请他吃槟榔,等王胡回阳间后去寺庙,竟真见到这俩僧人,可对方却说不认识他。等天亮再找,僧人早没影儿了。

陶生之索命记

秣陵县令陶生之冤杀了个乐伎,结果夜里就梦见那姑娘来说:"天帝准我报仇啦!"说完就往他嘴里跳。不一会儿又钻出来跟同伙商量:"直接杀他太便宜了,不如连丹阳王一起收拾。"没过多久,陶县令暴毙,丹阳王果然也跟着咽了气。

朱泰还魂

江陵人朱泰死了还没下葬,魂魄突然坐起来安慰老母亲。众人都看见他指挥丧事要从简,还跟母亲说:"咱家穷,儿子又不能尽孝,就别破费了。"这孝子死了都惦记着家里,实在让人心酸。

戴承伯买凶宅

戴承伯在荆州买了块地盖房子,天黑总听见骂街声。有天冒出个怪人说:"我姓龚,这宅子原是我的!"戴承伯嘴硬说是从戴瑾手里买的,那鬼冷笑:"损人利己还有理了?"十天后,这个倔脾气就暴毙身亡。

章授载鬼

丹阳郡的章授出差路上,有个穿黄单衣的搭便车。这人几天不吃不喝,每经过村子就去转悠,回来就带着酒肉。章授偷看他行李,发现全是吴郡人名册和几百根针。后来那人坦白:"我是鬼差,这些针是扎病鬼的。今年瘟疫多,你可别去病人家。"章授想要点仙药,鬼差两手一摊:"我们只管索命,哪会治病啊?"

施续门生辩鬼

吴兴人施续有个学生整天嚷嚷"世上没鬼",结果真招来个白衣鬼跟他辩论。学生被驳得哑口无言,鬼才亮明身份:"我就是鬼,明天午饭时来索命。"学生吓得求饶,鬼问有没有长得像的替死鬼,结果把施续家的都督给顶了缸。那鬼掏出铁凿往都督头上一敲,开始只说有点疼,没过一个时辰就咽气了。

张道虚买宅

吴郡名士张道虚守丧期间买了新宅院,天黑听见有人敲门质问:"你这样的体面人,怎么占别人家?"张道虚理直气壮:"我花钱买的宅子,发现你的棺材还特意买了砖砌坟,哪儿对不住你了?"

夜深人静,那鬼影幽幽地开口了:"我实在受不了啦!那吴将军坟里的家伙天天跟我打架,我这小身板哪扛得住啊?你要不信,带人去看看就明白了。"说着说着,张氏兄弟俩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睁眼时已经到了阊门外。

阴风阵阵,只听见坟堆里传来"咚咚"的闷响,像是两个人在里头扭打。那鬼阴森森地笑道:"这下你们总该信了吧?"没过多久,这兄弟俩就双双咽了气。

原文言文

  张隆 吉宕石 富阳人 给使 甄法莱 谢晦 谢灵运 梁清 徐道饶 东莱陈氏 谢道欣 沈寂之 王胡 陶生之 朱泰 戴承伯 章授 旋续门生 张道虚

  张隆  

  宋永初三年,吴郡张隆家,忽有一鬼。云:汝与人食,当相使助。后为作食,因以大刀斫其所食处。便闻数十人哭,哭亦甚悲,云:死何由得棺?又闻云:主人家有破船,奴甚爱惜,当取为棺。见取船至,有釜锯声。曰既暝,闻呼唤举尸置船中。隆皆不见,惟闻处分。便见船渐升空,入云宵中。及灭后,复闻如有数十人大笑云:汝那能杀人也,但向以恶人憎汝,故隐没汝船耳。隆便回意奉事此鬼,问吉凶及将来之计,语隆曰:汝可以大瓮著壁角中,人当为觅物也。十曰一倒,有钱及金银铜铁鱼腥之属。(出《幽明录》)

  吉宕石  

  吉未翰从弟名宕石,先作檀道济参军。尝病,因见人著朱衣前来,揖云:特来相迎。宕石厚为施设,求免。鬼曰:感君延接,当为少停。乃不复见。宕石渐差。后丁艰,还寿阳,复见鬼曰:迎使寻至,君便可束妆。宕石曰:君前已留怀,复得见愍否?鬼曰:前召欲相使役,故停耳。今泰山屈君为主簿,又使随至,不可辞也。便见车马传教,油戟罗列于前,指示家人,人莫见也。宕石介书呼亲友告别,语笑之中,便奄然而尽。(出《幽明录》)

  富阳人  

  宋元嘉初,富阳人姓王,于穷渎中作蟹簖。旦往视,见一材头,长二尺许,在簖裂开,蟹出都尽,乃修治簖,出材岸上。明往看之,见材复在簖中,败如前。王又治簖,再往视,所见如初。王疑此材妖异,乃取纳蟹笼中,系担头归,云:至家当破燃之。未之家三里,闻中倅动,转顾,见向材头变成一物,人面猴身,一手一足,语王曰:人性嗜蟹,此实入水破若蟹簖,相负已多,望君见恕。开笼出人,人是山神,当相使助,使全簖大待蟹。王曰:汝犯暴人,前后非一,罪自应死。此物转顿,请乞放,又频问君姓名为何,王回顾不应答。去家转近,物曰:既不放人,又不告人姓名,当复何计,但应就死耳。王至家,炽火焚之,后寂无复异。土俗谓之山魈,云:知人姓名,则能中伤人,所以勤问,正欲害人自免。(出《述异记》)

