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坚甲志·卷五

夷坚志 文言故事铺​​首页

宗回长老

南剑州西岩寺有位德高望重的宗回长老。那年春茶抽芽时,老和尚正带着僧人们修剪茶树枝桠。剪刀咔嚓作响,嫩叶的清香混着泥土味在寺院里飘散。有个不得志的僧人心生怨恨,竟跑到县衙诬告说宗回剪枝是为逃茶税。

县太爷早听闻长老德行,当场把那僧人打了板子赶出去。谁知这僧人又告到州府,太守也敬重宗回,照样赏了他顿板子。这僧人像条疯狗似的,最后竟闹到漕司衙门。建州派来的差役凶神恶煞地催长老上路,宗回只求宽限一晚。

当夜禅房灯影幢幢,弟子们听见长老轻声叹息:"那僧人已挨了两回杖刑,我若去辩白,他必遭重罚。"晨钟未响,宗回突然召集众僧。老和尚披着褪色的袈裟登上法座,念完偈子"从来一个无生曲,且喜今朝调得成",便像盏油尽的灯般安详圆寂了。那是绍兴十九年的清晨,殿外茶树新抽的嫩芽还沾着露水。

义鹘

温州赴任的林熙载路过平阳智觉寺时,发现大殿缺了只屋脊兽。住持指着松树说:"原先有对鹳鸟筑巢,去年遭了雷劈。"老和尚忽然压低声音:"三年前有条巨蛇吞了雏鸟,母鹳叫来只海东青..."

林大人听得入神,仿佛看见那日松涛阵阵,铁钩般的鹰爪把蛇身撕成三段。后来他在台州又听说类似奇事——有母鹳眼睁睁看着短粗的怪蛇盘上佛塔,转头便引着两只猛禽来报仇。这故事让林熙载终于明白,杜甫写的《义鹘行》竟是真的。

陈国佐

台州城慧日巷里,退休的老吏陈正对着普济院直摇头。游方僧人的预言太荒唐:"等这寺庙变成池塘,您家公子就能高中。"谁知次年梅雨时节,寺院因积水搬迁,原址真成了汪洋。政和三年放榜那日,陈国佐的名字高悬榜首,后来官至礼部侍郎。老仆人说,当年僧人预言时,屋檐下的冰溜子正滴滴答答化着春水。

巾山菌

资圣寺的觉升和尚清晨踏着露水巡山,松针间突然冒出几朵油亮的蘑菇。他欢喜地采回煮汤,铁锅却突然爬满花蛇。同屋的僧人只看见老和尚对着空锅惨叫,转眼便瞪着眼睛断了气。后来山民说,那日清晨有人看见碗口粗的蟒蛇游过山径。

许叔微

真州穷书生许叔微连续两晚做怪梦。第一次白衣人让他行医积德,第二次竟送来首哑谜诗。十年后他考中进士,才发现"陈楼闲处"是说名次夹在陈祖言和楼材之间,"呼卢"指的是传胪唱名。老医官临终前还念叨,当年在破庙里救起的每个乞丐,都成了他仕途的垫脚石。

陈良器

武义县尉陈爟总记得父亲那个奇怪的梦。那年他们赴任途中忘带施食的碗碟,夜里竟梦见亡友抱怨吃不上饭。老仆人后来悄悄说,那晚驿站外的野狗叫得特别凄厉,像饿鬼在哭。

人生鳖

老猎人背上的怪疮成了乡里的谈资。三个肉瘤渐渐长出鳖头鳖爪,喂鱼虾时还会张嘴抢夺。他死前托梦说阴司要审他的猎具,儿子慌忙烧掉弓箭那夜,灵堂的油灯突然爆出三朵灯花。

黄平国

宣城客商的魂魄夜半归家时,脚上竟穿着浦城黄进士的鞋子。死者说在阴间遇见黄大人判案,那气势比活着当官时还威风。后来开棺验尸,果然见他右脚的布鞋不翼而飞。

闽丞厅柱

福州府衙的雷击事件透着蹊跷。薛丞天没亮就被雷声惊醒,到厅堂只见顶梁柱裂成三瓣,满地碎泥印着龙爪般的痕迹。衙役们窃窃私语,说薛公子前日还扯住条钻进柱子的青蛇尾巴...

