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阴云密布的午后，皮相国府邸的竹帘被风吹得哗哗作响。谋士匆匆穿过庭院，衣袖上还沾着几片被风吹落的梧桐叶。
"相国大人，"谋士撩起衣摆跨过门槛，声音压得很低，"赵国如今势单力薄，却偏偏要与秦国交恶，您说这是为何？"他边说边搓着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皮相国正倚在矮几旁，闻言抬起眼来。烛火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衬得那双眼睛愈发深邃。"孟尝君与秦国的旧怨谁人不知？"他轻哼一声，"可这仇恨能当饭吃吗？"
谋士往前凑了凑，衣袖带起一阵微风："可眼下赵国上下都把仇恨当成功劳来夸耀啊。"他说这话时眉头紧锁，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糊涂！"皮相国突然拍案而起，案上的茶盏震得叮当作响，"齐国就明白这个理——光靠仇恨能成什么事？"他踱到窗前，望着院中摇曳的树影，"若是真打起来，赵国那些嚷嚷着要报仇的人，能靠满腔恨意挡住秦国的铁骑吗？"
谋士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窗外传来远处集市隐约的叫卖声，更显得室内寂静得可怕。
"等着瞧吧，"皮相国转过身来，烛光在他眼中跳动，"到时候赵国见势不妙，说不定还会调转枪头帮着秦国打魏国。再拉上楚国一起瓜分齐国..."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作一声长叹，"这世道啊，所谓的忠义，终究敌不过利害二字。"
谋士只觉得后背发凉。他想起昨日在街市上看到的那群高喊着要雪耻的赵国人，他们眼中燃烧的怒火，此刻想来竟显得如此...可笑。
"所以啊，"皮相国整了整衣袖，布料摩擦发出窸窣声响，"您说这些大人物们，到底是真不明白这个道理，还是..."他顿了顿，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装不明白呢？"
谓皮相国曰：“以赵之弱而据之恶信君，涉孟之雠然者何也？以恶为有功也。齐不恶，恶信君知恶之无功。恶信者安能以无功恶秦哉?不能以无功恶秦，则且出兵助秦攻魏，以楚、赵分齐，则是强毕矣。恶信、春申恶，则无功而恶秦。秦分齐，齐亡魏，则有功而善秦。故两君者，奚择有功之无功为知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