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临安城里有户人家,丈夫支弘度是个疑心病重的糊涂蛋,娶了个刚烈性子的大娘子经正姑。这天弘度喝着茶突然问:"娘子总说自己性子刚,要是有人来调戏你,你当真不从?"正姑把绣绷往桌上一拍:"我定要骂得他狗血淋头!"弘度眯着眼又问:"要是人家拿刀逼你呢?"正姑冷笑:"宁可让他砍了脑袋!"弘度还不死心:"要是三五个汉子按着你..."话音未落,正姑"啪"地摔了茶盏:"我立刻抹脖子!就算...就算真被糟蹋了,我也没脸活着见你!"
转眼立夏刚过,弘度竟真找来街坊混混试探。头回派去的无赖刚凑近说浑话,就被正姑拿扫帚打出门去。弘度回家时,正姑边缝衣裳边道:"今儿有个泼皮来讨打,让我骂跑了。"谁知这糊涂丈夫还不罢休,秋分前后竟找来三个狐朋狗友——于漠、应信两个帮闲,加上最下流的莫誉。
那日正姑正在内室裁衣,忽听门板"咣当"一声。于漠和应信闯进来就按她手腕,莫誉满脸淫笑凑过来扯她裙带。正姑挣得钗环散落,突然瞥见针线筐里的剪刀。说时迟那时快,她猛地挣开右手,"噗嗤"就捅进莫誉心窝。血溅上纱帐时,于漠两个早吓得跌跌撞撞逃走了。
正姑握着血剪刀浑身发抖,想起方才受的屈辱,突然把剪刀往脖子上一抹...
于漠慌慌张张找到弘度时,这糊涂虫才知闯下大祸。他眼珠一转,反倒抢先跑到衙门击鼓,哭喊着莫誉强奸杀人。包公升堂时,于漠二人还帮着圆谎,说莫誉刚进门就被杀了。可包老爷何等精明?验尸时发现莫誉死在床前血泊里,经氏衣衫不整却握刀自尽,当即把惊堂木拍得震天响:"好个'才进门'!好个'未成奸'!"
衙役刚拿来夹棍,于漠就瘫在地上全招了。弘度面如土色缩在堂角,被包公喝令拖下去打了三十大板。最后判词下来:弘度秋后问斩,经氏得朝廷旌表。那"贞烈贤淑"的烫金匾额挂上门头那天,街坊们都摇头叹气——好好一个烈性娘子,竟被自家丈夫的疑心害了性命。
却说临安府民支弘度,痴心多疑,娶妻经正姑,刚毅贞烈。弘度尝问妻道:“你这等刚烈,倘有人调戏你,你肯从否?”妻子道:“我必正言斥骂之,人安敢近!”弘度道:“倘有人持刀来要强奸,不从便杀,将如何?”妻道:“我任从他杀,决不受辱。”弘度道:“倘有几人来捉住成奸,不由你不肯,却又如何?”妻道:“我见人多,便先自刎以洁身明志,此为上策;或被奸污断然自死,无颜见你。”弘度不信。过数日,故令一人来戏其妻以试之,果被正姑骂去。弘度回家。正姑道:“今日有一光棍来戏我,被我斥骂而去。”再过月余,弘度令知友于漠、应信、莫誉试之。于漠等皆轻狂浪子,听了弘度之言,突入房去。于漠、应信二人各捉住左右手,正姑不胜发怒,求死无地。莫誉乃是轻薄之辈,即解脱其下身衣裙。于漠、应信见污厚太甚,遂放手远站。正姑两手得脱,即挥起刀来,杀死莫誉。吓得于漠、应信走去。正姑是妇人无胆略,恐杀人有祸,又性暴怒,不忍其耻,遂一刀自刎而亡。
于漠驰告弘度,此时弘度方悔是错。又恐外家及莫誉二家父母知道,必有后患,乃先去呈告莫誉强奸杀命,于漠、应信证明。包公即拘来问,先审干证道:“莫誉强奸,你二人何得知见?”于漠道:“我与应信去拜访弘度,闻其妻在房内喊骂,因此知之。”包公道:“可曾成奸否?”应信道:“莫誉才入房即被斥骂,持刀杀死,并未成奸。”包公对支弘度道:“你妻幸未污辱,莫誉已死,这也罢了。”弘度道:“虽一命抵一命,然彼罪该死,我妻为彼误死,乞法外情断,量给殡银。”包公道:“此亦使得。着令莫誉家出一棺木来贴你。但二命非小,我须要亲去验过。”及去相验,见经氏则死房门内,下体无衣;莫誉杀死床前,衣服却全。包公即诘于漠、应信道:“你二人说莫誉才入便被杀,何以尸近床前?你说并未成奸,何以经氏下身无衣 ?必是你三人同人强奸已毕后,经氏杀死莫誉,因害耻羞,故以自刎。”将二人夹起,令从直招认。二人并不肯认。包公就写审单,将二人俱以强奸拟下死罪。于漠从实诉道:“非是我二人强奸,亦非莫誉强奸,乃弘度以他妻常自夸贞烈,故令我等三人去试她。我二人只在房门口,莫誉去强抱,剥其衣服,被经氏闪开,持刀杀之,我二人走出。那经氏真是烈女,怒想气激,因而自刎。支弘度恐经氏及莫誉两家父母知情,告他误命,故抢先呈告,其实意不在求殡银也。”弘度哑口无辩。包公听了即责打三十。又对于漠等道:“莫誉一人,岂能剥经氏衣裙?必你二人帮助之后,见莫誉有恶意,你二人站开。经氏因刺死莫誉,又恐你二人再来,故先行自刎。经氏该旌奖,你二人亦并有罪。”于漠、应信见包公察断如神,不敢再辩半句。包公将此案申拟:支弘度秋后处斩;又旌奖经氏,赐之匾牌,表扬贞烈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