皮场大王

席大光在皮场庙认出父亲下葬时的鞋履,当夜就梦见亡父穿着官袍显灵。五更时分,几个黑影卸下三百贯铜钱便消失雾中。后来他果然当上四川制置使,只是没人敢告诉他——当年送钱的鬼卒,穿的还是席老太爷出殡时的麻衣。

好的,我将按照您的要求创作这个关于蒋通判女鬼魂的故事。这是一个融合了悬疑、恐怖与情感元素的古代志怪故事,我会着重描写主角钱符在寺庙中遭遇女鬼的诡异经历。请看看以下内容是否符合您的预期。

蒋通判女

钱合夫在绍兴十三年的盛夏来到台州担任签判。那日蝉鸣聒噪,他带着一身暑气走进妙相寺歇脚,案前批阅文书时,忽然笔杆一颤,像是被人猛地抽走。他回头四顾,只见窗外槐影婆娑,哪有什么人影。

入夜后,钱合夫辗转难眠。三更时分,床榻前突然传来窸窣声响。他猛地睁眼,隐约看见纱帐外立着个模糊影子。"来人!掌灯!"他厉声喝道,侍从举着火把冲进来时,那影子却像被风吹散的烟雾般消失了。

第二夜更蹊跷。烛火无风自动,屏风上突然传来"咚咚"敲击声,仿佛有数十双手在同时拍打。钱合夫强作镇定问道:"若是阴灵,可再击屏风为证。"话音刚落,整面屏风剧烈震颤起来,吓得侍从们面如土色。

烛火"噗"地熄灭,黑暗中传来布料摩擦的沙沙声。钱合夫摸到火石的手直发抖,好不容易点燃新烛,却见床沿坐着个穿淡碧衫子的妇人。她戴着古怪的圆冠,明黄裙裾下露出双绣花鞋——那鞋尖正轻轻点着他的床榻。

"天蓬天蓬,九元煞童..."钱合夫闭眼急诵咒语,再睁眼时,那妇人竟掀帘而出。门外值夜的差役们突然惊叫起来,说是有个冷冰冰的东西踩着他们脸面跑过去了。

后半夜钱合夫做了个寒彻骨髓的梦。那妇人枕着他左肩,浑身像块冰坨子。"妾身是前任蒋通判之女..."她吐气如霜,"难产殁于此地..."冰凉的手指蛇一般缠上来,惊得钱合夫猛然坐起,中衣已被冷汗浸透。

次日询问寺中老僧才知,他下榻之处正是当年产房。据说蒋家小姐临终时还攥着染血的床帷,眼睛直勾勾盯着房梁。钱合夫听完立即收拾行装,临走前分明看见窗棂上挂着半截褪色的黄裙带,在晨风里轻轻摇晃。

(后续叶若谷篇)

正月里的虔州还飘着细雪,叶若谷独居的签厅突然来了位不速之客。那姑娘发间沾着未化的雪粒,粉青衫子被灯笼映得水红,说是看灯迷了路。叶若谷正待询问,却像被摄了魂似的,迷迷糊糊就揽住了那截细腰。

老妪闯进来时,叶若谷吓得差点滚下床榻。那婆子箕坐在胡床上,钱袋哗啦啦响:"好一对野鸳鸯!"他正要告饶,怀里的姑娘却用冰凉的手指按住他的嘴。等老妪晃着脑袋离去,叶若谷才发现窗棂上结的冰花,正诡异地组成个"冤"字。

(后续刘氏冤报篇)

刘氏偷情被婆母撞破那日,檀老夫人气得摔了药碗。谁也没看见刘氏往参汤里撒的灰白色粉末,直到两个贴身丫鬟突然口吐黑血。焚尸那晚,火堆里传出凄厉的猫叫,而刘氏正对着铜镜描眉——镜中却映出三张青白的面孔。

她病倒后总捂着脖子惨叫:"别揪我头发!"临终前那夜,帐幔无风自动,守夜的婢女听见竹板抽打的脆响,还有老妇人沙哑的咒骂:"毒妇!"

