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闷热的夏日午后,蝉鸣声嘶力竭地穿透宋国宫廷的纱帐。宋王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正为齐国使者咄咄逼人的态度坐立不安。案几上的竹简堆得老高,都是催促宋国表态的文书。
"大王三思啊!"子象撩开被汗水黏在脖颈上的发丝,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分明,"楚国因为没急着逼您表态,反倒失了先机。可您看齐国这般威逼利诱的做派——今日能用急迫手段得到宋国相助,往后就会变本加厉啊。"
窗外突然卷过一阵热风,吹得青铜灯盏里的火苗剧烈摇晃。宋王攥着玉圭的手指节发白,喉结上下滚动着。子象知道说中了君王的隐忧,便凑近半步继续道:"就算帮着齐国打赢楚国,咱们宋国接下来就该遭殃了。要是打不赢..."他故意顿了顿,听着远处传来的雷声,"那就是拿鸡蛋碰石头,让弱小的宋国去触怒强楚啊。"
雨点开始噼里啪啦砸在殿外的青石板上。子象望着宋王阴晴不定的脸色,最后补了一句:"让两个万乘之国都学会用胁迫手段来达到目的,咱们宋国往后..."话没说完,一道闪电照亮了他忧心忡忡的面容。
宋王突然把玉圭重重拍在案上,惊得侍从们浑身一颤。他盯着被雨水模糊的窗棂,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传令下去,就说...就说宋国要再议。"
齐楚构难,宋请中立。齐急宋,宋许之。子象为楚谓宋王曰:“楚以缓失宋,将法齐之急也。齐以急得宋,后将常急矣。是从齐而攻楚,未必利也。齐战胜楚,势必危宋;不胜,是以弱宋干强楚也。而令两万乘之国,常以急求所欲,国必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