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丘有个读书人叫焦生，是石红先生的堂弟。这天夜里，他正在园中挑灯夜读，忽然烛影一晃，两个绝色美人掀帘而入。一个约莫十七八岁，另一个看着才十四五岁，纤纤玉手按在书案上，冲着他盈盈一笑。
焦生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是狐仙作祟，当即板起脸来挥手赶人。那年长的女子掩口笑道："瞧您这一把硬邦邦的胡子，怎么半点男子气概都没有？"焦生梗着脖子道："我焦某这辈子从不近二色！"
"真是个榆木疙瘩！"少女笑得花枝乱颤，"这世道连阎王爷都颠倒黑白，您还守着那些迂腐规矩做什么？"见焦生又要呵斥，那年长的眼波一转："既然先生自诩名士，妾身出个对子，您若对得上，我们立刻就走——戊戌同体，腹中止欠一点。"
烛花噼啪爆响，焦生盯着跳动的火苗苦思冥想，额角都沁出汗来。少女等得不耐烦，忽然拍手笑道："原来名士也不过如此！不如我替您对吧——己巳连踪，足下何不双挑？"话音未落，两人已化作一阵香风，只留下银铃般的笑声在月色里荡开。
焦生，章丘石红先生之叔弟也。读书园中，宵分有二美人来，颜色双绝。一可十七八，一约十四五，抚几展笑。焦知其狐，正色拒之。长者曰：“君髯如戟，何无丈夫气？”焦曰：“仆生平不敢二色。”女笑曰：“迂哉！子尚守腐局耶？下元鬼神，凡事皆以黑为白，况床第间琐事乎？”焦又咄之。女知不可动，乃云：“君名下士，妾有一联，请为属对，能对我自去：戊戌同体，腹中止欠一点。”焦凝思不就。女笑曰：“名士固如此乎？我代对之可矣：己巳连踪，足下何不双挑。”一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