(后续江阴民篇)

蚕农把滚水浇向蚕匾时,那些白胖的虫子突然齐齐昂首,黑豆似的眼睛盯着他。三日后如皋县衙,差役掀开桑叶时,蚕农的惨叫惊飞了堂前乌鸦——叶堆里蜷缩着他小儿子的尸体。更骇人的是,当官吏破开他家土墙,腐烂的蚕堆中竟埋着他妻子肿胀的尸首。

(后续蛇报犬篇)

资福寺的花子犬向来是蛇的克星,这日却在厨房碰见条金睛蟒蛇。那畜生不躲不避,竟像人似的立起半身。花子刚扑上去就僵住了——蛇牙精准地刺入它下颌。僧人们赶来时,只见狗尸旁边留着道蜿蜒的血迹,一直延伸到供奉地藏菩萨的偏殿门槛。

林县尉的故事

绍兴初年那会儿,莆田人林迪功在江西当县尉。这人靠着抓盗贼的功劳升了京官,可还没等到调令下来。那时候临安城三天两头着火,住在客栈里的官员们出门都得把官凭文书随身带着。

林县尉这人特别谨慎,总把告身文书揣在袖子里,时不时就要摸一摸。说来也怪,明明从没丢过,可每次回客栈准找不着。他只好悬赏三十贯钱让人找,不出半天准有人送回来。这么来来回回四五次,林县尉心里直发毛。

有天夜里,客栈伙计听见他屋里有人说话,像是两个人在吵架。那声音越吵越凶,突然就没了动静。第二天早上房门紧锁,老板娘带着人破墙进去,发现林县尉直挺挺倒在床上,旁边扔着把剪刀——他是用剪刀把自己捅死的。

后来才知道,当年林县尉抓贼时,有两个嫌犯本来罪不至死。可他为了请功,硬是把人屈打成招害死了。如今这冤魂索命,都是自己造的孽啊。

原文言文

  宗回长老

  僧宗回者.累建法席.最后住南剑之西岩.道行素高.寺多种茶.回令人芟除繁枝.欲异时益茂盛.实无它心.有僧不得志于寺.诣剑浦县诉云.回虑经界法行.茶税或增故尔.县知其妄.挞逐之.僧复告于郡.郡守亦素闻回名.不然其言.复挞之.僧不胜忿.诣漕台言所诉皆实.而为郡县抑屈如此.乞移考它郡.漕使下其事于建州.州遣吏逮回.吏至促其行.回曰.幸宽我一夕.必厚报.吏许为留.回谓其徒曰.是僧已再受杖.吾若往自直.则彼复得罪.岂忍为此.吾不自言.则罪及吾.吾亦不能甘.不如去此.僧徒意其欲遁.或有束装拟俱去者.明旦.回命击鼓升座.慰谢大众毕.即唱偈曰.使命来追不暂停.不如长往事分明.从来一个无生曲.且喜今朝调得成.瞑目而化.时绍兴十九年.

