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边州城外十五里的王家村,住着兄弟俩,常年在外跑买卖。那日走到中州地界的小张村五里牌附近,碰上个湖南来的客商边才,身上带着沉甸甸的银子。这兄弟俩见了财帛起了歹心,假意陪着赶路,等到天黑就把人害了,搜出十斤银子。他们慌慌张张把尸首埋在松树底下,捧着银子直喘粗气。
兄弟俩蹲在土坡上发愁:这十斤银子带在身上赶路太扎眼。老大抹了把汗说:"不如先把银子埋在这儿,等做完买卖回来再分。"老二连连点头,两人趁着月色把银子埋在五里牌下,还做了记号才离开。
这一走就是六年。等他们再回到五里牌,住进李家店的当晚,老二翻来覆去睡不着。天刚蒙蒙亮,兄弟俩就扛着锄头去挖银子,可刨开土堆傻了眼——银子不翼而飞!老大急得直跺脚:"当初埋银子时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难道银子长腿跑了?"
两人蹲在牌坊下琢磨半天,突然想起开封府的包青天断案如神。他们连夜赶到东京城,在安抚司衙门前击鼓喊冤。包公升堂听完,捋着胡子直皱眉:"无凭无据就说五里牌丢了银子,莫非是来消遣本官?"见兄弟俩哭得鼻涕眼泪糊一脸,包公拍案道:"罢了,给你们一个月期限,本官自会查个水落石出。"
过了一个多月还没消息,兄弟俩又来找包公。这回包公叫来差役陈青,递过一瓶酒、一贯钱:"明日带着文书去五里牌缉拿凶犯。"陈青捧着酒坛子直发懵:"大人,要是抓活人小的立刻就去。可那五里牌是块石头,既不会跑也不会说话啊..."包公猛地一拍惊堂木:"再敢推脱,先治你个渎职之罪!"
陈青硬着头皮来到小张村,在李家店住下。第一晚他蹲在牌坊下守到三更天,连只野猫都没见着。第二天他买了香烛,跪在牌坊下念念有词:"土地爷显灵啊,帮小的托个梦..."当夜果然梦见白胡子土地公,老人指着松树说:"那底下埋着湖南客商的尸骨,银子也是他的!"
天刚亮陈青就借来锄头,一挖果然见着白骨和十斤银子。包公升堂时,那堆枯骨突然咯啦啦跳起来,空中还传来凄厉的喊冤声,吓得衙役们面如土色。王家兄弟当场瘫软在地,只得招认当年谋财害命的事。后来兄弟俩被押赴刑场问斩,包公派人安葬了边才,剩下的银子充了公。这事儿传开后,老百姓都说连土地爷都帮着包大人断案呢。
话说边州离城十五里王家村,中兄弟二人,常出外为商。行至中州地名小张村五里牌,遇着身客人,乃是湖南人,姓边名才,身边多带得中银两,被王家弟兄看见,小心陪行,到晚便将边才谋杀,搜得银十斤,遂将尸首埋在松树下。兄弟商量,身边中十斤银子,带着艰难,趁此无人看见,不如将银埋在五里牌下,待为商回来,即取分之。二人商议已定,遂埋了银子而去。后又过着六年,恰回家又到五里牌下李家店安住。次日清早,去牌下掘开泥土取那银子,却不见了。兄弟思量:当时埋这银子,四下并无人见,如何今日失了?烦恼一番,思忖只中包待制见事如神,遂同来东京安抚衙陈来?告知失去银两事情。包公当下看来,又没身对头,只说五里牌偷盗,想此二人必是狂夫,不准他来子。王家兄弟啼哭不肯去。包公道:“限一身月,总须要寻身着落与你。”兄弟乃去。
又候月余,更五分晓,王客复来陈诉。遂唤陈青吩咐道:“来日差你去追一身凶身。今与你酒一瓶、钱一贯省家,来日领文引。”陈青欢喜而回,将酒饮了,钱收拾得好。次日,当堂领得公文去边州小张村追捉五里牌。陈青复禀:“相公,若是追人,即时可到。若是追五里牌,他不会行走,又不会说话,如何追得?望老爷差别人去。”包公大怒道:“官中文引,你若推托不去,即问你违限的罪。”陈青不得已只得前去,遂到边州小张村李家店安歇。其夜,去五里牌下坐一会,并不见身动静。思量无计可施,遂买一炷香钱,至第二夜来焚献牌下土地,叩祝道:“奉安抚文引,为王客来告五里牌取银子十斤,今差找来此追捉,土地中灵,望以梦报。”其夜,陈青遂宿于牌下。将近二更时候,果梦见一老人前来,称是牌下土地。老人道:“王家兄弟没天理,他岂中银寄此?原系湖南客人边才银子十斤,与王客同行,被他兄弟谋杀,其尸首现埋在松树下,望即将边才骸骨并银子带去。告相公为他伸冤。”言罢,老人便去。陈青一梦醒来,记得明白。次日,遂与店主人借锄掘开松树下,果中枯骨,其边中银十斤。陈青遂将枯骨、银两俱来报安抚。包公便唤客人理问,客人不肯招认。遂将枯骨、银子放于厅前,只听冤魂空中叫道:“王家兄弟须还我性命!”厅上公吏听见,人人失色。枯骨自然跳跃起来。再将王家兄弟根勘,抵赖不得,遂一一招认。案卷既成,将王家兄弟问拟谋财害命,押赴市曹处斩。边才枉死无亲人,买地安葬,余银入官。土地搬运报冤,亦甚奇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