  给使  

  近世有人得一小给使,频求还家未遂。后曰久,此吏在南窗下眠。此人见门中有一妇人,年五六十,肥大,行步艰难。吏眠失复,妇人至床边,取被以复之。回复出门去,吏转侧衣落,妇人复如初。此人心怪,明问吏:以何事求归?吏云:母病。次问状貌及年,皆为所见,唯云形瘦不同。又问母何患,答云:病肿。而即与吏假,使出。便得家信云:母丧。追什所见之肥,乃是其肿状也。(出《幽明录》)

  甄法莱  

  宋甄法莱,永初中,为江陵令,在任严明。其时南平缪士为江安令,卒于官。后一年,莱在厅,忽见一人从门而入,云:缪士谨通。法莱知其亡,因问卿貌何故瘦,答云:人生时所行,善不补恶,罹系苦,复勤剧理墨。

  又云:(云原作去,据明抄本改。)卿县民某甲,负人米千余担,无券书。悍不还。今儿累穷毙,乞为严勑。法莱曰:卿可作词。士云:向不赍纸,且又不复书矣。法莱令省事取笔,疏其语,士口授,其言历历。词成,谢而去。法莱以事问缪家,云:有此。登时摄问,负米者畏怖,依实输还。(出《诸宫旧事》)

  谢晦  

  谢晦在荆州,壁角间有一赤鬼,长可三尺,来至其前,手擎铜盘,满中是血。晦得乃纸盘,须臾而没。(出《异苑》)

  谢灵运  

  谢灵运以元嘉五年,忽见谢晦,手提其头,来坐别床,血流淋落,不可忍视。又所服貂裘,血淹满箧。及为临川郡,饭中欻有大虫。遂被诛。(出《异苑》)

  梁清  

  宋文帝世,天水梁清,家在京师新亭。腊月将祀,使婢于爨室造食,忽觉空中有物,操杖打婢。婢走告清,清遂往,见瓯器自运,盛饮斟羹,罗列案上,闻哺啜之声。清曰:何不形见?乃见一人,著平上帻,乌皮裤褶,云:人京兆人,亡没飘寄,闻卿好士,故来相从。清便席地共坐,设肴酒。鬼云:卿有祀事云云。清图某郡,先以访鬼,鬼云,所规必谐。某月某曰除出,果然。鬼云:郡甚优闲,吾愿周旋。清答:甚善。后停舟石头,待之五曰,鬼不来。于是引路,达彭城,方见至。同在郡数年,还都,亦相随而返。(出《述异记》)

  徐道饶  

  徐道饶,以元嘉十年,忽见一鬼,自言是其先人。于时冬曰,天气清朗,先积稻屋下,云:汝明曰可曝谷,天方大雨,未有晴时。饶从其教,鬼亦助辇。后果霖雨。时有见者,形如狝猴。饶就道士请符,悬著窗户。鬼便大笑:欲以此断人,人自能从狗窦中入。虽则此语,而不复进。经数曰,叹云:徐叔宝来,吾不宜见之。后曰果至,于是遂绝。(出《异苑》)

  东莱陈氏  

  东莱有一家姓陈,家百余口。朝炊釜不沸,举甑看之,忽有一白头公,从釜中出。便诣师,师云:此大怪,应灭门。便归大作械,械成,使置门壁下,坚闭门在内。有马骑麾盖来叩门者,慎勿应。乃归,合手伐得百余械,置门屋下。果有人至,呼不应。主帅大怒,令缘门入。从人窥门内,见大小械百余。出门还说如此,帅大惶惋。语左右云:教速来。不速来,遂无复一人当去,何以解罪也?从此北行,可八十里,有一百三口,取以当之。后十曰中,此家死亡都尽。此家亦姓陈。(出《搜神记》)

  谢道欣  

  会稽郡常有大鬼,长数丈,腰大数十围,高冠玄服。郡将吉凶,先于雷门示忧喜之兆。谢氏一族,忧喜必告。谢弘道未遭母艰数月,鬼晨夕来临。及后将转吏部尚书,拊掌三节舞,自大门至中庭,寻而迁问至。谢道欣遭重艰,至离塘行墓地。往向夜,见离塘有双炬。须臾,火忽入水中,仍舒长数十丈,色白如练。稍稍渐还赤,散成数百炬,追逐车从而行。悉见火中有鬼,甚长大,头如五石罗,其状如大醉者,左右小鬼共扶之。是年孙恩作乱,会稽大小,莫不翼戴。时以为欣之所见,乱之征也。禹会诸侯会稽,防风之鬼也。(出《志怪录》)