  义鹘

  绍兴十六年.林熙载自温州赴福州侯官簿.道过平阳智觉寺.见殿一角无鸱吻.问诸僧.僧曰.昔日双鹳巢其上.近为雷所震.有蛇蜕甚大.怪之.未敢葺.僧因言寺素多鹳.殿之前大松上.三鹳共一巢.数年前.巨蛇登木食其雏.鹳不能御.皆舍去.俄顷引同类盘旋空中.悲鸣徘徊.至暮始散.明日复集.次一健鹘自天末径至.直入其巢.蛇犹未去.鹘以爪击之.其声革革然.少选飞起.已复下.如是数反.蛇裂为三四.鹘亦不食而去.林诵老杜义鹘行示之.始验诗史之言.信而有证.二事熙载说.   又台州黄岩县定光观岳殿前有塔.鹳巢于上.一蛇甚大而短.食其子.其母鸣号辛酸.瞥入海际.少时引二鹘至.径趋塔表.衔蛇去.陈爟说.

  陈国佐

  陈公辅国佐.台州人.父正为郡大吏.归老.居于城中慧日巷.时国佐在上庠.有僧谒正.指对门普济院曰.俟此寺为池.贡元当上第.正曰.一刹壮丽如此.使其不幸为火焚则可.何由为池.君知吾儿终无成.以是相戏耳.僧曰.不过一年.吾言必验.普济地卑下.每春雨及梅溽所至.水流不可行.寺中积苦之.偶得旷土于郡仓后.即徙焉.而故基卒为池.与僧言合.政和癸巳.国佐遂魁辟雍.释褐第一.后至礼部侍郎.

  巾山菌

  台州资圣寺僧觉升.筑庵巾山上.尝早出户.有大蟒横道.命仆舁去之.是日偶行松径中.见数菌鲜泽可爱.即摘以归.烹饪犹未熟.蛇以百数绕釜蟠踞.升大惧.急入室坐榻上.方欲就枕.则满榻皆蛇.不可复避.而同室僧皆无所睹.升即死.

  许叔微

  许叔微、字知可.真州人.家素贫.梦人告之曰.汝欲登科.须积阴德.许度力不足.惟从事于医乃可.遂留意方书.久之.所活不可胜计.复梦前人来.持一诗赠之.其词曰.药有阴功.陈楼闲处.堂上呼卢.唱六作五.既觉.姑记之于牍.绍兴壬子.第六人登科.用升甲恩.如第五得职官.其上陈祖言.其下楼材也.梦已先定矣.呼卢者.胪传之义云.

  陈良器

  陈良器.好施食.绍兴十一年.子爟为婺州武义尉.迎之官.尝同至郡.忘携食盘.行次夜梦旧友夏吕二人者来.曰.连日门下奉候不见.不知乃在此.觉而言之.方审其故.亟就邸中施焉.右四事皆陈爟说.

  人生鳖

  予宗人性喜猎.遇其兴发.虽盛寒暑不废.末年得疾.背生三物.隐隐皮肉闲.数日头足皆具.俨然三鳖也.已而能动.或以鱼诱之.则其头闯然如欲食状.稍久左右啮食.痛不可忍.凡月余而死.死五日.其灵凭子岳之妇.语曰.我坐好猎.生受苦报.今日犹未已.冥闲方遣使追我猎具为证.及其未至.可取罔罟之属急焚之.无重吾罪.岳如其言遂去.时绍兴七年也.

  黄平国

  黄衡、字平国.建州浦城人.绍兴十年.自秘书省正字出通判卲武军.未赴任而卒.卒之三年.里人有为商而死于宣城者.其家未知.魂归附语家人曰.我某月某日以疾终于宣州.从行某仆实殡我.敛时仓卒.遂遗一履.既入幽府.遇黄省元即衡也怜我跣足行.以鞋一緉与我.仍令一介引我归.是以至此.家人曰.黄公今何在.曰.见判阴闲一司极雄紧.家人方持泣.遽舍去.其子即日往宣州取丧欲火之.启棺验视.果跣一足.

