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坚乙志·卷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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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将按照您的要求创作这些古代志怪故事的现代白话版本。为了让故事更生动,我会先整理一些基本的设定。请您看看以下内容是否符合您的预期。如果您有其他想法,可以随时提出,我会进行调整。

董染工

洪源村有个姓董的染匠,从小有个怪癖——最爱捉飞鸟。他逮着鸟儿就用竹签捅穿脑袋,回家架起稻草火堆燎毛,收拾干净了拿去卖钱。几十年下来,死在他手里的鸟儿数都数不清。

老董晚年得了怪病,浑身皮肤变得像老树皮似的,又厚又糙还裂着鳞片似的口子。痒起来时,抓挠根本不管用,非得用稻草火苗烤着才舒坦。后来又开始头疼,也不吃药,疼狠了就让人拿竹片子敲他脑袋,敲个几十下才能缓过劲儿。村里人都说,这是杀生的报应。

整整三年,老董天天受这活罪。皮肤燎得焦黑,脑袋敲得淤青,最后在稻草烟味儿里断了气。他死那天,染坊里的靛蓝缸突然裂了道缝,蓝水淌了一地,像在哭这个满手血腥的老匠人。

临川巫

临川有个神汉,供的是木平三郎,专帮人驱鬼。因着灵验,远近都来找他。这神汉整天提心吊胆,生怕鬼报复,天天叮嘱家人:"不管谁来,都说我不在!"

这天田里正插秧,两个外乡人踩着田埂走,撩着衣摆像蹚水似的。农人笑他们:"大晴天的哪来的水?"那两人一愣,拍腿笑道:"瞧我们眼花的!"说完健步如飞,直奔神汉家。

"我们是建州来的,多亏法师驱邪..."家人一听是谢恩的,喜滋滋迎进门,这才去禀报。神汉急得跺脚:"不是早说过..."话没完,突然像被人从背后猛推,"咚"地栽倒在地,喉咙里"咯咯"响着,瞪着眼就断了气。屋里茶还冒着热气,来客却不见了踪影。

上犹道人

宣和年间,上犹县丞董璞遇上个怪道人。这人身高六尺,背着个没底的竹筐,里头堆着湿泥。县衙院子里,道人让众人捏泥丸含嘴里,问想尝什么。

"要蜜枣!" "烧鹅!" 道人对着天空深吸口气,往人嘴里一吹。含泥丸的顿时瞪圆了眼——真尝着滋味了!有个董家仆人不信邪,故意说不是。道人也不恼,笑呵呵又吹口气,那人突然"呸呸"直吐:"怎么变大蒜了!"最后道人手指一点,满院子顿时臭气熏天——那仆人嘴里竟冒出粪味儿!

看热闹的笑得前仰后合,道人却摆摆手走了。董璞要给他钱,人家只要了三坛酒,仰脖喝得一滴不剩,晃晃悠悠消失在山道上。

诸般染铺

汴梁城里来了个奇人,推着小车叫卖"诸般染铺"。车上瓦瓮里就半瓢浑水,可谁递块白布说要什么色,往里一浸立马变色。青的像雨后远山,红的似石榴初绽,更奇的是那瓢浑水总不见少。

王锡文亲眼见人拿尺白纱要染茜色,眨眼工夫就成透亮的红纱,比老染坊晾三天的还鲜亮。围观的人越聚越多,那卖染匠的却始终笑眯眯的,直到日头西斜,收摊时把各色布条往瓮里一抛——又变回清水了。

赵善广

赵善广梦见被阴差锁拿,到了森罗殿上,阎王拍案怒喝:"赵善佐!你前世怎敢杀孕妇?"他赶紧辩解:"小人叫善广啊!"阎王查了簿子,果然抓错了人。

还阳时他陷在漆黑里,忽然想起常念的法华经。经书在掌心亮起金光,照见自己肉身躺在床上。后来他真当了饶州司户,七年后无疾而终。死时屋里飘着檀香味,像那夜梦里的经书香。

宣城冤梦

李南金在宣州吃官司时,为讨好狱吏,帮着想毒计害死四个囚犯。两年后他住客栈,半夜被噩梦魇住。他叔父拼命摇他,才喘着气醒来:"刚才梦见那四人拿铁盆扣我..."