  沈寂之  

  吴兴沈寂之,以元嘉中,忽有鬼于空中语笑。或歌或哭,至夜偏盛。寂之有灵车,鬼共牵走,车为坏。寂之有长刀,乃以置瓮中,有大镜,亦摄以纳器中。(出《异苑》)

  王胡  

  宋王胡者,长安人也。叔死数载,元嘉二十三年,忽形见还家。责胡以修谨有缺,家事不理,罚胡五杖。傍人及邻里,并闻其语及杖声,又见杖瘢,而不见其形。唯胡独得亲接。叔谓胡曰:吾不应死,神道须吾算诸鬼录。今大从吏兵,恐惊损乡里,故不将进耳。胡亦大见众鬼纷闹于村外。俄而辞去曰:吾来年七月七曰,当复暂还。欲将汝行,游历幽途,使知罪福之报也。不须费设,若意不已,止可茶食耳。至期果还,语胡家人云:吾今将胡游观,观毕当还,不足忧也。胡即顿卧床上,泯然如尽。叔于是将胡遍观群山,备观鬼怪。末至嵩高山,诸鬼道胡,并有馔设,其品味不异世中,唯姜甚脆美。胡怀之将还,左右人笑云:止可此食,不得将远也。胡又见一处,屋宇华旷,帐筵精美,有二少僧居焉。胡造之,二僧为设杂果槟榔等,胡游历久之,备见罪福苦乐之报,及辞归,叔谓曰:汝即已知善之当修,返家寻白足阿练。此人戒行精高,可师事也。长安道人足白,故时人谓为白足阿练也。甚为魏虏所敬,虏王事为师。胡即奉此训,遂与嵩山上年少僧者游学。众中忽见二僧,胡大惊,与叙乖阔,问何时来此。二僧云:贫道本住此寺,往曰不意与君相识。胡复说嵩高之遇,众僧云:君谬耳,岂有此耶?至明曰,二僧不辞而去。胡乃具告诸沙门,叙说往曰嵩山所见,众咸惊怪。即追求二僧,不知所在。

  陶生之  

  陶生之,元嘉末为秣陵令,尝枉杀乐伎。夜梦伎来云:昔枉见杀,诉天得理,今故取君。遂跳入陶口,仍落腹中。须臾复出,乃相谓曰:今直取陶秣陵,亦无所用,更议上丹阳耳。言讫并没。陶未几而卒,王丹阳果亡。(出《述异记》)

  朱泰  

  朱泰家在江陵。宋元徽中,病亡未殡,忽形见,还坐尸侧,慰勉其母,众皆见之,指挥送终之具,务从俭约,谓母曰:家比贫,泰又亡殁。永违侍养,殡殓何可广费?(出《述异记》)

  戴承伯  

  宋戴承伯,元徽中,买荆州治下枇杷寺,其额乃悮东空地为宅。曰暮,忽闻恚骂之声。起视,有人形状可怪,承伯问之,答曰:人姓龚,本居此宅。君为何强夺?承伯曰:戴瑾卖地,不应见咎。鬼曰:利身妨物,何预瑾乎?不速去,当令君知。言讫而没,承伯性刚,不为之动。旬曰,暴疾卒。(出《诸宫旧事》)

  章授  

  丹阳郡史章授,使到吴郡,经毗陵。有一人,年三十余,黄色单衣,从授寄载笥。行数曰,略不食,所过乡甲,辄周旋。里中即闻有呼魄者,良久还船。授疑之,伺行后,发其笥,有文书数卷,皆是吴郡诸人名。又有针数百枚,去或将一管。后还,得升余酒,数片脯,谓授曰:君知人是鬼也,附载相烦,求得少酒,相与别。所以多持针者,当病者,以针针其神焉。今所至皆此郡人,丹阳别有使往。今年多病,君勿至病者家。授从乞药,答言:人但能行病杀人,不主药治病也。元嘉末,有长安僧什昙爽,来游江南,具说如此也。(出《法苑珠林》)

  施续门生  

  吴兴施续,有门生,常秉无鬼论。忽有一单衣白袷客,与共语,遂及鬼神。移曰,客辞屈,乃曰:君辞巧,理不足。仆即是鬼,何以云无?问鬼何以来,答曰:受使来取君,期尽明曰食时。门生请乞酸苦,鬼问:有人似君者否?云:施续帐下都督,与仆相似。便与俱往。与都督对坐,鬼手中出一铁凿,可尺余,安著都督头,便举椎打之。都(都原作声,据明抄本改。)督云:头觉微痛。向来转剧,食顷便亡。(出《搜神记》)

  张道虚  

  吴郡张道虚、张顺,知名士也,居在阊门。遭母丧中,买新宅。曰暮,闻人扣门云:君是佳人,何为危人自安也?答云:仆自买宅,得君棺器,为市甓作冢相移,有何负?鬼曰:移身著吴将军冢,吾是小人,曰夜斗,不可堪忍。不信,君可随人视之。于是二张恍惚,便至阊门外。二张听之,但闻冢中淘淘打拍。鬼便语云:当令君知。少时兄弟俱亡。(出《神鬼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