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坚丁志·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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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将按照您的要求创作这些故事。为了让故事更生动,我会先整理一些基本的情节脉络。请您看看以下内容是否符合您的预期。如果您有其他想法,可以随时提出,我会进行调整。

春秋纪事·隐公三年

三月里,柳条刚抽出嫩芽,郑国的军队就悄悄开到了周天子眼皮底下的温地。带兵的祭足眯着眼看远处麦田里弯腰劳作的农人,转头对士卒们说:"手脚都麻利些,等麦子熟了,这就是咱们的军粮。"

周桓王在洛邑听到消息时,正在用早膳。青铜爵"咣当"砸在案几上,新酿的醴酒溅湿了玄色衣袖。"郑伯寤生好大的胆子!"他气得手指发抖,"朕的麦子也敢惦记?"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虢公忌父偷偷抬眼,看见天子冕旒上的玉串晃得厉害。殿外传来布谷鸟的叫声,一声比一声急,像是催着人赶紧收麦子似的。

周郑交质

秋收时节,周王室的使者顶着烈日赶到新郑。郑庄公在宗庙接见使者时,手里还捏着几粒新麦。听完天子诏令,他忽然笑了:"要用我儿子换天子儿子?"

庙堂里弥漫着新收麦穗的清香。祭足看见主公把麦粒碾碎在指尖,金黄的粉末簌簌落在黼黻纹的衣摆上。

"忽儿,过来。"庄公唤来嫡长子。少年穿着素色深衣,腰间玉佩叮咚作响。庄公拍拍儿子肩膀:"去洛邑住些日子,记得每日向天子问安。"

质子出发那日,阴云密布。祭足望着公子忽的车驾消失在尘土里,转头看见主公站在城墙上,手里攥着半截麦穗。远处传来闷雷声,今年的第一场秋雨要来了。

战云密布

周桓王八年春,桃树刚结出青果,郑国军队就开到了成周郊外。虢公忌父连夜清点兵车,发现连拉战车的马都不够数。

"用牛车!"天子把竹简摔在地上,"朕倒要看看,这个郑伯有多大能耐!"

战场上,祭足望着对面稀稀拉拉的周室军队直摇头。他注意到周桓王的战车上,朱红色的华盖被风吹得歪歪斜斜。当郑国的箭矢射中天子肩膀时,他听见对面阵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王伤矣!王伤矣!"

暮色四合时,郑庄公命人收拾周军遗落的旌旗。有士卒捡到半块玉珏,在夕阳下泛着血色的光。庄公用衣袖擦了擦,轻声说:"收着吧,回头还给天子。"

金溪渡的预言

泉州南安县的金溪渡口离县城有几里地,河面宽百来丈,水流湍急深不见底,根本没法架桥。老早就有个传言说:"金溪要是能过人,状元就要出生了。"当地人为了应验这个预言,姓金的都改名叫"通行",姓方的改名叫"始生",可一直没应验。

那年建炎丁未年,江给事回乡守孝,在渡口南岸选墓地。修墓的工人天天要冒险渡河,南安县令特意让人搭了座竹筏桥。可没过多久,桥就被水冲垮了。说来也巧,就在这一年,后来当上宰相的梁克家出生了。这"通人行"的预言,就这么应验了。

黄龙溪的祥瑞

南安县学门口有条黄龙溪。乾道四年,县令鹿何从府城回来,路过县学时听见百姓惊呼。轿夫们都停下脚步往溪里看,说是有龙出现。鹿县令下车细看,只见波涛中冒出个几丈高的东西,头上长角,时隐时现。突然一声雷响,那东西腾空而起,好多人都看见龙尾巴。

鹿县令觉得这是吉兆,当场作诗勉励学子:"鸡渡已符当日谶,龙溪仍见此时祥。"第二年科举,县里的石起宗本来该是状元,结果得了第二名。老人们说,当年曾鲁公中举时,这溪里也出现过龙。曾公本来该是状元,因为脚有点跛,降为第二名。这两件事简直一模一样。

蔡河岸的冤案

我老乡董昌朝在京城读书时,有天傍晚和两个江东秀才出去玩。三月天里,路上修沟渠乱石挡道,走到巷子拐弯处走散了一个。因为那秀才没在学馆登记住宿,他们不敢去找,就先回去了。过了两天才报告学官,官府派人查找。