原来那四个冤魂来索命了。又过十年,李南金在山路遇见条白蛇,当晚就暴毙了。有人说看见四个黑影抬着铁盆,盆里盘着那条蛇。

好的,我明白了。我将按照您的要求,以现代白话文讲故事的形式呈现这些文言文内容,保持原文史实和逻辑,同时加入适当的文学性处理。以下是转换后的故事:

冤魂索命

那常氏躺在床上,脸色煞白,却还在跟看不见的东西争辩。屋里阴冷得很,明明是三月初的天气,却让人直打哆嗦。道士站在一旁直摇头,最后只好劝她:"多念经超度亡魂吧,兴许能化解这段冤孽。"那鬼影居然点了点头,飘走了。

可五天后它又来了,阴森森地说:"经文只能助我投胎,但杀人偿命,天理难容!"常氏知道躲不过了,叹气道:"我认命。不过当年害死你时,还昧了你值钱的首饰衣裳,如今都烧给你,免得来世再结仇。"她哆嗦着问:"你要铜钱还是纸钱?"那鬼竟笑了:"我是鬼,要铜钱作甚?"

当天院子里烧了上百捆纸钱,青烟刚散,常氏就断了气。正是三月初六,窗外的杏花开得正艳。

水龙相斗

绍兴十四年五月,乐平县何冲里刚下完连阴雨。晌午时分,程家北边那片稻田突然诡异地翻涌起来,几十顷田水像被无形的手捏成一束,腾起三四丈高,直往西边杉木墩涌去。更奇的是,水墙竟半点不散,活像有道透明堤坝拦着。

三百步开外,程伯高家的井水突然喷出,化作一道水虹,轰隆隆撞穿邻居程聪家的墙。村民们远远望见水里有长角的怪物,带着几个青衣童子,跟西边的水墙斗得不可开交。这一斗就是两个时辰,最后两股水各自退回原处,井水居然一滴没少。

那天全村人都以为要发大水,结果虚惊一场。可打那以后,程伯高家道中落,没多久人就死了,田产尽数变卖。程聪兄弟也为分家产打了多年官司。老人们都说,那天的异象分明是不祥之兆。

夜遇鬼妓

太学生孙惔和两个同窗元宵夜逛到四更天,街上早没了人影。三人正嘀咕着姑娘们都在哪儿,忽见一乘小轿过来,轿帘缝里露出张俏脸。他们鬼使神差地跟到酒肆,见那美人独坐饮酒,便凑过去搭讪。美人蒙着面巾应道:"来坐呀。"孙惔被同伴推到最前头,正要掀面巾看个真切——

"鬼啊!"三人齐声惨叫。面巾下是张青面獠牙的鬼脸!酒保闻声赶来,却只看见三个秀才对着空桌子发抖。直到天亮他们才敢回学舍,一路上腿肚子还在打颤。

桂真官降龙

会稽有个叫桂百祥的,能通鬼神,人称桂真官。吴淞江长桥那段老翻船,都说水下有恶龙作祟。乡民们凑钱请桂真官降龙,他却说:"要是上奏天庭,这龙必死。我且试试温和的法子。"写了一道判状交给渔夫,嘱咐道:"等潮水来时,对着江心喊——桂真官问龙王爷,为何要害人?若再犯,定要上天告状!"

