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阴云密布的傍晚,大梁城外的营帐里,穰侯正对着沙盘沉思。烛火在他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照见他紧锁的眉头。远处传来战马的嘶鸣声,夹杂着士兵们搬运攻城器械的嘈杂。
这时,一个谋士快步走进帐中,衣袍上还沾着行军路上的尘土。他深吸一口气,拱手道:"将军,魏王已经准备投降了。"
穰侯闻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正要说话,却见谋士神色凝重地继续道:"但属下斗胆进言。将军攻打楚国得了宛、穰二地,用来扩充陶邑;攻打齐国得了刚、博二城,又用来扩充陶邑;如今得了许、鄢陵,还是扩充陶邑。秦王一直没说什么,您可知道为什么?"
帐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烛火剧烈摇晃。穰侯眯起眼睛:"为何?"
"就因为大梁还没攻下啊!"谋士向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今日若是大梁城破,许、鄢陵的事必定会被人提起。到时候朝中议论起来,将军的处境就危险了。依在下愚见,不如就此罢兵最为妥当。"
穰侯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发出沉闷的声响。营帐外,隐约可以听见更夫报时的梆子声。他望着沙盘上代表大梁的木块,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