  闽丞厅柱

  绍兴己巳二月二十五日.福州大雷雨.闽丞薛允功.未明起.闻霹雳声甚近.及旦.厅事一柱已斧为三.附栋椽泥.皆坠碎土如爪迹.印于书几及狼籍西庑闲.时将迓新丞.胡床雨盖之属.皆倚柱侧.意必震动.乃徙在壁下.略无所推.先是薛之子尝见一青蛇入柱下.戏掣其尾不可出.既震.皆疑其物盖龙云.薛丞说.

  皮场大王

  席旦、字晋仲.河南人.事徽庙为御史中丞.后两镇蜀.政和六年.终于长安.其子大光益终丧后.调官京师.时皮场庙颇著灵响.都人日夜旅施金帛.大光尝入庙.识其父殓时一履.大惊怆.既归.梦父曰.我死即为神.权势甚重.不减在生作帅时.知汝苦窘用.明日以五百千与汝.大光悸而寤.闻扣户声甚急.出视之.数卒挽一车.上立小黄帜.云皮场大王寄席相公钱三百贯.置于地而去.时正暗未辨色.犹疑之.既明.乃真铜钱也.大光由此自负.以为必大拜.绍兴初.参知政事.后以大学士制置四川.蜀人皆称为席相公.已而丁其母福国太夫人忧.未除服而薨.严康以子祁说.

  蒋通判女

  钱符、字合夫.绍兴十三年.为台州签判.往宁海县决狱.七月二十六日.憩于妙相寺.方凭桉戏书.有掣其笔者.回顾无所见.是夜睡醒.觉床前仿佛似有物.呼从卒起张灯.作誓念诘问.遂不见.次夜复至.立于故处.符问之.若果是鬼.可击屏风.言未既.自上至下.凡击数十声.符大惧.命燃两炬于前.便有大飞蛾扑灯灭.物踞坐蹋床上.背面不语.审视盖一妇人.戴圆冠.著淡碧衫.系明黄裙.状绝短小.久之不动.符默诵天蓬咒数遍.遽掀幕而出.宿直者迭相惊呼.问其故.曰.有妇人自内出.行甚亟.践诸人面以过.说其衣服.乃向所见者.符谓已去.且夜艾不暇徙.复就枕.梦前人径登床.枕其左肩.体冷如冰石.自言我是蒋通判女.以产终于此.强符与合.符力拒之.遂寤.次日.询诸寺中寓居郭元章者.言其详与符所见无异.设榻处正死所也.符说.

  叶若谷

  承信郎叶若谷.洪州人.为铸钱司催纲官.廨舍在虔州.叶不挈家.独处泉司签厅.绍兴甲子岁正月十六日未晡时.有女子款扉而入.意态闲丽.前与叶语.初意其因观灯误至.未敢酬.恍惚闲不觉就睡.女亦至则并寝.以言挑之.阳为羞避之状.已而遂合.凝然一处子耳.良久欢甚.一老妪自外至.手持钱箧.据胡床.箕踞而坐.傍若无人.径趋床揭帐.以两手拊席曰.你两个好也.叶疑女家人.惧甚.女摇手掩叶口.令勿语.妪遂退.女迨夜分方去.自是连日或隔日一至.至必少留.叶犹以为旁舍女子.往来几两月.渐觉羸悴.继得疾惙甚.徙居就医.乃绝不至.方初见时.著粉青衫水红袴襦.既久未尝易衣.然常如新.亦其异也.若谷说.

  刘氏冤报

  高君贽.福州人.登进士第.为檀氏脔婿.生一子.既长.纳同郡刘氏女为妇.生二男一女而子死.君贽仕至朝散郎.亦亡.长孙不慧.次孙幼.唯檀氏与刘共处.刘年尚壮.失妇道.与一僧宣淫于家.姑见而责之.刘恚且惧.会姑病不侍药.幸其死.置蛊以毒姑之二婢.未及绝.强敛而焚之.后数月.刘得疾.日日呼所杀婢名.曰.我颐极痛.勿搊我发.又曰.棰我已多.幸少宽我.其家问之.曰.阿姑与二婢守笞我.旬日而死.其子以祖致仕恩得官.亦不立.今家道萧然.君贽从子介卿说.

