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开春,正是新王登基后的第一个正月。树枝上刚冒出嫩芽,各国使节的马车便碾着未消的薄霜往来于驿道。
转眼到了蝉鸣聒噪的盛夏。宋国、齐国、卫国的战旗突然插满了郑国边境,三国的甲士在烈日下挥汗如雨,矛尖反射着刺眼的白光。没人说得清这场征伐的缘由,只看见郑国的城墙上黑烟滚滚。
腊月里寒风呼啸,七国诸侯却齐聚幽地。齐侯的狐裘沾着雪粒,宋公不停地搓着冻红的手,卫侯的随从们忙着给铜鼎添炭火。这些平日明争暗斗的国君,此刻却歃血为盟——原来是要联手对付更可怕的敌人。鼎中的牛血混着酒水微微晃动,映出他们各怀心思的面容。
就在这个多事的冬天,邾娄国的国君克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宫墙外的老梅树突然开了花,而寝殿里的药炉还冒着缕缕青烟。
一、十有六年,春王正月。
二、夏,宋月、齐月、卫月伐郑。
三、冬十有二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滑伯、滕子,同盟于幽。
同盟者何?同欲也。
四、邾娄子克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