渔夫战战兢兢照做。说也奇,那潮头刚到桥下,竟乖乖退了回去。从此这段水路再没出过事。

大孤山惊魂

江西转运使陈晦叔乘船经过大孤山,对岸上庙宇爱答不理。当晚就遭了风浪,两根桅杆全折了。第二天船夫说要杀猪祭神,他虽照办却满肚子不情愿。结果船刚离岸就被怪风吹得直打转,折腾到中午才脱身。

第三天船夫再提祭拜,陈晦叔火了:"连吃我两头猪还不够?"命令强行开船。转眼间天昏地暗,江面窜出一条巨龙,喷着火把船围住。众人吓得用衣带互相绑住,想着死后好认尸。突然出现个白发老人说:"莫怕,不关你们事。"陈晦叔这才慌忙跪拜许愿,那龙才慢慢退去。等云开雾散,船竟逆流漂出四十里远。

勇将射蛟

金国降将程师回坐船过大孤山,船夫提醒说这段水路忌讳奏乐煎油。他偏不信邪,叫人吹打胡乐,油炸鱼的香味飘得老远。自己拎着弓箭坐在船头:"龙还能管得了我?"

晴天突然刮起狂风,江雾里冒出两盏金灯似的眼睛。程师回张弓就射,正中一只。那怪物吃痛退去,风浪即刻平息。后来才知,蛟龙最闻不得油香,这程将军算是给后人留了个教训。

徐彦思这个人啊,在婺州永康可是出了名的才子。他本名叫徐偲,字彦思,写得一手好文章,乡里乡亲要给先人立碑刻传,都得巴巴地求到他门上。

这老徐啊,一辈子就爱抱着书本过日子。后来做到建州通判,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可谁曾想,告老还乡后竟得了怪病——记性全没了。

那会儿正是深秋,院里的老槐树叶子都黄透了。徐老坐在廊下,望着满地落叶发呆。老友来看他,他瞪着眼睛直愣神:"这位...这位是?"连几十年的老交情都认不得了。他老伴端着热茶过来,他倒往后退了两步,活像见了生人。

最叫人揪心的是吃饭的时候。桌上明明摆着红烧肉,他夹起来左看右看:"这是...木头片子?"端起酒杯又犯嘀咕:"这清水怎么有股怪味?"寒冬腊月穿着单衣往外跑,三伏天反倒裹着棉袄直哆嗦。

就这么过了三年,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出来了。临终那日,窗外飘着细雨,他忽然清醒了片刻,望着满屋子的书卷叹了口气,眼神里尽是茫然。有人说啊,这都是他当年读书太用功,把心神都给耗尽了。这话是喻良能传出来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原文言文

  董染工

  乡里洪源董氏子.家本染工.独好罗取飞禽.得而破其脑.串以竹.归则焚稻秆丛茆.焫其毛羽净尽.乃持货之.平生所杀不可计.老而得奇疾.遍体生粗皮.鳞皴如树.遇其苛痒时.非复爬搔可济.但取茅秆以燎四体.则移时乃定.继又苦头痛.不服药.每痛甚.辄令人以片竹击脑数十下.始稍止.人以为杀生之报.如是三年.日一偿此苦.然后死.

  临川巫

  临川有巫、所事神曰木平三郎.专为人逐捕鬼魅.灵验章著.远近趋向之.自以与鬼为仇敌.虑其能害己.日日戒家人云、如外人访我.不以亲疏长少.但悉以不在家先告之.然后白我.里中人方耕田.见两客负戴行支径中.褰裳局步.若有碍其前者.耕者曰、何为乃尔.曰、水深路滑.沮洳满径.急欲前进而不可.耕者笑曰、平地无水.安得有是言.两客悟.谢曰、眼花昏妄.赖君指迷也.欣然直前.皆不留碍.径至巫门.自称建州某官人顷为祟所挠.得法师救护.今遣我赍新茶来致谢.家人喜.引之入、劳苦慰藉.始以告巫.巫问何在.曰、巳入矣.大惊曰、常戒汝云何.今无及矣.使出询其人.无所见.巫知必死.正付嘱后事.忽如人击其背.即踣于地.涎凝喉中.顷之死.李德远说.

