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十一年,春寒料峭的时节,晋国都城绛邑笼罩在料峭寒意中。朝堂上的青铜灯盏明明灭灭,映照着大夫丕郑父惨白的脸色。这位曾经显赫的重臣被五花大绑跪在殿前,晋侯的佩剑寒光一闪,血溅三尺。史官提笔记下这事时,特意用了"晋杀"二字——这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杀大臣的罪过该算在国君头上。
转眼槐花飘香,鲁隐公带着夫人姜氏乘着垂着流苏的马车往阳谷去。路上蝉鸣阵阵,姜氏掀开车帘望着道旁新抽穗的麦田,衣袖间环佩叮当。齐侯早早在驿亭备下冰镇瓜果,三位贵人谈笑间,谁也没提晋国那摊子血腥事。
入秋后天气燥得厉害,田里的禾苗都蔫头耷脑的。八月初八这天,太史令望着龟甲上的裂纹直摇头,鲁国上下忙着举行求雨大祭。巫祝们赤脚踩着滚烫的祭坛,青铜器里的酒浆蒸腾起白烟。说来也怪,祭完第三日还真落了场透雨,老农们摸着湿漉漉的胡须直说"这是正经雩祭"。
等到北风卷着枯叶拍打窗棂时,楚国军队已经踏破了黄国的边境。楚人穿着犀牛皮甲在雪地里行军,矛尖上结的冰凌映着火光。黄国守城的将士呵着白气搓手,他们不知道,这场寒冬里的征伐,不过是来年更大战事的开端。
一、十有一年,春,晋杀其大夫丕郑父。
称国以杀,罪累上也。
二、夏,公及夫人姜氏会齐侯于阳谷。
三、秋,八月,大雩。
雩,月,正也。雩得雨曰雩,不得雨曰旱。
四、冬,楚人伐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