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纪事·十一年
开春时节,楚王带着大军浩浩荡荡杀向圈地,战马嘶鸣卷起漫天尘土。那圈地的守军还没回过神来,楚军的旗帜已经插上了城头。
转眼入了夏,日头毒得能把人晒脱层皮。鲁国的叔彭生顶着烈日赶到承匡,和晋国的郄缺碰了面。两人在驿馆里对坐着,案几上的茶水换了一壶又一壶,也不知道在商议什么要紧事。
秋风刚起的时候,曹伯带着厚礼来朝见。鲁君在朝堂上设宴,乐师们奏着编钟,舞姬甩着长袖,可曹伯的眼睛总往殿外瞟,像是心里揣着什么事。
这边厢公子遂正往宋国赶路,车驾碾过官道扬起老高的灰。路过驿站时,马夫忙着给马匹饮水喂料,公子遂却站在车辕上望着宋国方向出神。
北边的狄人可没闲着,趁着秋高马肥,一股脑儿冲进了齐国地界。这些蛮子骑着快马,见人就抢,闹得齐国人仰马翻。
到了十月初七这天,寒风已经开始刺骨。鲁国的叔孙得臣在咸地摆开阵势,和来犯的狄人杀得天昏地暗。要说这狄人可不是寻常蛮族,乃是赫赫有名的长狄一族。这长狄三兄弟个个身高丈余,力大无穷,一个去了齐国,一个来了鲁国,还有个往晋国去了。
去齐国的那个撞上了齐国大将王子成父,被一箭射穿了咽喉;来鲁国的这个遇上叔孙得臣,让鲁军乱箭射成了刺猬;至于去晋国那个,至今还没个准信儿。史官特意记下这一仗的日子和地点,就是因为长狄实在太骇人,连他们战败都算得上是件大事。
一、十有一年,春,楚子伐圈。
二、夏,叔彭生会晋郄缺于承匡。
三、秋,曹伯来朝。
四、公子遂如宋。
五、狄侵齐。
六、冬十月甲午,叔孙得臣败狄于咸。
狄者何?长狄也。兄弟三人,一者之齐,一者之鲁,一者之晋。其之齐者,王子成父杀之;其之鲁者,叔孙得臣杀之;则未知其之晋者也。其言败何?大之也。其日何?大之也。其地何?大之也。何以书?记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