  上犹道人

  乡人董璞、宣和四年.为南安军上犹丞.有道人从岭外来.长六尺余.云将自此朝南岳.且言有戏术.董为置酒召客.而使至前陈其伎.独携无底竹畚一枚.泥满其中.庭下观者数百.道人令自取泥如豆纳口内.人人询之.欲得作何物.或果实.或肴馔.或饴蜜.不以时节土地所应有.皆以其意言.道人仰空吸气.呵入人口中.各随所须而变.戒令勿嚼勿咽.可再易他物.于是方为肉者能成果.为果者能成肉.千变万化.无有穷极.而一丸泥自若也.董氏子弟或不信.遣乡仆胡满出.戒之曰、汝亦说一物.正使诚然.姑应曰不是.试观其何以处.仆含泥呼曰、欲樱桃.道人呵问之.曰、非也.再三问皆然.笑曰、汝欲戏我耶.吾将苦汝.又呵气入之.则为大蒜.辛臭达于外.仆犹执为未然.道人遍告众曰、此人见侮已甚.当令诸君皆闻之.指其口曰、大粪出.应声间秽气充塞.彻于庭上.仆急吐出.取水濯漱.良久尚有余臭.观者大笑.益敬之.道人亦求去.与之钱不受.独索酒.饮数升遂去.竟不知为何许人何姓氏也.董外孙洪应贤邦直从在官下.亲睹其异.应贤说.

  诸般染铺

  王锡文在京师.见一人推小车.车上有瓮.其外为花门.立小榜曰诸般染铺.架上挂杂色缯十数条.人窥其瓮.但贮浊汁斗许.或授以尺绢.曰欲染青.受而投之.少顷取出.则成青绢矣.又以尺纱欲染茜.亦投于中.及取出、成茜纱矣.他或黄或赤或黑或白.以丹为碧.以紫为绛.从所求索.应之如响.而斗水未尝竭.视所染色.皆明洁精好.如练肆经日所为者.竟无人能测其何术.

  赵善广

  赵敦本不韦绍兴二十九年、为临安通判.其子善广在侍傍.梦人持符追之.曰、府主唤.广辞不肯行.曰、吾父与府公共事.吾知子弟职耳.何为唤我.持符者捽之以行.广问当以何服见.曰、具公裳可也.既至公府.庭下侍卫峻整.威容凛凛可畏.主者据案怒色曰、赵善佐、汝前生何以敢杀孕妇.广拜而对曰、某名善广.非佐也.主者顾追吏曰、此岂小事而误追人邪.命捽送狱.而释广.广还至家.但见眼界正黑.不能得其身.自念平生诵法华经.今不见何邪.忽觉所诵经在手.光焰焕然.已身乃卧床上.投以入.遂寤.家人盖不觉也.后七年为饶州司户.乃卒.

  宣城冤梦

  李南金、客于宣州.与一倡善.绍兴十八年.秦棣为郡守.合乐会客.李微服窥之.以手招所善倡与语.秦适望见大怒.械送于狱.将案致其罪.同狱有重囚四人.坐劫富民财拘系.吏受民贿.欲纳诸大辟.锻炼弥月.求其所以死而未能得.南金素善讼.为吏画策.命取具案及条令.反覆寻索.且代吏作问目.以次推讯.四囚不得有所言.狱具.皆杖死.吏果得厚赂.即为南金作道地引赎出.后二年、南金归乐平.与其叔师尹.往德兴.谒经界官王昺.宿于香屯客邸.夜中惊魇.叔呼之不应.撼之数十.但喉中介介作声.叔走出唤邻室人.并力叫呼.良久乃醒.起坐谓叔曰、恶事真不可作.曩者救急为之.今不敢有隐.始尽说前事.云、适梦身在宣城.逢四人于路.挽衣见苦曰、汝无状.用计杀我.我本不负汝命.今当相偿死.便取大铁盆覆我.故不能出声.非叔见救.真以魇死矣.又十年.竟遇蛇妖以卒.洪绂说.

