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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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权这个人啊,老家在燕台那块儿。后来改名叫觉,字寂道,江湖上人都尊称他和合子、王阳子,也有人叫他云房先生。他爹可是个列侯,在云中当大官。这位爷出生那天可了不得,屋里突然冒出几丈高的红光,跟火烧云似的,把侍卫们都吓坏了。您猜这娃娃长啥样?圆脑袋宽脑门,厚耳朵长眉毛,眼窝深鼻头红,方嘴大脸盘,嘴唇脸蛋红得像抹了朱砂。更奇的是,这孩子生下来就跟三岁娃似的,胳膊长奶水足,连着七天不哭不闹不吃奶。到第七天突然蹦起来说了句:"我这身子是要去紫府当差的,名字早写在玉京的仙册上啦!"

长大后在汉朝当了大将军。那年边关急报跟雪片似的飞来,说吐蕃纠集三十多万人马,对外号称五十万,正在边境烧杀抢掠。守军根本挡不住,见着吐蕃旗子就跑。朝廷要是再不发兵,边关百姓可就遭殃了。消息传到长安,连皇帝都坐不住了,赶紧召集大臣商量。最后拍板让钟离权挂帅,带着五十万精兵——对外号称八十万——即刻出征。文武百官送到城外饯行,还当场作了首诗:"大将出皇都,腰悬金仆姑;笑谈空丑虏,声誉勒丹青。"

钟离权辞别众人,清点完粮草兵器,把三军将士召集到校场训话:"自古以来都是中原管着四方蛮夷,哪有让胡人骑到头上撒野的道理?咱大汉开国以来,四海升平,蛮夷臣服。如今吐蕃这群跳梁小丑,竟敢犯我边境,惊动列祖列宗。正是咱们忠君报国的时候!皇上把大军交给我,我就得跟诸位约法三章——遇敌必须死战不退,行军不许糟蹋庄稼,谁敢抢百姓钱财、淫人妻女,立斩不赦!当然啦,立功的兄弟,朝廷定有重赏。话搁这儿,谁犯禁谁掉脑袋!"话音刚落,全场鸦雀无声。

当下派先锋打头阵,大军分三路开拔。中军大旗底下,钟离权按着剑柄眺望远方。但见旌旗把日头都遮住了,战鼓震得地皮发颤,这才是天朝上国的气派!有诗为证:"将军西伐阵云高,气壮虹霓耀锦袍;风动角弓鸣塞外,功成丹诏出重霄。"

原文言文

  钟离将兵伐寇

  钟离名权,燕台人。后改名觉,字寂道,号和合子,又号王阳子,又号云房先生。父为列侯,官云中。诞生真人之时,异光数丈,状若烈火,侍卫皆惊。真人顶圆额广,耳厚眉长,目深鼻赤,口方颊大,唇脸如丹,乳达臂长,如三岁儿,昼夜不声不哭不食。第七日,跃然而言曰:“身逐紫府,名书玉京。”

  及壮,仕汉为大将。边报纷纷,言吐蕃率众三十余万,号五十万,侵犯边疆,摽掠妇女,掳劫民财,势如山崩潮涌。守臣抵敌不住,望风而走。乞提大兵退虏,倘若迟缓,边疆莫保,实为紧急。报闻朝廷,京畿震动。天子乃宣群臣议事,敕令大将钟离权,统兵五十余万,号八十万,即日起行。朝内群臣送至郊外饯别,并作诗以状之。诗云:

  大将出皇都,腰悬金仆姑;
  笑谈空丑虏,声誉勒丹青。

  钟离自别朝臣,点齐车仗粮草兵甲,一一齐备,乃传令三军曰:“自古中华居内,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事中华。未闻夷狄逞强,侵侮中国者也。大汉开基以来,四海永清。蛮夷效顺。今者吐蕃小丑,侵犯边疆,九庙震惊,社稷摇动,正臣子竭忠之日,军士用力之秋。明天子以大将嘱我,统尔三军,尔三军之士,宜各有勇知,方不负上意。今与尔约,遇敌则鼓勇前进,毋得退缩逡巡。在路则恪守节制,毋得侵掠禾稼,掠取民财,淫乱妇女,凡在此类,有一犯 者,斩首示众。其奋勇克敌者,奏功之日,重赏重用,决不虚示。自钩之后,各宜遵守,毋取罪焉。”令毕,三军肃然。乃遣先锋前行,兵分三队,自将中军,督前后二队,一齐进发。果是旌旗蔽日,金鼓喧天,堂堂大国,威风凛凛,气象当时。有诗为证:

  将军西伐阵云高,气壮虹霓耀锦袍;
  风动角弓鸣塞外,功成丹诏出重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