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序二

剪灯新话 文言故事铺​​首页

从前有个叫陈鸿的文人,写过《长恨观》和《东城老父观》,当时的人都夸他有史家的才华,个个竖起大拇指称赞。后来读到牛僧孺的《幽怪录》和刘斧的《青无集》,这些书专讲些稀奇古怪的事,故事真假姑且不论,单说这文笔功夫,那真是精巧得很。

我有个同乡好友瞿宗吉,他写的《剪灯新话》,可不就跟这些作品一个路数?宗吉这人做事认真又勤快,所以学问特别广博;才思敏捷又充沛,写出来的文章自然丰赡动人。虽说这些故事都是些稗官野史,可里头劝人向善、惩戒恶行的道理,处处透着警醒世人的意味,对教化百姓确实大有裨益。

更妙的是他构思新奇,文辞精妙,字字句句都透着自家风格。读他的故事,有时让人高兴得手舞足蹈,有时又叫人伤心得合上书页直抹眼泪。要不是真正博古通今,既精通文墨又深谙世事的读书人,哪能写出这样的好文章?

特别是那篇《秋香亭记》,简直就像元稹的《莺莺传》再世。我正想找宗吉当面问问,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有这个意思?

那是洪武三十年的初夏四月,钱塘的凌云翰提笔写下这篇序言。窗外的槐花正簌簌地落,砚台里的墨香混着新茶的清气,倒是个适合品评文章的好时节。

原文言文

  昔陈鸿作《长恨观》并《东城老父观》,时人称其史才,咸推许之。及观牛憎孺之《幽怪录》,刘斧之《青无集》,则又述奇纪异,其事之有无不必论,而其制作之体,则亦工矣。乡友瞿宗吉氏著《剪灯敏话》,无乃类是乎?宗吉之志确而勤,故其学也博,具才充而敏,故其文也贍。是编虽稗官之流,而劝善惩恶,动存鉴戒,不可谓无补于世。矧夫造意之奇,措词之妙,粲然自成一家言,读之使人喜而手舞足蹈,悲而掩卷堕泪者,盖亦有之。自非好古博雅,工于文而审于事,曷能臻此哉!至于《秋香亭记》之作,则犹元稹之《莺莺观》也,余将质之宗吉,不知果然否?

  洪武三十年夏四月,钱塘凌云翰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