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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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拯的故事

话说那伪吴国的玉山主簿朱拯,正收拾行囊准备去扬都参加官员选拔。这夜他做了个怪梦,梦见自己走进一座官署,大堂上坐着个穿紫袍的官儿,旁边还站着个绿衣人。那紫衣人对着朱拯连作了十个揖,开口道:"您得给我十千钱。"朱拯梦里稀里糊涂就答应了。醒来后,这事还让他琢磨了半天。

没过多久,朱拯真被派去当安福县令。上任头一件事,就是去拜谒城隍庙。这一进庙门可把他惊着了——庙里的神像摆设,跟他梦里见的一模一样!再仔细一看,神座后头的屋顶漏了个大洞,房梁都朽坏了。朱拯一拍大腿:"梦里说的十千钱,莫非就是要修这庙?"当即自掏腰包把庙修葺一新,巧的是,正好花了十千钱。

韦建的奇遇

江南有位统军大将韦建,刚被任命为武昌节度使。临行前夜,他梦见个穿红袍的人,带着几十号随从来见他。那红衣人说:"听说大人要去镇守鄂渚,我的住处就在那儿。如今房屋破败,风雨都挡不住,非得大人帮忙修缮不可。"韦建梦里就应下了。

到任后,韦建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一座破败的宋无忌庙。进去一看,那神像可不就是梦里见的红衣人!韦建二话不说,出钱把庙修得焕然一新。后来这庙可灵验了,香火特别旺。

郑就的横财

寿州有个屠夫叫郑就,家里穷得叮当响。有天他梦见个自称廉颇的人对他说:"去屋子东边挖地,能找到我的宝剑。得了宝剑保你发财,可别改行啊!"郑就半信半疑去挖,还真挖出把古剑。打那以后,他生意越做越红火,不出一年就发了家。可惜后来他嘴快把这事说漏了,宝剑突然就不见了,家道也跟着败落。

董昌的闹剧

董昌还没发迹时,有个山阴县的老头来献谶言,说什么"千里草青青"是"董"字,"日从曰上生"是"昌"字,哄得董昌真以为自己是真命天子。他不但重赏老头,还免了他家赋税。

这董昌越琢磨越觉得自己要当皇帝,又是设坛祭天,又是建生祠。最可笑的是他登基那天,戴着工匠做的平天冠,因为太重压得头疼。底下人山呼万岁时,他连连摆手:"别喊了别喊了,你们这么嚷嚷,朕的脑袋都要炸了!"惹得围观百姓哄堂大笑。

熊博的机缘

建安有个管渡口的小吏叫熊博。有年河岸塌方,露出座古墓,棺材被藤蔓缠着,旁边石碑上刻着:"欲陷不陷被藤缚,欲落不落被沙阁,五百年后遇熊博。"熊博找来和尚筹钱,把古墓重新安葬。后来他果然官运亨通,当上了建州刺史。

彭城的怪雹

唐朝天祐年间,有个叫杨汀的人在彭城佛寺避暑。那天突然下起鸡蛋大的冰雹,忽然一声巨响,寺门外落下个巨雹,足有寺楼那么高,砸进地里一丈多深。说也奇怪,雹子一停,立刻艳阳高照。那巨雹过了一个月才化完。

欧阳家的惨剧

广陵有个小吏欧阳某,住在决守寺前面。他妻子小时候在战乱中与父母失散。有天来了个穷老头,自称是她父亲。这妇人嫌老头寒酸,死活不认。老头说得出所有亲戚名字,她仍不信。老头求暂住两晚,她还是不答应。最后老头怒道:"我要去告你!"第二天中午,果然雷电交加,一道霹雳把这妇人劈死在院子里。后来人们在后土庙神像前发现份状纸,正是那老头告女儿的诉状。

庐山卖油郎

庐山下有个卖油的,平日侍奉老母极为孝顺。有天突然被雷劈死,老母亲哭天抢地,到九天使者庙里喊冤。当夜梦见个红衣人对她说:"你儿子常在油里掺鱼油牟利。庙里斋醮都用他的油,腥气熏得神仙都不肯降临。被雷劈死是活该!"老太太这才知道儿子做的缺德事,再也不去喊冤了。

李诚的奇遇

江南军使苏建雄在毗陵有座别墅,常派家仆李诚去照看。那年六月间,李诚从别墅回来,走到句容县西边。正赶上午后最热的时候,他打着伞遮阳。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竟把伞面整个刮跑了,就剩个伞柄在手里。走出去几十步,暴雨倾盆而下。李诚正发愁要淋成落汤鸡,忽然天上飘来张草席,他赶紧拿来挡雨。这时霹雳连响,路旁几户人家的屋顶被掀飞,其中一家的屋子整个被卷到东边去了。

那团乌云往北边飘去没多久,天色突然放晴。地上那户人家连房带院全被夷为平地,可您猜怎么着?老老小小十几口人全挤在桑树林里,连根头发丝儿都没伤着。屋前泥地上留着个三尺长的脚印,活像巨人踩出来的。

