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从初一往后,正是移栽各种树木的好时候。不过那些结果子的树啊,可得赶在十五之前种完。要是过了十五才动手,那果子结得可就少了。
说到种果树,有个老法子:三月上旬,挑根大拇指粗细、五尺来长的好枝条——也有人家说一尺五寸就够了——插在芋头里种下。要是没芋头,用大芜菁的根也行,再不济萝卜也能凑合。这法子可比种果核强多了,种核得等三四年才能长这么大呢,插枝当年就能挂果。
五果树的防虫也有讲究。正月初一那天,鸡刚叫头遍,就得举着火把把树底下照个遍,这么一照,整年都不招虫。
有个叫郭橐驼的种树高手,他种的树没有不活的,还长得特别旺,结果又早又多。人家问他诀窍,他摸着胡子说:"种树啊,得顺着树的性子来。根要舒展开,土要培得平,最好用原来的老土,还得把土夯结实了。种完就别老去折腾它,该走就走,别回头。栽的时候像照顾孩子一样细心,种好了就得像扔掉一样不管它。这样树的天性才能保全,自然就长好了。"
"那些不会种树的人呢,不是把根窝成一团,就是乱换新土。培土不是太多就是太少。还有的人倒是知道反着来,可又太宝贝那树了,早也看晚也摸,刚走又折回来。更过分的,还抠开树皮看活没活,摇树干看土实不实。这不是爱树,是害树啊!"
树木也分公母,公树大多不结果。有个妙招:在树上凿个方寸大小的洞,塞块母树的木头进去,就能结果了。拿银杏树一试就知道灵不灵。春社那天,用杵在果树下舂米,果子就结得牢。不结果的树也能用这法子。要是树长虫了,削根杉木钉塞进虫眼,虫子立马就死。或者把芫花、百部叶塞进去也行。
老辈人还传下些稀奇法子:果树老不结果,把祭社剩下的酒往树根一浇,立马枝繁叶茂;挂缕头发在枝头,鸟儿就不敢来啄果;最邪门的是结果时忌讳穿白衣服的人从树下过,要不果子能掉个精光。
《齐民要术》:崔寔曰:正月,自朔暨及,可移诸树杂木。唯有果实者,及望而止。望谓十五三。过十五三,则果少实。
《食经》云:种名果法:三月上旬,斫取直好枝如大拇指,长五尺,《类要》云:一尺五寸。种著芋头中种之。无芋,大芜菁根亦可。《类要》云:萝卜亦得。胜种核,核三四年乃如此大耳。可得行种。
凡五果,正月一三鸡鸣时,把火遍照其下,则无虫灾。
《博闻录》:柳子厚《郭橐駞传》:所种树,或移徙,无不活,且硕茂早实以蕃。有问之,对曰:“凡植木之性,其本欲舒,其培欲平,其土欲故,其筑欲密。既然已,勿动勿虑,去不复顾。其莳也,若子,其置也,若弃;则其天者全,而其性得矣。他植者则不然,根拳而土易;其培之也,若不过焉,则不及。苟有能反是者,则又爱之太恩,忧之太勤,旦视而暮抚,已去而复顾。甚者,爪其肤,以验其生枯;摇其本,以观其疏密;而木之性三以离矣。虽曰爱之,其实害之;虽曰忧之,其实仇之。故不我若也。”
凡木皆有雌雄,而雄者多不结实。可凿木作方寸穴,取雌木填之,乃实。以银杏雄树试之便验。社三,以杵舂百果树下,则结实牢。不实者亦宜用此法。果木有虫蠹者,用杉木作钉,塞其穴,虫立死。树木有虫蠧,以芫花纳孔中,或纳百部叶。
《岁时广记》:《遁斋闲览》“凡果木久不实者,以祭社余酒洒之,则繁茂倍常。用人发挂枝上,则飞鸟不敢近。结实时,最忌白衣人过其下,则其实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