捕快窦鉴打听到秀才叫孙行中,字强甫。他让手下扮成书生去蔡河岸的妓院打听。有个捕快在某家妓院过夜,五更天妓女去衙门点卯,他睡不着,发现床里小板子上有顶乌纱帽,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强甫"二字。

后来审出来,那天傍晚孙秀才独自来喝酒,妓女见他衣着光鲜又没同伴,就起了歹心。杀人抛尸后把东西都卖了,就剩这顶帽子没处理。没想到就栽在这帽子上,母子俩都被处死了。

库沟里的尸体

静江府军资库的排水沟堵了,水排不出去,还老是丢钱帛。库吏们赔得叫苦连天,库官报告知府,决定重修水沟。结果在沟中间发现两具尸体,头对头仰躺着,都干瘪了。旁边还有捆绢帛,也已经朽烂。

后来听小偷说,他们以前都从这沟里爬进去偷东西。沟特别窄,得头先进,脚使劲蹬才能进去。估计是一个贼还没爬出来,另一个不知道就往里钻,结果卡在中间进退不得,活活憋死了。

王教授的夫人

绍兴初年天下不太平,汴梁人王从事带着妻妾来临安候补官职。先在抱剑营住下,发现四周都是妓院,觉得不妥,就另租了房子。回去跟妻子说:"我找了处干净宽敞的宅子,明天先搬行李过去,再叫轿子来接你。"

第二天,王教授前脚刚走,后脚就有轿子来接他夫人。等王教授回来找时,房东说:"您夫人跟着轿子走了啊。"王教授急得直跺脚,可再也找不着人了。

五年后,王教授在衢州当学官,有次赴知县宴席。席间上了道鳖肉,王教授吃了一口就放下筷子哭起来。知县问缘故,他说:"想起亡妻最会做这道菜,每次都要把黑皮去得干干净净,肉切得方方正正..."说着又哭了。

知县听完脸色变了,借口更衣进屋,出来就说:"一人向隅而泣,满座不欢。这酒席散了吧。"等客人都走了,知县把王教授请进内室,叫出个妇人——正是他失踪的妻子。

原来当年搬家时被歹人听见,假装轿夫把夫人拐卖给了知县。知县知道真相后,二话不说就把人送还,还说:"我差点让同僚的妻子做妾,已经够惭愧了,哪还敢要钱?"

沈仲坠崖记

我叔父家养了几百头羊,放在山上老被狼叼走。有次派表侄沈仲去找羊,天黑了还没找完。他正独自走着,忽然看见家里的帮工刘行在前头,还笑嘻嘻地叫他。沈仲虽然生气,但黑灯瞎火的有人作伴也好,就答应着跟上去。

刘行说:"这条路危险,跟我走。"才走几十步,沈仲就摔下悬崖,胳膊差点折断。山下杀牛的屠户听见惨叫,赶紧打着灯笼,扛着梯子把他救上来。回家一看,左臂都摔穿了,可他还记得清清楚楚——那个刘行根本就没出门,原来是个鬼魂。

沈纬甫的怪事

温州瑞安人沈纬甫在太学混了多年没考中,回乡后靠帮县官写状子混饭吃。每次落第都要仰天大骂:"我沈纬甫这么潦倒,被乡亲们笑话,五脏六腑都要气炸了,老天爷你看见没有?"

乾道六年,县尉被告发,急着找沈纬甫想办法。有天县尉带着两个妓女,划船请沈纬甫游湖。快到沈家时,让妓女敬酒说:"给沈学士唱个'平地一声雷'助兴。"沈纬甫接过酒杯说:"要真能这样,我的五脏六腑也不用气炸了。"

谁知他刚跪下要喝,突然乌云密布,风雨大作。小船在浪里颠簸,差点翻船。等风雨过去,沈纬甫已经吓得尿了裤子。后来听说,那天湖上根本就没起风浪,只有他们那条船遭了殃。

力挽狂澜

那会儿正是春雷初动的时节。二月里刚过惊蛰,天上就闷闷地滚着雷声。沈家宅院里,几个下人正忙着收拾账簿,忽然听得"咔嚓"一声炸雷,震得人耳朵嗡嗡响。只见堂屋的柱子像被巨斧劈过似的,木屑飞溅,屋顶瓦片哗啦啦碎了一地。最邪门的是,寝室里的文书帐册烧得精光,帷帐撕成布条,雕花屏风跟被千刀万剐似的,可四面墙壁却连道裂缝都没有。