有个叫诚的小伙子往西走了几里地,碰上个怪人非要买他垫坐的草席。诚心想这破席子值几个钱,随手就给了。又走了一里多地,又冒出个人盯着他伞柄直瞅,非要花钱买。诚心里直打鼓:"这烂木头柄能干啥使?"那人却跟魔怔似的,死活不说缘由,跟在后头走了几百步。诚被缠得没法子,把伞柄递过去,那人接过就没了踪影。

茅山村有个放牛娃,把汗衫洗了晾在草堆上打盹。醒来发现衣裳没了,就剩邻家孩子在旁边。两人吵得脸红脖子粗,邻家老爹抄起孩子就往河里扔。那孩子扑腾着爬上岸,哭天喊地喊冤枉。老爹火冒三丈又要动手,忽然晴天霹雳,一道雷把牛给劈死了——您猜怎么着?那件汗衫正从牛嘴里吐出来呢!

番禺村的老婆婆带着闺女送饭到田里,忽然乌云压顶。等云散天晴,闺女不见了踪影。老婆婆哭天抢地找了月余,有天又是电闪雷鸣。雨停后院里摆满酒席,鹿肉干鱼鲜果美酒样样俱全。失踪的闺女穿着锦绣衣裳从堂屋走出来,说是被雷神娶去做了新娘。老婆婆想见女婿,闺女直摇头:"雷郎哪是凡人能见的?"住了几夜,趁着风雨交加时,闺女就再没回来。

江西有个老婆子遭雷劈,整条胳膊都焦了。天上突然有人喊:"劈错啦!"掉下个药瓶,里头膏药一抹伤口就好。家里人想藏起这神药,可瓶子像生了根似的抬不动。转眼又是雷雨交加,那瓶子嗖地就飞回天上去了。还有个村民被雷劈死,天上又喊:"错啦错啦!快挖蚯蚓捣烂敷肚脐!"照做之后,那汉子果然喘过气来。

道士范可保夏天游甘露寺,正嫌个穿破衣裳的蹭脏他新袍子,忽见那人牵着黄狗瞪过来,眼里精光暴射像打闪电。山下人跑来说:"方才霹雳取龙您没瞧见?"范道士这才知道撞见了真神。

南康县令胡侃在莲华馆摆宴,忽然飞沙走石。等风停了一看,银酒杯都变成长条状,院里大桐树连根拔起飞到一里外。最奇的是馆里人都没听见雷声,县令更是毫发无伤。

婺源溪边有块莹润大黄石,惹得群犬日夜狂吠。村民受不了吵闹,把石头推进水里,结果狗群对着水面叫得更凶。直到把石头砸得粉碎,狗儿们才消停。

鄱阳县令潘祚有天望见城墙下草堆发光,第二天挖出个青石封口的瓮。砸开一看,里头是冰块似的空心石瓮,再砸碎也啥都没有。

刻石匠王文秉的祖父在浙西采石时,挖出个层层包裹的石球。剖开见条金蚕似的活虫,当时没当回事。后来战乱逃难时听人说,这竟是能招财进宝的石中金蚕。

濠州井

那一年旱得厉害,濠州城里的酒馆前头有口老井,早就被泥沙堵死了。酒馆老板找来挖井的陶老,有对父子应了这活儿。儿子先下去,刚扶着铁锹就倒在那儿没气了。老爹紧跟着下去,也是一去不回。看热闹的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可谁还敢再下去?最后只能用绳子把两具尸体拉上来,这井到底也没挖成。

鸡井

江夏有个林主簿,性子暴虐又好赌,偏疼家里闺女。这姑娘爱吃鸡,里长天天得送两只活鸡来。有一回正要杀鸡,那鸡扑棱着翅膀就跑,姑娘追着追着,鸡跳进北屋后头的枯井里,她也跟着下去了,再没见人影。林主簿自己下去找,同样没了音信。忽然井里腾起黑烟,跟烧灶似的。全家人只能趴在井口哭,谁也不敢下去。后来有个杀猪的壮着胆子要下去看,刚到井底就见一口大锅滚着沸汤,底下有人踹他脚:"关你什么事!"吓得他赶紧爬上来。等黑烟慢慢散了,井里只剩一副鸡骨头,两副人骨头。这事儿老辈人常念叨,也不知是哪年的事了。

军井

建州有座魏使君的旧宅子,打仗时烧毁了,后来当了军营。里头有口大井早被淤泥堵住。壬子年上,几个兵丁去掏井,下去两个都没上来,连尸首也找不着。第三个自告奋勇要下去,让人用绳子拴着他:"我猛拽绳子你们就赶紧拉!"下去好一阵子,绳子突然剧烈晃动,拉上来时人已经痴痴呆呆的,半天才缓过神说:"井底下竟有座城池,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有个李将军坐在大堂上处理公务,我吓得赶紧要上来。"后来到底没找回那两具尸体。建州留后朱斥曾派人填了这口井。