  马妾冤

  蜀妇人常氏者、先嫁潭州益阳楚椿卿.与嬖妾马氏、以妒宠相嫉.乘楚生出.棰杀之.楚生仕至县令死.常氏更嫁鄱阳程选.乾道二年二月.就蓐三日.而子不下.白昼见马妾持杖鞭其腹.程呼天庆观道士徐仲时咒治.且饮以法水.遂生一女.即不育而妾怪愈甚.常氏日夜呼謈.告其天曰、鬼以其死时杖杖我.我不胜痛.语之曰、我本不杀汝.乃某婢用杖过当.误尽汝命耳.鬼曰、皆出主母意.尚何言.程又呼道士.道士敕神将追捕之.鬼谓神将吾负至冤以死.法师虽尊.柰我理直何.旁人皆见常氏在床.与人辨析良苦.道士念终不可致法.乃开以善言.许多诵经咒为冥助.鬼颔首即舍去.越五日复出.曰、经咒之力.但能资我受生.而杀人偿命.固不可免.常氏曰、如是吾必死.虽悔之.无可柰何.然此妾亡时.有钗珥衣服.其直百千.今当悉酬之.免为他生之祸.呼问之曰、汝欲铜钱耶.纸钱邪.笑曰、我鬼非人.安用铜钱.乃买寓镪百束.祝焚之.烟绝而常氏殂.时三月六日也.

  水斗

  乐平县何冲里、皆程氏所居.其北有田一坞数十百顷.绍兴十四年夏五月、积雨方霁.日正中无云.田水如为物所卷.悉聚为一.直西行至杉木墩而止.其高三四丈.初无堤防.了不泛决.里南程伯高家.相去可三百步.井水忽溢起.亦高数丈.夭矫如长虹.震响如霹雳.北行穿程聪家墙.又毁楼西北角而过.村民遥望有物.两角似羊.踊跃其中.与青衣童数人.径赴墩侧.田水趋迎之相扦斗.且前且郤.凡十刻乃解.北水各散归田.与未斗时不少减.南水亦循旧路入井中.是日满村汹汹.疑有水灾.既而无他事.伯高者、本以富雄其里.自是浸衰.未几遂死.今田畴皆为他人有.而聪亦与弟讼分财.数年始定.然则非吉祥也.

  京师酒肆

  廉布宣仲孙惔肖之、在太学.遇元夕.与同舍生三人.告假出游.穷观极览.眼饱足倦.然心中拳拳.未尝不在妇人也.夜四鼓.街上行人寥落.独见一骑来.驺导数辈.近而觇之.美好女子也.遂随以行.欲迹其所向.俄至曲巷酒肆.下马入.买酒独酌.时时与导者笑语.三子者、亦入相对.据案索酒.情不能自制.遥呼妇人曰.欲相伴坐如何.即应曰、可.皆欣然趋就之.且推肖之与接膝.意为名倡也.妇人以巾蒙首.不尽睹其貌.客戏发之.乃一大面恶鬼.殊可惊怖.合声大呼曰、有鬼.酒家奴出视.则寂无一物.嗤其妄.具以所遇告.奴曰、但见三秀才入肆.安得有此.三子战栗通昔.至晓乃敢归.

  桂真官

  会稽人桂百祥.能役使六甲六丁.以持正法著名.称为真官.先是吴松江长桥下.每潮来多损舟舩.相传云龙性恶所致.县人共雇一傔.赍诉牒请于桂.桂曰、若用我法.当具章上奏.则此龙必死.事体至大.吾所不忍.姑为其易者.乃判状授傔.戒曰、汝归持往寻常覆舟处.语之曰、桂真官问江龙何为辄害人.宜速改过自新.脱或再犯.当飞章上天.捕治行法矣.此人持归报父老.别募一渔者、使伺潮将至.从第四桥出白之.渔者迎投判牍.具告桂语.瞬息间、潮头正及其处.即滔滔而返.自是不复为害.二事赵公懋元功说.

