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庄公九年,春寒料峭时节,齐国传来消息——那弑君自立的公孙无知,到底被齐国人给结果了。这人当初靠着拉帮结派上位,如今落得这般下场,正是罪有应得。
开春后不久,鲁庄公与齐国几位大夫在暨地会盟。按理说国君不该自降身份与大夫结盟,可眼下齐国群龙无首,这些大夫连自家主君名号都不敢提。这场盟约本是为送公子纠回国继位,可日子都没记下来,就因为后来鲁国自己毁约,实在不光彩。
蝉鸣乍起的夏日,鲁庄公终于发兵攻打齐国,要护送公子纠回国。谁知那公子小白动作更快,竟抢先一步入了临淄城。其实早该送公子纠回去的,偏要等齐国生变才动手。后来在干时那场仗,史官毫不避讳记载鲁军大败,就是要让后人知道鲁国这事办得不地道。按规矩,大夫流亡回国,若是受欢迎的称"归",遭人嫌恶的才叫"入"。那小白不让兄长公子纠先进城,后来还逼着鲁国杀了公子纠,所以史书特意记作"齐小白入于齐",就是明晃晃的贬斥。
秋七月丁酉这天,齐襄公终于得以下葬。这位被公孙无知杀害的国君,在地下躺了这么久才入土为安。
转眼到了八月庚申,鲁齐两军在干时交锋。战鼓震天响,尘土飞扬中,咱们鲁国的军队吃了败仗,旌旗倒伏,车辙凌乱。
九月里更叫人扼腕。齐国人说要接走公子纠,结果竟是来索命的。史书用"取"这个字眼,就像说随手拎走件东西似的,分明是在责备鲁国无能。想想看,十户人家的小村子尚能藏人避难,百户的城邑足以庇护死囚,可堂堂千乘之国的鲁国,竟保不住一个公子纠,这要让后人怎么评说庄公啊!
寒冬腊月里,鲁国派人深挖洙水河道。这浚洙的工程,表面是治水,实则是显露国力虚耗——连挖条河都显得力不从心了。
一、九年,春,齐人杀无知。
无知之挈,失嫌也。称人以杀大夫,杀有罪也。
二、公及齐大夫盟于暨。
公不及大夫。大夫不名,无君也。盟,纳子纠也。不日,其盟渝也。当齐无君,制在公矣。当可纳而不纳,故恶内也。
三、夏,公伐齐,纳纠。齐小白入于齐。
当可纳而不纳。齐变而后伐。故干时之战,不讳败,恶内也。大夫出奔反,以好曰归,以恶曰入。齐公孙无知弒襄公,公子纠、公子小白不能存,出亡。齐人杀无知,而迎公子纠于鲁。公子小白不让公子纠先入,又杀之于鲁,故曰齐小白入于齐,恶之也。
四、秋,七月,丁酉,葬齐襄公。
五、八月,庚申,及齐师战于干时,我师败绩。
六、九月,齐人取子纠杀之。
外不言取,言取,病内也。取,易辞也。犹曰取其子纠而杀之云尔。十室之邑可以逃难,百室之邑可以隐死,以千乘之鲁,不能存子纠,以公为病矣。
七、冬,浚洙。
浚洙者,深洙也,着力不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