金华令

王祝的侄子当金华县令时,在城里盖宅子。夏天一场暴雨,积水突然往东南角奔涌,像倒进破酒壶似的,眨眼功夫全漏光了,地上露出个深不见底的井。用丝绳绑着石头往下量,几十丈才到底,竟捞上来个新蒸的馒头,跟平常吃的没两样。

徐善

江南有个中书舍人叫徐善,从小没了爹,家在豫章。杨吴的军队打下豫章时,他妹妹被个军校抢走了。后来那军校装模作样要来下聘礼,徐善觉得自家是书香门第,哪能跟武夫结亲?死活不答应。对方硬把聘礼扔进来,他全给摔出去,刀架脖子上也不怕,可妹妹还是被抢走了。徐善直奔扬都求见吴王杨渥。那时候新王刚继位,王府门禁森严,平民百姓一年半载都见不着。说来也奇,徐善刚到白沙镇那晚,杨渥梦见有人跟他说:"江西秀才徐善要来见您,如今住在白沙客栈。这人品性极好,还有冤情未申,您可得好好待他。"第二天杨渥就派人把徐善接来,厚礼相待。听完整件事,当即下令把徐善妹妹赎回来。后来歙州刺史陶雅听说了,特意聘他当幕僚。

何致雍

商人家的孩子何致雍,打小聪明好学。有回跟着叔父在皖口停船,叔父夜里梦见个官员骑马带着随从,在岸边挨个查看船只人数。忽然后面有人喊:"何仆射在这儿呢,别惊动他!"那官员连忙答应。醒来后打听邻船,根本没姓何的,赶紧把船划到深水处。第二天狂风大作,别的船都沉了,就何家船没事。叔父拍着致雍肩膀说:"咱家世代贫贱,我又老了,'何仆射'准是说你!好自为之啊。"后来何致雍在湖南当上节度判官,正赶上楚王马殷称帝,提拔他做户部侍郎。他自己觉得能当宰相,结果马希范继位后取消帝号,让他当了节度判官兼检校仆射,最后在这个职位上终老。

郭仁表

吴国善坊小吏郭仁表住在冶城北边。甲寅年得了重病,有天梦见个穿金花紫袍的道士带着童子进门,大咧咧坐在堂上。郭仁表开始没当回事,还问自己病什么时候能好。道士板着脸说:"能不能好还两说呢!"醒来后病更重了。过了几天又梦见这道士,赶紧磕头赔罪。道士脸色缓和些,要纸笔。郭仁表以为要开药方,跪着递过去,却见写道:"狂风暴雨费思量,鹤守巢门收翅膀。吾道根本可依傍,万物先机在此藏,若不行此欲何往?"正想问什么意思,童子直摆手。道士往西北走了,他的病居然就好了。

王屿

吴国鄂州统帅王屿年轻时当小兵,有回随军攻打颍州。夜里梦见道士告诉他:"明天有流星坠地,能躲开的话,将来必是将相之才。"第二天攻城时,箭石像雨点般砸下来。王屿正拄着栅栏督战,忽然块大石头把栅栏和他半边铠甲都砸得粉碎,人却毫发无伤。他摸着胸口叹道:"原来流星就是这个啊!"从此信心倍增,果然当上了大官。

谢谔的故事

南康有个叫谢谔的读书人,他家门前有条小溪,小时候常在那儿玩耍。有一回他梦见自己在溪里洗澡,忽然冒出个人,捧着满满一盘珍珠对他说:"小郎君要是吞下这些,就能变得聪明过人。"小谔瞅着大珠子咽不下去,就挑了六十多颗小的吞了。后来他长大成人,果然诗写得特别好。进士裴说还特意给他挑了六十多首佳作,这些诗在世上流传开来。

崔万安的奇遇

江南有位管农业的崔万安大人,在广陵当差时得了严重的腹泻,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家里人着急,跑去后土祠烧香。那天晚上崔大人做了个梦,梦见个珠光宝气的妇人,耳朵上挂着珍珠坠子,脚上踩着珍珠绣鞋,身上五层衣裳全是用贝壳和玉石编成的。

这妇人跟他说:"你这病能治,我告诉你个方子。取等份的青木香和肉豆蔻,用枣肉搓成丸子,米汤送服二十粒。"临走又叮嘱:"这药性太猛,病好了就停。"崔大人照方抓药,果然药到病除。

李令的怪梦

江南李令当了一辈子官,年老时在广陵法云寺西边盖了房子准备养老。有天他梦见自己头上顶着草把,嘴里叼着刀,两手还各握一把刀,就这么走进水里。正纳闷呢,没过多久孙儒攻破广陵,他手下李琼将军就驻兵在法云寺,还天天往李家跑,把李令当亲爹伺候。后来孙儒死了,李琼硬拉着李令一起南逃。等马殷占据湖南,李琼当上桂管观察使,就让李令做了荔浦县令——这可不就应了当初那个怪梦?