第二天清早,街坊们闻着焦糊味儿聚在沈家门口。有个老汉颤巍巍点起三炷香:"作孽啊!这雷公专劈黑心肝的。"原来沈家当家的前些日子还嚷嚷着"五内俱焚",没成想竟应了天谴。更奇的是,有人说看见堂屋门框上浮现几行朱砂符咒,可旁人凑近看时又消失了。县里的黄县尉听说这事,吓得心口疼了两个月,病怏怏去探望时,那沈当家还摸着额头说:"先生说得对,真是晴天霹雳啊!"——到死都没明白遭了报应。

霍将军

乾道四年的汴河堤岸上,六个湖州举人正赶考。暮色里柳条抽着新芽,他们让书童背着百匹绸缎,忽然芦苇丛里钻出个脸上刺青的汉子。那人左顾右盼吹了声口哨,霎时蹿出七八个持刀歹徒。同行有个姓霍的秀才,平日因耍得一手好棍棒,乡里都叫他"霍将军"。这时他反手抽出短棒,低声喝道:"都别跑!"

贼人们嗤笑着围上来,却见那棍子舞得呼呼生风,专往人膝盖骨上敲。不过半盏茶功夫,地上就横七竖八躺满了抱腿嚎叫的匪徒。走到十里外的巡检营,官兵听说抓了这伙屡犯命案的流寇,喜得直拍大腿。后来五个同伴后怕道:"要不是霍兄,我们早成刀下鬼了。"霍秀才却抹着汗笑:"要不是你们在我身后壮胆,我哪敢放手一搏?"河堤的薄雾里,这个书生扛着沾血的短棒,倒真像个威风凛凛的将军。

原文言文

  田道人

  田道人者、河北人.避乱南度.居京口.每岁三月.茅山鹤会.欲与其徒偕往.必有故而辍.绝兴壬午之春.始获一游.因留连月余.将归.足疾骤作.不可行.既止即愈.欲行复作.如是者屡矣.意其缘在此山.祷于神.乞为终焉之计.自尔不复病.梦神告曰、此非汝居也.汝自有庵在山中.其址东向者是.宜亟访之.固以为想念所兆.未深信.越数夕.梦如初.犹未决.又念身赤立于此.纵得其基.虽草庐岂易能办.是夕梦神怒曰、旬日不迁.必死兹地矣.晨兴访同类.且托寻迹之.杳不可得.或曰、吾闻大茅君藏丹之处.名丹沙泓.地势正东.但知名耳.不识其所在.盍询之耆老间乎.亦竟莫有知者.旬日之期既迫.皇皇不敢怠.独徘徊兔径.忽有村夫搦其胸.方恐惧.其人乃问曰、汝非寻丹沙泓庵地者乎.我知之.引至崦中.以足顿地.曰、此是也.田四顾山林翔抱.正可为东向居.喜甚.犒以百钱.笑曰.我岂求此者.将安用之.不顾而去.田沿路标志而反.明日往.芟剃荆棘.以籧篨作屋宿焉.中夜大虎来.倚卧于外.晓乃退.嵓石下有蛇.微露脊膂.大如柱.皆不伤人.又明日、僦工携畚臿平治.于积叶三四尺下.得磐石.嶙峋嵌空.纵广数尺.若爪所攫拏而穿者.发之、得石莲华盆.有水浸丹沙一块.重可二十两.取而藏之.盖前日村夫顿足处.是后蛇虎皆不见.疑为卫丹之镇云.隆兴甲申乙酉岁.近境疾疫起.田以丹末刀圭揉成丸救之.服者皆活.所济数千人.共以木石钱粟.为营一庵于泓中.去玉晨观不远.为人布气治疾.亦多验.乾道己丑、蓝师稷为江东提刑.过茅山.亲见田说.及分得丹三钱.辛卯岁.以庵与杨和王之孙.奋衣出山.不言所向.

  瓶中桃花

  孟处义去非.知楚州.元夕享客.以通草作梅花.缀桃枝上.插两铜壶中.末尝贮水也.中春后、桃枝忽结花甚盛.数日方落.孟殊以自喜.至秋乃有闺门之戚.明年而为淮漕.