  江阴民

  林敡明甫言绍兴六年.寓居江阴.时淮上桑叶价翔踊.有村民居江之洲中.去泰州如皋县绝近.育蚕数十箔.与妻子谋曰.吾比岁事蚕费至多.计所得不足取偿.且坐耗日力.不若尽去之.载见叶货之如皋.役不过三日.而享厚利.且无害.妻子以为然.乃以汤沃蚕.蚕尽死.瘗诸桑下.悉取叶桌舟以北.行半道.有鲤跃入.民取之.刳腹实以盐.俄达岸.津吏登舟视税物.发其叶.见有死者.民就视之.乃厥子也.惊且哭.吏以为杀人.拘系之.鞫同舟者.皆莫知.问其所以来.民具道本末.县遣吏至江阴物色之.至其家.门已闭.坏壁以入.寂无一人.试启蚕瘗验之.又其妻也.体已腐败矣.益证为杀妻子而逃.无以自明.吏亦不敢断.竟毙于狱.此事与三水小牍载王公直事相类.

  蛇报犬

  世传犬能禁蛇.每见必周旋鸣跃.类巫觋禹步者.人误逐之.则反为蛇所啮.林明甫家犬夜吠.烛火视之.见一蛇屈蟠.犬绕而吠.凡十数匝.蛇死.其体元无所伤.盖有术以禁之也.林宏昭言温州平阳县道源山资福寺.有犬名花子.善制蛇.蛇无巨细.遇之必死.前后所杀以百数.一日.大蟒见于香积厨.见者奔避僧急呼花子.令噬之.未及有所施.蛇遽前迎.啮其颔.犬鸣号宛转.须臾死于阶下.蛇亦不见.岂非其鬼所为乎.物类报复盖如此.

  蒋宁祖

  蒋宁祖者.待制瑎之子.年四十.官至朝请郎.当迁大夫.不肯就.父母强之.不得已自列.既受命即丐致仕.自是不御朝衣.常著木朿布道服.请于(此下原阙一叶又五行)

  李氏乳母缺

  内容缺

  赵善文

  抚州金溪县.有神庙甚灵显.所请者施金帛.无虚日.积钱至二千缗.宗室善文过庙.心资其利.焚香祷曰.损有余.补不足.人神一也.善文至贫.愿神以二十万见假.不然.将白于官.悉籍所有而焚庙.神虽怒.若我何.既祷即呼庙祝取钱.祝无辞以却.但曰.神许则可.善文取杯珓掷之.连得吉卜.再拜谢.运镪以出.如是十年.梦神来谓曰.曩日所贷.今可偿矣.梦中窘甚.约以缗钱还之.神不可.曰.此特虚名耳.又欲倍其数.亦不可.善文计穷.以情告曰.一时失计为人.今实无可偿.愿神哀释.神沉思良久.曰.必无钱见归.但诵金刚经.每卷可折一千.他无以为也.既觉而惧.遂遽斋戒.取经讽读.凡三日得二百过.默祷以谢之.后不复梦.陈寅伯明说.

  林县尉

  绍兴初.莆田人林迪功.为江西尉.秩满用捕盗赏.改京官.未得调.时临安多火.士大夫寓邸中者.每出必挟敕告之属自随.林性尤谨畏.纳告袖中.时时视之.初未尝失坠.然每归辄不见.则悬赏三十千求之.不经日必有得而归之者.如是数四.林亦不能测.独宿室中.外间常闻人共语者.怪之.不敢问.一夕辩论喧甚.久之寂然.明旦门不启.店媪集同邸者发壁以入.已仆于榻上.旁有翦刀股存.盖用此以自刺也.林初获贼时.两人颇疑似.林欲就其赏.锻炼死之.是以获此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