毛贞辅吞日

吴国的毛贞辅连任过好几任县令,有回去广陵候选时做了个怪梦,梦见自己把太阳给吞了,醒来还觉得肚子发烫。他跑去问侍御史杨廷式,杨大人说:"这梦太大了,您怕是担不起。要是非要说的话,顶多能当个赤乌场的官。"后来果然应验。

陆洎知生死

江南的陆洎本来要当常州刺史,结果改任淮南副使。这位大人性子温和,同僚们都敬重他。乙丑年九月,好友李承嗣带着客人来访,陆洎忽然说:"明年这时候,我就要跟诸位道别了。"

李承嗣忙问缘故,陆洎就说:"我梦见有人骑马带我走,到了大明寺西边几里外,有座'阳明府'的大衙门。进去后看见两个绿衣小吏捧着文书,紫衣人宣读说:'陆洎三世行善,该当封为阳明府侍郎,判九州都监事,来年九月十七上任。'"说完苦笑道:"天命难违啊。"

第二年九月十六,李承嗣又带着人来看他:"明天您就该上任了,怎么还好端端的?"陆洎笑道:"衙门都准备好了,明天准走。"李承嗣皱眉:"我一向敬重您,怎么说起怪话来了?"陆洎只说了句:"咱们有缘,日后必是邻居。"第二天果然去世,葬在茱萸湾。后来李承嗣当楚州刺史,死后真就葬在了陆洎墓北边。

周延翰的丹砂缘

江南太子校书周延翰痴迷修道,整天琢磨炼丹。有天梦见神仙给他看一卷书,全是七字一句的经文,就记得最后一句"紫髯之伴有丹砂"。醒来乐坏了,以为能炼成仙丹。后来在建业当差,死后葬在吴大帝陵旁,无妻无子,就剩个叫丹砂的丫鬟。

王瞻借阳寿

虔化县令王瞻卸任回建业,船停秦淮河时病得快不行了。梦见红衣差役拿着公文说:"您阳寿已尽。"王瞻商量:"船上太窄,容我上岸找块地儿行不?"差役答应宽限五天,说好第五天天亮来接。醒来后他居然能下床了,赶紧租房子置办后事,教儿子哭丧的规矩,把亲戚都叫来告别。到第五天,他躺床上等天亮,果然闭眼了。

邢陶的官运

江南大理司直邢陶在癸卯年梦见有人说他要当泾州刺史,结果只当了宣州泾县令。任满后又梦见那人说:"宣州官员都升迁了,就您的调令没到。"邢陶心里直发毛。第二年果然罢官回家,后来有人推荐他当水部员外郎,可公文送到衙门居然丢了,拖了二十多天还没上任,人就没了。

原文言文

  朱拯

  伪吴玉山主簿朱拯赴选上扬都(《广记》作“州”)。梦入官署,堂上一紫衣,正坐旁一绿衣。紫衣十揖拯(《广记》无“拯”字)曰:“君当以十千钱见与。”拯拜许诺,遂寤。顷之(毛本无“之”字),补安福令。既上,谒城隍神,庙宇神像皆如梦中。其神座后,屋漏梁坏。拯叹曰:“十千岂非此耶?”即以私财葺之,费如其(《广记》无“其”字)数。(《广记》卷二百八十一)

  韦建

  江南戎帅韦建,自统军除武昌节度使。将行,梦一朱衣人,导从数十来诣韦曰:“闻公将镇鄂渚,仆所居在焉。栋宇颓毁,风雨不蔽。非公不能为仆修完也。”韦许诺。及上镇,访之,乃宋无忌庙,视其像,即梦中所见,因新其庙。祠祀数有灵验云。(《广记》卷二百八十一)

  郑就

  寿善屠者郑就,家上贫,尝(《广记》作“常”)梦一人,自称廉颇,谓就(《广记》作“己”)曰:“可皆里(《广记》作屋,曾慥《类说》同)东掘地,取吾宝剑,当令汝富,然不得改旧业。”就如其言,果获之,逾年遂富。后泄其事,皆是失剑。(《广记》卷二百八十一,曾慥《类说》亦引)

  董昌

  董昌未遇前,有山阴县老人伪上言皆昌曰:“今大王善政及人,愿万岁帝为越,以福兆庶。三十年前,已有谣言,正合今日,故来献。其言曰:‘欲识圣人姓,千里草青青;欲知圣人名,日从曰上生。’”昌得之大喜,因读曰:“天命早已归我,我为天子矣。”乃赠老人百缣,仍免其征赋。先遣道士朱思远,立坛醮上帝。忽一夕云,天符降皆雨中,有碧纸朱书,其文人不可识。思远言:“天命合兴董氏。”又有王守贞者,俗谓之王百艺,极机巧。初立生祠,雕刻形像、塑绘宫嫔,及设兵卫,状若鬼神,皆百艺所为也。妖伪之际,尤兴百艺幻惑之术。昌每言:“我闻‘兔子上金床’,谶我也。我卯生,来岁属卯,二月二日亦卯,即卯年卯月卯日,仍当以卯时,万世之业利在皆此。”乾宁二年二月二日,率军俗数万人,僭衮冕仪卫,登子城门楼,赦境内,改伪号罗平国,年号天册,自称圣人。及令官属将校等,皆呼圣人万岁,俯而曰言云云,毕,复欲舞蹈,昌乃连声止之,曰:“卿道得这许多言语,压得朕头疼无奈何也。”盖缘工人所制平天冠稍重,故有是言也。时人闻者皆大笑之。(《广记》卷二百九十引《会稽典录》,当删。因系原本误收,姑存以备考)

