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二年开春,周王的正月里,简王的灵柩缓缓下葬。送葬的队伍排成长龙,白幡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转眼间郑国的军队就杀进了宋国地界。马蹄踏破冰封的河面,战车碾过刚冒新芽的麦田,惊得田间农人四散奔逃。
蝉鸣初起的五月,庚寅日这天,鲁国夫人姜氏在寝宫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侍女们跪在榻前啜泣,廊下的素绢被夏风吹得簌簌作响。
不到一个月的光景,庚辰日的郑国都城哀声四起。郑伯睔躺在灵床上,铜灯映得他面色发青。晋国、宋国和卫国宁殖的联军就是趁着这个当口,三路并进直扑郑国边境。史官特意记下宁殖的名字,是因为他先前在卫国那场内乱里露过脸。
秋七月暑气未消,鲁国的仲孙蔑已经在戚地会见了晋国荀罃、宋国华元等各国大夫。他们议事厅里的灯烛亮到三更,守门的卫兵能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论声。
己丑日这天,齐姜夫人的葬礼办得格外隆重。送葬的马车排出三里地,沿途百姓都跪在道旁不敢抬头。
叔孙豹的车驾就是这时候往宋国去的。车轮碾过官道上的落叶,车夫时不时挥鞭催马,像是急着赶什么要紧事。
等到北风卷起枯叶的时节,仲孙蔑又在戚地召集了更大规模的会盟。这次连滕国、薛国这些小诸侯都来了,众人围着虎牢城的地图指指点点。史官说这次会盟把郑国当成了中原诸侯的一员,可见是真心要拉拢他们。
就在这年最冷的时节,楚国的刑场上血溅三尺。公子申被按在断头台上时还在破口大骂,刽子手的斧头落下时,围观的人群里发出整齐的抽气声。
一、二年,春,王正月,葬简王。
二、郑师伐宋。
三、夏,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
四、六月,庚辰,郑伯睔卒。
五、晋师、宋师、卫宁殖侵郑。
其曰卫宁殖,如是而称于前事也。
六、秋,七月,仲孙蔑会晋荀罃、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于戚。
七、己丑,葬我小君齐姜。
八、叔孙豹如宋。
九、冬,仲孙蔑会晋荀罃、齐崔杼、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城于虎牢。
若言中国焉,内郑也。
十、楚杀其大夫公子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