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十年,春寒料峭的二月里,鲁公裹着狐裘大氅,踏着尚未消融的残雪,在中丘与齐侯、郑伯会盟。三国的旌旗在料峭春风中猎猎作响,侍从们呵出的白气混着青铜酒器的暖意,在帐前结成薄霜。
转眼蝉鸣聒噪的盛夏,公子翚率领鲁国甲士,与齐国、郑国的军队汇成滚滚铁流。烈日下戈矛反射着刺目的光,三军踏起漫天黄尘,直扑宋国边境。待到六月壬戌日,鲁公亲临前线,在菅地大败宋军。败兵溃逃时丢弃的革甲陷在泥泞里,被后续部队踩得咯吱作响。不出十日,辛未日攻占郜邑,辛巳日又破防城。史官提笔时格外郑重——这般乘胜连夺两城的贪利之举,实在该用日期钉在竹简上示警。
秋风吹黄稷穗时,宋卫联军突然调转矛头攻入郑国。宋人联合蔡卫两国,像闻到血腥的狼群般扑向载邑。谁知郑伯早有防备,趁着敌军立足未稳,反手就夺了载邑。诸侯们看得分明:这借力打力的手段,终究要算在郑伯头上。
寒冬十月,北风卷着枯叶扫过郕国城墙。壬午日这天,齐郑联军强行破开城门。守军节节败退的脚步声惊飞了檐下麻雀,郕国百姓紧闭门窗——史书特意记下这个日子,要让后世记住侵略者的嘴脸。郕虽是小国,可强闯别人家园的勾当,终究要遭人唾骂。
一、十年,春,王二月,公会齐侯、郑伯于中丘。
二、夏,翚帅师会齐人、郑人伐宋。
三、六月,壬戌,公败宋师于菅。辛未,取郜,辛巳,取防。
内不言战,举其大者也。取邑不日,此其日何也?不正其乘败人而深为利,取二邑,故谨而日之也。
四、秋,宋人、卫人入郑。宋人、蔡人、卫人伐载,郑伯伐取之。
不正其因人之力而易取之,故主其事也。
五、冬,十月,壬午,齐人、郑人入郕。
入者,内弗受也。日入,恶入者也。郕,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