  大孤山龙

  陈晦叔辉为江西漕.出按部.舟行过吴城庙下.登岸谒礼不敬.至晚有风涛之变.双桅皆折.百计救护.仅能达岸.明日发南康.舩人白当以猪赛庙.晦叔曰.观昨日如此.敢爱一豕乎.使如其请以祀.而心殊不平.舩才离岸.则风引之回.开阖四五.自旦至日中乃能行.又明日抵大孤山.舩人复有请.晦叔怒曰、连日食吾猪.龙亦合饱.鼓桌北行不顾.才数里.天地斗暗.雷电风雨总至.对面不辨色.白波连空.巨龙出水上.高与樯齐.其大塞江.口吐猛火.赫然照人.百灵秘怪.奇形异状.环绕前后.不可胜数.舟中人知命在顷刻.各以衣带相缠结.冀溺死后.尸易寻觅.殿前司拣兵将官牛信.从吏在别舫.最惧俯伏板上.见一人白发不巾.当顶栉小髻.谓曰无恐.不干汝事.晦叔具衣冠拜伏请罪.多以佛经许之.龙稍稍相远.遂没不见.暝色亦开.篙工怖定再理楫.觉其处非是.盖逆流而上.在大孤之南四十里矣.初未尝觉也.南昌宰冯羲叔说.

  皇甫自牧

  皇甫自牧、罢融州通判赴调.由长沙泛江.六月剧暑.自牧在舟中.与同行者皆袒裼不冠屦.以象戏遣日.忽博局倾侧.以为适然.对弈不辍.舟师之妻大呼曰、急焚香.龙入舩矣.惊顾见一物缴绕.超出水面.正当马门压焉.舟低七八尺.腥涎流液满中.鳞大如盆.其光可鉴.自牧惶遽穿靴着衣.百拜祷请.舟且平沉.龙忽跃入水.其响如崩屋声.激巨浪数四而波平.舟已远矣.自牧至梧州守而卒.王更叟说.其姻家也.

  程师回

  燕人程师回、既归国.为江西大将.绍兴十二年.朝廷遣还北方.舟行过大孤山下.舟人白凡舟过此者、不得作乐及煎油.或犯之.菩萨必怒.师回曰、菩萨为谁.不肯言.逼之再三.乃以龙告.师回嘻笑曰、是何敢然.龙居水中.吾不能制其所为.吾在舟中.龙安能制我.命其徒击鼓吹笛奏蕃乐.烧油炸鱼.香达于外.自取胡床坐舩背.陈弓矢剑戟其旁.舟人皆相顾拊膺长叹曰、吾曹为此胡所累.命尽今日矣.柰何.时天气清明.风忽暴起.曀雾四合.震霆一声.有物在烟波间.两目如金盘.相去仅数十步.睨舩欲进.威容甚猛.师回曰、所谓菩萨者乃尔邪.引弓射之.正中一目.其物郤退.睢盱入水中.未几风浪亦息.安流而去.人皆服其勇.江行人相传以烹油为戒.云蛟螭之属.闻油香则出.多腾入舟.舟必覆.或至于穿决堤岸乃去.师回所射.盖是物也.

  徐偲病忘

  婺州永康人徐偲、字彦思.素以能文为州里推重.乡人欲为父祖立铭碣.必往求之、平生无时顷辍读书.后仕至建州通判归.暮年忽病忘.世间百物、皆不能辨.与宾客故旧.对面不相识.甚至于妻孥在前.亦如路人.方食肉不知其为肉.饮酒不知其为酒.饥渴寒暑昼夜之变.一切尽然.手亦不能作一字.阅三年乃卒.盖苦学精思.丧其良心云.喻良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