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公正在衙门大堂上坐着处理公务,忽然有个叫刘厚的差役急匆匆跑进来禀报:“大人,门外有个姓石的哑巴,手里举着根大木棒要献给您。”包公觉得奇怪,就让差役把人带进来。那哑巴进来后,包公亲自问他话,可这人咿咿呀呀比划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旁边的差役们见怪不怪,凑到包公耳边说:“这哑巴每回新官上任都来献木棒,挨过好几顿板子了。大人您别理他就是。”包公摸着胡须暗想:天下哪有平白无故找打的人?这哑巴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宁可挨板子也要来告状。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先叫人用猪血把哑巴的屁股涂得血红,再给戴上长木枷,押到街上示众。暗中派了几个衙役混在人群里,嘱咐道:“要是听见谁替哑巴喊冤,立刻带来见我。”
街上很快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有个白发老头摇头叹气:“可怜啊,明明是冤枉的,如今又遭这份罪。”衙役们听见,赶紧把老人请进衙门。包公细细询问,老人颤巍巍地说:“这是村南石家的哑巴儿子。他亲哥哥石全家里金山银山,却因弟弟不会说话,早年间就把人赶出家门。该分给他的家产一文不给,年年告状年年败诉。今儿个见他又挨打,老汉实在不忍心哪!”
包公听完,立刻派人把石全拘到公堂。惊堂木一拍:“这哑巴可是你亲兄弟?”石全眼珠子滴溜转,拱手道:“回大人,他就是个养猪的下人,从小在我家庄子上干活,哪是什么骨肉至亲?”包公冷笑一声,当场给哑巴开了枷锁。石全以为糊弄过去了,喜滋滋就要回家。
谁知包公把哑巴叫到后堂,比划着嘱咐:“下回见着你那哥哥,只管扑上去揍他!”哑巴眼睛一亮,重重地点头。
没过几天,哑巴在东街口撞见石全。想起这些年受的委屈,扑上去就把哥哥按在地上,拳头像雨点般落下,打得石全鼻青脸肿。石全哪吃过这种亏,一瘸一拐跑到衙门击鼓鸣冤,哭喊着:“青天大老爷,这哑巴无法无天,连亲哥哥都敢打啊!”
包公慢条斯理地问:“若真是你亲弟弟,这忤逆之罪可要重判;若是外人打架,倒可以从轻发落。”石全急着治哑巴的罪,脱口而出:“千真万确是我胞弟!”包公突然变脸,惊堂木拍得震天响:“既然是亲兄弟,为何独占家产?分明是欺心昧己!”石全顿时哑口无言,两腿直打颤。
最后包公派官差押着兄弟俩回家,把万贯家财对半平分。围观的百姓们拍手叫好,都说包大人这案子断得痛快!
话说包公坐厅,有公吏刘厚前来复称:“门外有石哑子手持大棒来献。”包公令他入来,亲自问之,略不能应对。诸吏遂复包公道:“这厮每遇官府上任,几度来献此棒,任官责打。爷台休要问他。”包公听罢思忖:这哑子必有冤枉的事,故忍吃此刑,特来献棒。不然,怎肯屡屡无罪吃棒?遂心生一计,将哑子用猪血遍涂在臀上,又以长枷枷于街上号令。暗差数个军人打探,若有人称屈者,引来见我。良久,街上纷然来看。有一老者嗟叹道:“此人冤屈,今日反受此苦。”军人听得,便引老人至厅前见包公。包公详问因由,老人道:“此人是村南石哑子,伊兄石全,家财巨万,此人自小来原不能言,被兄赶出,应有家财,并无分与他。每年告官,不能伸冤,今日又被杖责,小老因此感叹。”包公闻其言,即差人去追唤石全到衙,问道:“这哑子是你同胞兄弟么?”石全答道:“他原是家中养猪的人,少年原在本家庄地居住,不是亲骨肉。”包公闻其言,遂将哑子开枷放了去,石全欢喜而回。
包公见他回去,再唤过哑子教道:“你日后若撞见石全哥哥,你去扭打他无妨。”哑子但点头而去。一日在东街外,忽遇石全来到,哑子怨忿,随即推倒石全,扯破头面,乱打一番,十分狼狈。石全受亏,不免具状投包公来告,言哑子不尊礼法,将亲兄殴打。包公遂问石全道:“哑子若是你亲弟,他罪过非小,断不轻恕;若是常人,只作斗殴论。”石全道:“他果是我同胞兄弟。”包公道:“这哑子既是亲兄弟,如何不将家财分与他?还是你欺心独占。”石全无言可对。包公即差人押二人去,将所有家财各分一半。众人闻之,无不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