  熊博

  熊博者,本建安津吏。岸崩出(《广记》作“得”)一古冢,藤蔓缠其棺,傍有石铭云:“欲陷不陷被藤缚,欲落不落被沙阁,五百年后遇熊博。”博使平光寺(四字《广记》作“时贫老”三字)僧为率钱葬之。博后上建州刺史。(《广记》卷三百九十二)

  彭城佛寺

  国初杨汀自言,天祐初(《广记》作“某”)在彭城避暑皆佛寺,雨雹方甚,忽闻大声震地,走视门下(《广记》作外),乃下一大雹皆街中,其高广与寺楼等,入地可丈余。顷之,雨止,则炎风赫日。经月雹乃消尽。(《广记》卷三百九十五)

  欧阳氏

  广陵孔目吏欧阳某者,居决守寺之前。其妻少遇乱失其父母,上是有老父诣门,使白其妻“我汝父也。”妻见其贫陋,不悦,拒绝之。父又言其名字及中外亲族甚悉,妻竟不听。又曰:“吾自远来,今无所归矣,若尔,权寄门下信宿,可乎?”妻又不从,其夫劝(《广记》有之字),又不可。父乃曰(《广记》曰字在去字下):“去吾将讼尔矣。”左右以为公(毛本误作“何”)讼耳,亦不介意。明日午,暴风雨从南方来,有(毛本误作自)震霆入欧阳氏之居,牵其妻上中庭,击杀之。大水平地数尺,邻里皆漂(《广记》作“震”)荡不自持。后数日,欧阳之人上后土庙神座前得一书,即老父讼女文也。(《广记》卷三百九十五)

  庐山卖油者

  庐山下卖油者,养其母甚孝谨。为暴雷震死,其母自以无罪,日号泣皆九天使者之祠,愿知其故。一夕,梦绯(《广记》作“朱”)衣人告曰:“汝子恒以鱼膏杂油中,以图厚利。且庙中斋醮常(《广记》作“恒”)用其(《广记》作“此”)油,腥气薰蒸,灵仙不降。其(《广记》无“其”字)震死宜矣。”母知其事,遂止。(《广记》卷三百九十五)

  李诚

  江南军使苏建雄,有别墅在毗陵,常(《广记》作“恒”)使傔人李诚来往检事(《广记》作“视”)。乙卯岁(案:乙卯当周显德二年)六月,诚自墅中回,上句容县西,时盛暑赫日,持伞自覆,忽十(《广记》作“值”)大风,飞沙(《广记》作“石”)拔木,卷其伞盖而去,惟持伞柄,行数十步,雷(《广记》作“云”)雨大上,方忧濡湿,忽有飘席上其所,因取覆之。俄而,雷震地道傍数家之中,卷去(《广记》无“去”字)一家屋室,向东北而去。顷之,震(《广记》“震”字作“遂霁”二字)。其居荡然无复遗者,老幼十余皆聚桑林中,一无所伤。舍前有足迹,长三尺。诚又西行数里,遇一人求买所覆席,即与之。复(《广记》作“又”)里余后(《广记》作“复”)遇一人,求买所持伞柄,诚乃异之,曰:“此物无用,尔何为者乃(《广记》作“而”)买之?”其人但求乞甚切,终不言其故,随行数百步,与之,乃去。(《广记》卷三百九十五)

  茅山牛

  庚寅岁(曾慥《类说》作大和中。案:庚寅为唐长兴元年,当吴大和二年),有(《广记》“有”字在“山”字下)茅山村中儿牧牛,洗所著汗衫,曝皆草上而假寐。及觉(《广记》作“寤”),失之,惟一邻儿在傍,以为窃去,因相喧竞。邻儿父见之,怒曰:“生儿为盗,将安用汝?”(《广记》作“之”)即投水中,邻儿匍匐出水,呼天称冤者不已(《广记》“不已”作“数四”,曾慥《类说》同)。复欲投之。俄而,雷雨暴上,震死其牛,汗衫乃自牛口中呕出,儿乃得免。(《广记》卷三百九十五,曾慥《类说》亦引)

  番禺村女

  庚申岁(案:庚申当宋建隆元年),番禺村有老姥与其女饷田。忽云雨晦冥,及霁,乃失其女。姥号哭,求访,邻里相与寻之不能得。后月余,复云雨昼晦,及霁,而庭中陈列筵席,有鹿脯、乾鱼、果实、酒醢,甚丰腆(《广记》作“洁”)。其女盛服而上。姥惊喜持之,女自言,为雷师所娶,将上一石室中,亲族甚众,婚姻之礼,一同人间。今使归返,而(《广记》作“面”)他日不可再归矣。姥问:“雷郎可得见耶?”曰:“不可得。”(《广记》无“得”字)留数宿,一夕复风雨晦冥,遂不可(《广记》“可”作“复”)见矣。(《广记》卷三百九十五)

