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第三十一年,春风吹绿了济水两岸。晋国的大军悄无声息地开进了济西那片肥沃的田地。这田地原是谁家的?是曹国的呀!可史官下笔时偏不提曹国二字,为何?原来晋侯刚把曹伯给扣押了,正把曹国这些年侵占的四方土地分给诸侯们。既是同姓诸侯,这般明抢总归不体面,史官便含含糊糊记了笔"取济西田"。
公子遂抖了抖衣袖上的尘土,车驾正往晋国方向去。这位鲁国重臣此行肩负着什么使命?竹简上只留下淡淡一行车辙印。
转眼蝉鸣聒噪的四月,鲁国宫廷里占卜的龟甲都烤裂了四回。国君为郊祭之事愁眉不展——头三回占卜都不吉利,硬是加到第四回还是凶兆,只得悻悻放了准备献祭的牲口。可那泰山、黄河、东海的祭台却早早搭好了,袅袅青烟照旧飘向云端。按礼制啊,诸侯本不该祭天,更不该这般执着地占卜。但鲁国祖上有特例,倒把越礼的事做得理直气壮。只是那本该用作祭品的牛,腿上不知怎的带了伤,倒叫执礼的官员们背后直摇头。
秋七月,天高云淡。
冬日第一场雪落下时,杞国的伯姬夫人顶着寒风来了。这位嫁出去的老姑娘回娘家不为别的,专程来给自家儿子说亲。按亲戚辈分,该称她"妇"才对——毕竟上头还有婆婆健在呢。
北边的狄人突然像狼群般围住了卫国都城,马蹄声惊得野雉乱飞。待到腊月里大雪封山,卫国人终于扶老携幼迁往帝丘。新城墙的夯土还带着冰碴子,流民们的草鞋在雪地上踩出凌乱的印子。
一、三十有一年,春,取济西田。
恶之取之?取之曹也。曷为不言取之曹?讳取同姓之田也。此未有执曹者,则其言取之曹何?晋侯执曹伯,班其所取侵四于诸侯也。晋侯执曹伯,班其所取侵四于诸侯,则何讳之取同姓之田?久也。
二、公子遂如晋。
三、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免牲,犹三望。
曷为或言三卜?或言四卜?三卜,礼也;四卜,非礼也。三卜何以礼?四卜何以非礼?求吉之道三。禘尝不卜,郊何以卜?卜郊,非礼也。卜郊何以非礼?鲁郊,非礼也。鲁郊何以非礼?天子祭天,诸侯祭土。天子有方望之事,无所不通。诸侯山川有不在其封内者,则不祭也。曷为或言免牲?或言免牛?免牲礼也,免牛非礼也。免牛何以非礼?伤者曰牛。三望者何?望祭也。然则曷祭?祭泰山河海。曷为祭泰山河海?山川有能润于百里者,天子秩而祭之。触石而出,肤寸而合,不崇朝而徧雨之天下者,唯泰山尔。河海润于千里。犹者何?通可以已也。何以书?讥不郊而望祭也。
四、秋七月。
五、冬,杞伯姬来求妇。
其言来求妇何?兄弟辞也。其称妇何?有姑之辞也。
六、狄围卫。
七、十有二月,卫迁于帝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