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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刚过,泥土解冻,正是种瓠的好时节。先挑十亩上等田地,深耕细作。挖出一尺见方的小坑,用木杵把坑底夯得瓷实,这样能保水。每个坑间隔一步远,一个坑里种四颗种子。

拌上一斗蚕粪和着土肥,细细撒在坑里。浇上两升水,等土干了再浇一遍。等瓠苗长出三片叶子,就得拿马鞭抽打主蔓的芯子,不让它疯长——要是结的果太多,瓠子就长不壮实。底下垫些干草,免得果实贴着泥土长疮斑。

等到瓠子能做瓢的时候,用手从蒂到底把毛搓掉,这样瓢壳就不会再长毛,还能长得厚实。八月里微霜初降,就该收成了。挖个一丈深的土窖,铺上厚厚的干草,四边都垫一尺厚。把瓠子倒着放,蒂朝下排好,盖三尺厚的土。二十天后瓠皮变黄,破开就是好瓢。里头白瓤喂猪特别肥,瓢瓣晒干了能做蜡烛,点起来特别亮。

一棵瓠藤结三个果,一个坑收十二个,一亩地能收两千八百八十个瓢。十亩地就是五万七千六百个瓢。一个瓢卖十文钱,总共能卖五十七万六千文。除去两百石蚕粪和耕牛人工的两万六千文成本,净赚五十五万文。这还没算养猪和蜡烛的额外进账呢。

留种要挑大个的瓠子。要是原先收一斗种的,来年能收一石;收一石的能翻十倍。先挖三尺见方的坑,蚕沙拌土各一半填进去,踩结实了浇透水。等水渗干,撒十颗种子,再盖层粪肥。等苗长到两尺多高,把十根苗并作一束,用布条缠紧五寸长,再糊上泥巴。不出几天,缠着的地方就长成一根粗藤。只留最壮的,其余都掐掉。

引蔓结果时,旁生的枝蔓都得掐干净。留果也有讲究:头两三个果子长得差,要摘掉;第四五六颗最壮实,留三颗就够。天旱时得浇水,沿着坑边挖四五寸深的小沟,让水慢慢渗过去,可不敢直接往坑里灌——这瓠子啊,就跟养孩子似的,不能惯着,也不能饿着。

原文言文

  种瓠法,以三月耕良田十亩。作区方深一尺。以杵筑之,令可居泽。相去一步。区种四实。蚕矢一斗,与土粪合。浇之,水二升;所干处,复浇之。

  著三实,以马箠嗀其心,勿令蔓延;多实,实细。以稿荐其下,无令亲土多疮瘢。度可作瓢,以手摩其实,从蒂至底,去其毛,不复长,且厚。八月微霜下,收取。

  掘地深一丈,荐以槁,四边各厚一尺。以实置孔中,令底下向。瓠一行,覆上土厚三尺。二十日出,黄色好,破以为瓢。其中白肤,以养猪致肥;其瓣,以作烛致明。

  一本三实,一区十二实,一亩得二千八百八十实,十亩凡得五万七千六百瓢。瓢直十钱,并直五十七万六千文。用蚕矢二百石,牛耕、功力,直二万六千文。余有五十五万。肥猪、明烛,利在其外。

  区种瓠法,收种子须大者。若先受一斗者,得收一石;受一石者,得收十石。先掘地作坑,方圆、深各三尺。用蚕沙与土相和,令中半,著坑中,足摄令坚。以水沃之。候水尽,即下瓠子十颗;复以前粪覆之。既生,长二尺余,便总聚十茎一处,以布缠之五寸许,复用泥泥之。不过数日,缠处便合为一茎。留强者,余悉掐去。引蔓结子。子外之条,亦掐去之,勿令蔓延。留子法,初生二、三子不佳,去之;取第四、五、六子,留三子即足。旱时须浇之,坑畔周匝小渠子,深四五寸,以水停之,令其遥润,不得坑中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