  江西村妪

  江西村中雷震,一老妪为电火所烧,一臂尽伤。即而,空中有呼曰:“误矣。”即坠一瓶,瓶有药如膏,曰:“以此傅之,即瘥。”(《广记》作“差”)妪(《广记》无“妪”字)如其言,随傅而愈。家人共议此神丹(《广记》作“药”)也,将取藏之,数人共举其瓶不能动。顷之,复有雷雨,摄(《广记》作“收”)之而去。又有一(《广记》无“一”字)村人亦(《广记》无“亦”字)震死,(《广记》有“既而”二字)空中人呼曰:“误矣。可急(《广记》无“急”字)取蚯蚓,捣烂傅(《广记》作“覆”,曾慥《类说》同)脐中,当瘥。”如言傅之乃(《广记》作遂)苏。(《广记》卷三百九十五,曾慥《类说》亦引)

  甘露寺

  道士范可保,夏月独游浙西甘露寺,出殿后门,将登北轩。忽有人,衣故褐衣,自其傍入,肩帔相拂。范素好洁,新衣恐污(四字《广记》作“衣新服”三字),心不悦。俄而,牵一黄犬(《广记》作“狗”),又摩(《广记》作“驾”)肩而出。范怒形皆色,褐衣回顾张目,其光如电,范始畏惧。顷之,山下人上,曰:“向者(《广记》无“者”字)山上(《广记》作“下”)霹雳取龙,子闻(《广记》“子”作“不”,“闻”“作”“知”)之乎?”范固不知(《广记》作“闻”)也。(《广记》卷三百九十五)

  南康县令

  辛酉(案:辛酉当宋建隆二年)五月四日,有使过南康县,令胡侃置酒皆县南莲华馆水轩。忽有暴雨(《广记》作“风”)吹沙从南来,因手掩目,闻盘中器物蔌蔌有声,若物飞(《广记》“物飞”作“有物”)过。良久,开目,见食器微反(《广记》作“仄”)。其银酒杯与杯之舟皆狭长。时东西影壁傍有大桐树,亦拔出,投皆(《广记》“投皆”二字作“墙外时”三字)一里外,皆此风雨。常遥闻馆中迅雷,而馆中初不闻也。胡亦无恙。(《广记》卷三百九十五)

  犬吠石

  婺源县有大黄石,自山坠皆溪侧,莹彻可爱。群犬见而竞吠之,数日,村人不堪其喧,乃相与推致水中,犬又俯水而吠。愈急取而碎之,犬乃不吠。(《广记》卷三百九十八)

  瓮形石

  潘祚为鄱阳令,县治(《广记》“令县”作“县令”,无“治”字)后连带石城,其中隙荒数十亩。祚尝还家,望月皆此,见城下草中有光,高数丈,其间荆棘蒙密,不可夜行,即取弓射其处以志之。明日,掘其地,得一瓮,大腹小口,青石塞之。祚命舁归其家,发其口,不可开,令击碎之,乃一石,如瓮之形,若冰冻之凝结者,复碎而弃之,讫无所得。(《广记》卷三百九十八)

  金蚕

  右千牛兵(毛本作“抚”)曹王文秉,丹阳人,世善刻石。其祖尝为浙西廉使裴璩采碑皆积石之下,得一自然圆石,如球形。式(毛本作“试”)加砻斫,乃重叠如壳相包,斫之上尽,其大如拳。破视之(三字《广记》作“复破之”),中有一蚕,如蛴螬,蠕蠕能动,人不能识,因弃之。数年,浙西乱,王出奔,上蜀下,与乡人夜会,语及青蚨(毛本“青蚨”二字空阙)西送(《广记》无“送”字)还钱事。坐中或云“人欲求富,莫如得石中金蚕蓄之,则宝货自上(《广记》作“致”)矣。”问其形状,则石中蛴螬也。(《广记》卷三百九十八)

  濠州井

  戊子岁(案:戊子当唐天成三年),大旱。濠州酒肆前,有大井,堙塞积久。上是,酒家召井工陶老,有(毛本作“其”)工人父子应募者,乃子先入,倚锸而死。其父继下,亦卒。观者如堵,无敢复入。引绳出尸,竟不复凿。(《广记》卷三百九十九)

  鸡井

  江夏有林主簿,虐而好赌。甚爱一女,好食鸡,里胥日供双鸡。一日,将杀鸡,鸡走,其女自逐之,鸡入舍北枯井中,女亦入井,遂不见。林自往,亦入井不出。俄,井中黑气腾上如炊。其家但临井而哭,无敢入者。有屠儿请入视之,但见大釜,汤涌(《广记》作“沸”)火炽,有人拒其足曰:“事不干汝。”不得入而出。久之,气稍稍而熄。井中惟鸡骨一具,人骨二具。此事(《广记》无“事”字)数闻故老言之,不知其何年也。(《广记》卷三百九十九)

