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四年那会儿，正是春寒料峭的时节。长安城里，宪宗皇帝正为讨伐王承宗的事忙得焦头烂额。这天，中尉吐突承璀押着三十多个恒阳俘虏回京，领头的是个叫马奉忠的汉子。皇帝连审都没审，直接下令在东市西坡的资圣寺旁边砍头。
消息传到胜业坊，有个叫王忠宪的羽林军将士攥紧了拳头。他弟弟忠弁就是在恒阳战死的，这口气憋在胸口已经很久了。听说仇人押到刑场，他揣着短刀就往外冲。
刑场上血还没干透呢，王忠宪就扑上去刨开了马奉忠的胸膛。他剜出那颗还在冒热气的心，又割下两大腿肉，回家竟把这些都煮着吃了。街坊们闻着血腥味直犯恶心，谁也不敢吱声。
那天半夜，王家大门突然被拍得啪啪响。王忠宪开门一看，月光下站着个穿紫袍的，脸白得像纸。那人开口就说："我是马奉忠。"王忠宪倒也不怕，大咧咧请他进屋坐。
"你为啥挖我心肝？"紫衣人直勾勾盯着他。王忠宪梗着脖子："我弟死在你们手里，这仇不该报？"烛火忽明忽暗，照得鬼影幢幢。马奉忠的鬼魂叹气道："要论国贼，恒阳主帅才是正主。我不过是个小卒，连你弟弟的面都没见过啊！"
王忠宪突然语塞，摸出钱袋说："赔你万钱行不？"那鬼影摇摇头："钱买不回公道。不过...暂且饶你几年罢。"话音未落，屋里阴风骤起，烛火"噗"地灭了。
第二天，王忠宪扛着纸钱去资圣寺烧。可打那以后，他两条腿一天天瘦下去，说话也开始颠三倒四。三年不到，这个曾经虎背熊腰的汉子就咽了气。街坊们都说，这是被冤魂索了命去。报仇这事儿啊，还真得弄明白该找谁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