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襄公三十一年，那是个带着寒意的早春。新年的钟声刚敲过，宫墙外的老槐树还挂着残雪，枝头却已冒出嫩绿的芽尖。
转眼到了溽暑难耐的夏季。六月辛巳这天，楚宫里静得能听见蝉鸣。年迈的鲁襄公躺在锦帐中，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侍从们手忙脚乱去扶，却发现老国君已经没了气息。帐幔上的金线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照着他安详的睡容。
秋风卷着落叶扫过宫门时，才刚入秋的九月癸巳日，年轻的子野突然病倒了。御医们熬的药汤还冒着热气，这个正当盛年的公子就闭上了眼睛。他的妻子伏在榻前哭得撕心裂肺，连廊下的铜铃都被风吹得叮当作响。
没过几天，九月的己亥日，老臣仲孙羯的府邸挂起了白幡。这位三朝元老是在批阅竹简时倒下的，手中的毛笔还沾着未干的墨汁。
冬日里，滕国国君顶着寒风来参加葬礼。十月的天空飘着细雪，送葬的队伍像条白练缓缓移动。癸酉这天，鲁襄公终于入土为安，黄土掩埋了棺椁，也掩埋了一个时代。
谁料刚进十一月，从莒国传来骇人消息。密州君在寝宫里被人刺杀，鲜血溅满了绣着凤鸟的帷帐。宫人们说，那晚的月亮红得像要滴血。
一、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二、夏月月辛巳，公薨于楚宫。
三、秋九月癸巳，子野卒。
四、己亥，仲孙羯卒。
五、冬十月，滕子来会葬。
月、癸酉，葬我君襄公。
七、十有一月，莒人弒其君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