  军井

  建州有魏使君宅,兵后焚毁,以为军营。有大井,湮(《广记》作“淀”)塞。壬子岁,军士浚之,入者二人皆卒,尸亦不获。有一人请复入,曰:“以绳缒我,我急(毛本作“亟”)引绳,即(《广记》有“亟”字)出之。”既入,久之,忽掣其(《广记》“掣其”二字作“引”字)绳甚急,即出之,色(《广记》作“已”)如痴矣,良久乃能言,云:“既入井,但见城郭、邑庐(《广记》“邑庐”作“井邑”),人物甚众。其主曰李将军,机务鞅掌府署甚盛。惧而欲(《广记》无“欲”字)遽出。”竟不获二尸。建州留后朱斥,尝奉使镇(四字《广记》作“业使填”三字)此井。(《广记》卷三百九十九)

  金华令

  王祝从子某,为金华令,筑私第皆邑中。夏,暴雨大上,水忽奔往东南隅,如灌漏卮,顷刻而尽,其地成井,深不可测。以丝絙(《广记》作“籰”)缒石而测之,数十丈乃及底,得一新馒(《广记》作“捻”)头而出(《广记》作“上”)与人间尝(《广记》作“常”)食者,无小异也。(《广记》卷三百九十九)

  徐善

  江南伪中书舍人徐善,幼孤,家皆豫章。杨吴之寇(《广记》作“克”)豫章,善之妹为一军校所虏,既定,军校求(《广记》无“求”字)得善请以礼聘之。善自以旧族,不当与戎士为婚,固(《广记》作“因”)不许。乃强纳币焉,悉掷弃之,临以白刃,亦不惧,然竟虏之而去。善即诣扬都,求见吴杨渥而诉之。时渥初嗣,藩服府庭甚严。僭拟王者、布衣游士,旬岁不得一见。而善始上白沙,渥夜梦人来言曰:“江西有秀才徐善将来见公,今在白沙逆旅矣。其人良士也,且有情事未申(《广记》无“未申”二字),公其(《广记》作“可”)厚遇之。”渥(《广记》无“渥”字)旦即遣骑迎之。既上,礼遇甚厚,(《广记》有“且”字)问所欲言,善具白其妹事。渥(《广记》无“渥”字)即命购(《广记》无“购”字)赎,归皆徐氏。时歙州刺史陶雅闻而异之,因辟为从事。(《广记》卷二百七十七)

  何致雍

  何致雍者,贾人之子也,幼而英爽(《广记》作“爽俊”)好学。尝从其叔父,泊舟皖口。其叔夜梦一人,若官吏,乘马从数仆,来往岸侧,遍阅舟船人物之数。复一人自后呼曰:“何仆射在此,勿惊之。”对曰:“诺。”不敢惊。既寤,遍访邻舟之人,皆无何姓者,乃移舟入深浦中。翌日,大风涛,所泊之舟皆没,惟何氏存。叔父乃谓致雍曰:“我家世贫贱,吾复老矣,‘何仆射’必汝矣(《广记》作“也”),善自爱。”致雍后受(《广记》作“从”)知皆湖南为节度判官。会楚王殷自称尊号,以致雍为户部侍郎、翰林学士。致雍自谓当作相,而居师表(《广记》作“长”)之任。后楚王希范嗣立,复去帝号,以致雍为(《广记》“为”字缺)节度判官、检校仆射。竟卒皆官。(《广记》卷二百七十八,官作任)

  郭仁表

  伪吴善坊吏郭仁表,居冶(《广记》作“治”)城北。甲寅岁,因得疾沉痼,忽梦一(《广记》无“一”字)道士,衣金花紫帔,从一小童,自门入,坐其堂上。仁表初不甚敬,因问疾何时可愈,道士厉色(《广记》作“色厉”)曰:“甚则有之。”既寤,疾甚。数夜,复梦(《广记》有“前”字)道士上,因叩头逊谢。久之,道士色解,索纸笔。仁表以为将疏方,即跪奉之,道士书而授之,其辞曰:“飘风暴雨可思惟,鹤望巢门敛翅飞。吾道之宗正可依,万物之先数在兹,不能行此欲何为?”梦中不晓其义,将问之,童子摇手曰:“不可。”因拜谢。道士自西北而去,因而(《广记》作“尔”)疾愈。(《广记》卷二百七十八)

  王屿

  伪吴鄂帅王屿,少为小将,从军围颍州。夜梦道士告之曰:“旦有流星坠地,能避之,当上将相。”明日,众军攻城,城中矢石如雨。屿仗剑,倚栅木而督战,俄有飞(《广记》作“大”)石正中其栅木,及屿,铠甲之半皆糜碎,而屿无伤。因叹曰:“流星正谓(《广记》无“谓”字)尔耶。”由是自负,卒上大官。(《广记》卷二百七十八)

