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公·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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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隐公五年,开春时节,柳条刚抽出嫩芽。这位国君放着朝政不理,大老远跑到棠地去钓鱼。您说史官为啥要记这一笔?这是在戳他脊梁骨呢!哪有国君跑那么远就为看人打鱼的?原来啊,是听说那儿有种百金难买的珍稀鱼种,这位爷特意摆开仪仗去开眼界。那"登来"二字说得文绉绉,其实就是夸那鱼儿又肥又美。这棠地啊,就在济水边上,如今倒成了国君游玩的去处。

转眼蝉鸣聒噪的四月天,卫国人给桓公办了葬礼。这位死得不明不白的国君,总算入了土。

等到秋凉时候,卫国的军队突然开进了盛国。您注意看史书记法可有讲究——要是主帅地位高带的兵多,就写"某率师";要是兵带得少,就光写个"将"字;要是将领地位低但人多势众,就称"师";要是将卑兵少,干脆记作"人"。至于国君亲自带兵?那得挑最重要的写。

九月里祭祀的雅乐飘过宫墙,这是头回在仲子庙跳六羽之舞。什么叫"考宫"?就是进庙祭拜的意思。隐公自己还没正式即位,怎么先祭起桓公的母亲来了?原来他早打定主意要让位给弟弟桓公,这才替弟弟祭祀生母。那"初献六羽"又有什么说道?这可得掰扯清楚——天子能用八行舞队,诸公六行,诸侯只能四行。结果鲁国这回用了六行,分明是僭越啊!您问诸公诸侯怎么分?天子身边的三公称"公",前朝后裔称"公",大国叫"侯",小国分"伯子男"。要说这越礼的事儿,其实早就有了,只是以前僭越诸公还能装看不见,要是僭越天子,那可真是捅破天了。

邾娄人和郑国联军刚攻打了宋国,田里就闹了螟灾。史官提笔写下这事,为的是记住天降的灾异。

腊月里寒风刺骨,公子彄去世的消息传来。同一个月,宋国人围攻郑国的长葛城报复。照例小城被围本不值得记载,可这次宋军来势汹汹,史官特意记下"围"字,就是要让后人知道这场攻打的狠劲。

原文言文

  一、五年,春,公观鱼于棠。

  何以书?讥。何讥尔?远也。公曷为远而观鱼?登来之也。百金之鱼公张之。登来之者何?美大之之辞也。棠者何?济上之邑也。

  二、夏,四月,葬卫桓公。

  三、秋,卫师入盛。

  曷为或言率师或不言率师?将尊师众称某率师;将尊师少称将;将卑师众称师;将卑师少称人。君将不言率师,书其重者也。

  四、九月,考仲子之宫。初献六羽。

  考宫者何?考犹入室也,始祭仲子也。桓未君则曷为祭仲子?隐为桓立,故为桓祭其母也。然则何言尔?成公意也。初者何?始也。六羽者何?舞也。初献六羽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始僭诸公也。六羽之为僭奈何?天子八佾,诸公六,诸侯四。诸公者何?诸侯者何?天子三公称公,王者之后称公,其余大国称侯,小国称伯、子、男。天子三公者何?天子之相也。天子之相则何以三?自陜而东者,周公主之;自陜而西者,召公主之,一相处乎内,始僭诸公昉于此乎?前此矣。前此则曷为始乎?此僭诸公犹可言也,僭天子不可言也。

  五、邾娄人、郑人伐宋。

  六、螟。

  何以书?记灾也。

  七、冬,十有二月辛巳,公子彄卒。

  八、宋人伐郑,围长葛。

  邑不言围,此其言围何?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