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纪事·定公十一年
早春的宋国都城还带着几分寒意,宫墙外的柳枝刚刚抽出嫩芽。宋景公的胞弟公子辰裹紧了狐裘大氅,与仲佗、石彄二人站在陈国边境的驿道上。他们的马蹄踏过刚解冻的泥土,身后跟着公子地的车队。公子辰回头望了眼来路,眼神里透着决绝:"此番入萧,再无回头路了。"
夏日的蝉鸣声中,宋国宫廷却笼罩着不安。景公把玩着玉圭,眉头紧锁。案几上的竹简摊开着,正是萧邑送来的急报。向魋捧着冰镇梅浆进来,景公却挥手打翻了铜爵。这个他最宠信的臣子不知道,正是对自己的过分宠信,逼得亲弟弟走上了反叛之路。
秋风卷着落叶扫过萧邑城墙时,乐大心带着曹国的援兵到了。他站在城楼上眺望宋都方向,铠甲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城内的叛军士气大振,而百里之外的宋宫里,景公终于摔碎了心爱的玉璧——他这才明白,自己宠信奸佗的恶果,正在酿成亡国之祸。
第一场冬雪落下时,郑国的使节搓着手走进盟坛。叔还解下沾雪的斗篷,呵着白气展开盟书。竹简碰撞的清脆声响中,宋郑两国完成了这场各怀心思的盟约。远在晋国的探马连夜出发,他们要告诉晋侯:宋国这棵墙头草,终于倒向了南方。
【经】
十有一年春,宋公之弟辰及仲佗、石彄、公子地自陈入于萧以叛。
夏四月。
秋,宋乐大心自曹入于萧。
冬,及郑平。
叔还如郑涖盟。
【传】
十一年春,宋公母弟辰暨仲佗、石彄、公子地入于萧以叛。
秋,乐大心从之,大为宋患。宠向魋故也。
冬,及郑平,始叛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