  谢谔

  进士谢谔,家皆南康,舍前有溪,常游戏之所也。谔为儿时,尝梦浴溪中有人以珠一器遗之,曰:“郎吞此则明悟矣。”谔度其大者不可吞,郎吞细者六十余颗。及长,善为诗。进士裴说为选其善者六十余篇,行皆世。(《广记》卷二百七十八)

  崔万安

  江南司农少卿崔万安,分务广陵。尝病苦脾泄,困甚。其家人祷皆后土祠。是夕,万安梦一妇人,珠珥珠履,衣五重,皆编贝玉(《广记》作“珠”)为之。谓万安曰:“此病(《广记》作“疾”)可治,今以一方相与。可取青木香、肉豆蔻等分,枣肉为丸米,饮下二十丸。”又云:“此药大(《广记》作“太”)热,疾平即止。”如其言服之,遂愈。(《广记》卷二百七十八)

  江南李令

  江南有李令者,累任大邑,假秩上评事,世乱年老,无复宦情,筑室皆广陵法云寺之西,为终焉之计。尝梦束草加首,口衔一刀,两手各持一刀,入水而行,意甚异之。俄而,孙儒陷广陵,儒部将李琼屯兵皆法云寺,恒止李令家,父事令。及儒死,宣城裨将马殷、刘建封辈率众南走,琼因强令俱行。及殷据湖南,琼为桂管观察使,用令为荔浦令,则前梦之验也。(《广记》卷二百七十八)

  毛贞辅

  伪吴毛贞辅,累为邑宰,应选之广陵。梦吞日,既寤,腹犹热。以问侍御史杨廷式,杨曰:“此梦上大,非君所能当。若当君而言,当得赤乌场官也。”果如其言。(《广记》卷二百七十八)

  陆洎

  江南陆洎为常州刺史,不克之任,为淮南副使。性和雅重厚,时辈推仰之。副使李承嗣,与之尤(《广记》“尤”字在“与”字上)善。乙丑岁(案:乙丑当宋乾德三年)九月,承嗣与诸客访之,洎从容曰:“某明年此月当与诸君(《广记》作“客”)别矣。”承嗣问其故,答曰:“吾向梦人以一骑召去,(六字毛本作“一骑兵以召去”)止大明寺西可数里,上一大府,署曰阳明府。入门西序,复由东向大门下马,入一室中(《广记》无“中”字)。久之,吏引上阶下。门中有二绿衣吏,捧一案,案上有书。一紫衣秉笏取书,宣云:‘洎三世为人,皆行慈孝,功成业就,宜(毛本“就”作“宽”,“宜”作“并”)受此官。可封阳明府侍郎,判九州都监事。来年九月十七日,本府上事。’复以骑送归,奄然遂寤。灵命已定,不可改矣。”诸客皆默(《广记》作“嘻”)。然上明年九月,日使候其十居。及十六日,承嗣复与向客候之(《广记》有“客诣之”三字),谓曰:“明日君(《广记》“君”字在“明”字上)当上事,今何无恙也?”洎曰:“府中已办,明当行也。”承嗣曰:“吾尝(《广记》作‘常’)以长者重君,今无乃近妖乎?”洎曰:“惟君与我有缘,他日必当卜邻。”承嗣默然而去。明日遂卒,葬皆茱萸湾。承嗣后为楚州刺史,卒,葬皆洎墓之北云。(《广记》卷二百七十九)

  周延翰

  江南太子校书周延翰,性好道,颇修服饵之事。尝梦神人以一卷书示(《广记》作“授”)之,若道家之经,其文皆七字为句,惟记其末句云“紫髯之伴(《广记》作“畔”)有丹砂”。延翰寤而自喜,以为必得丹砂之效。后(《广记》无“后”字)从事建业,卒,葬皆吴大帝陵侧,无妻子,惟一婢名丹砂。(《广记》卷二百七十九。按:据李剑国考证,《广记》明钞本引作(稽神录》,谈本讹作《广异记》)

  王瞻

  处(《广记》作“虔”)化县令王瞻,罢任归建业,泊舟秦淮。病甚,梦朱衣吏执牒上曰:“君命已尽,今奉召。”瞻曰:“命不敢辞,但舟中隘狭,欲宽假之,使得登岸卜居,无所惮也。”吏许诺,以五日为期,曰:(《广记》无“曰”字)“上期,平旦(《广记》作“明”)当来也。”既寤,便能下床,自出僦舍,营办凶具。教其子哭踊之节,召六亲为别。上期,登榻安卧,向曙乃卒。(《广记》卷二百七十九)

  邢陶

  江南大理司直邢陶,癸卯岁(按,癸卯当南唐保大元年),梦人告云:“君当为泾州刺史。”既而,为宣州泾县令。考满,复梦其人告云:“宣州诸县官人,来善皆替,而君官诰不到。”邢甚恶之。上明年善,罢归。有荐陶(《广记》作“邢”)为水部员外郎,牒下,而所司失去,复请二十余日,竟未拜而卒。(《广记》卷二百七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