  丰城孝妇

  乾道三年.江西大水.濒江之民.多就食他处.丰城有农夫.挈母妻并二子.欲往临川.道间过小溪.夫密告妻曰、方谷贵艰食.吾家五口.难以偕生.我今负二儿先渡.汝可继来.母已七十.老病无用.徒累人.但置之于此.渠必不能渡水.减得一口.亦幸事.遂绝溪而北.妻愍姑老、不忍弃.掖之以行.陷于淖.俯而取履.有石碍其手.拨去之.乃银一笏也.妇人大喜.语姑曰.本以贫困故.转徙他乡.不谓天幸赐此.不惟足食.亦可作小生计.便当却还.何用去.复掖姑登岸.独过溪报其夫.至则见儿戏沙上.问其父所在.曰、恰到此.为黄黑斑牛衔入林矣.遽奔林间访视.盖为虎所食.流血污地.但余骨发存焉.不孝之诛.其速如此.是时蓝叔成为临川守.寓客黄虨彪父自丰城来.云得之彼溪旁民.财数日事也.右三事皆蓝叔成说 。

  李卫公庙

  温州城东有唐李卫公庙.州人每精祷祈梦.无不应者.绍兴三十二年.郡士木待问蕴之、得漕荐.谒庙扣得失.梦著紫衫独立于田间.士子数千辈.拥一棺驰去.皆回首视蕴之.明旦、以语同舍生潘柽.柽解曰、君当魁天下.棺之字从木从官.君得官无疑.数千辈舁之.明皆出君下也.果如其言.时同郡木子正、亦梦神告曰、明年本州再出状元.其姓名曰木棐.子正以为神报已.必继王十朋之后.遂更名棐.既而棐试下.蕴之登科.子正始悟木之身乃十字.移旁两笔、合棐之上为朋字.其下复一木焉.则十朋之后.踵之者姓木而非棐也.

  天随子

  乾道六年.木蕴之待洪府通判缺.居乡里.火焚其庐.生事垂罄.作忍贫诗曰、忍贫如忍灸.痛定疾良已.余子爱一饱.美疹不知死.步兵哭穷途.文公谢五鬼.百世贤哲心.可复置忧喜.通经作饥面.伟哉天随子.九原信可作.我合耕甫里.逾年.梦一翁衣冠甚伟.来言曰、若识我乎.我则天随子也.以君好读予文.又大书予杞菊赋于壁间.顷作诗用忍饥事.又适契予意.故飘就见.为君一言.予昔有田四顷.岁常足食.惟遇潦则浸没不得获.忍饥诵经.盖此时也.今子有回禄之祸.而穷悴踵之.是水为我灾而火为子厄也.然予田尚在独为蝇蚋所集不可耕.无有能为予驱除者.不免慁子耳.既寤、殊不晓其言.晨起、偶整比夜所阅书.而笠泽丛书一策.适启置按上.视之.乃甫里先生传.前日固未尝取读也.篇中有云、先生有田十万步.吴田一亩二百五十步 有牛减四十蹄.耕夫百余指.而田污下.暑雨一昼夜.一与江通色.无别己田他田也.先生由是苦饥困.仓无斗升畜积.正与梦中语合.而一田字上有二死蝇粘缀.嗟叹甚异.为拂拭去之.

  郑侨登云梯

  莆田郑侨惠叔、乾道己丑春.省试中选.未廷对.梦空中一梯、云气围绕.窃自念曰、世所谓云梯者.兹其是欤.俄身至云梯侧.遂登之.及高层仰望.则有大石苍然如镜面.正惧压己、忽冉冉升腾.立于石上.惊觉自喜.但不晓登石之义.既而为天下第一.其次曰温陵石起宗.先是考官用分数编排.石君当居上.临唱名、始易之云.右三事皆木蕴之说 。

  金溪渡谶

  泉州南安县金溪渡.去县数里.阔百许丈.湍险深浚.不可以为梁.旧相传谶语云、金溪通人行.状元方始生.郡人皆欲副其谶.姓金者多更名通行.姓方者更名始生.然莫有应者.江给事常、自京师丁母夫人忧.归泉南.建炎丁未.卜墓地于渡之南岸.工役者日有履险之劳.南安宰事江公谨甚.命暂联竹筏为小桥.仅可轻单往来.未几复为水所坏.是年实生梁丞相.所谓通人行之语.其应如是.

  南安黄龙溪

  中州南安县学前、有溪名黄龙.乾道四年.邑令天台鹿何、趍府归.过学门.闻路人喧呼.轿卒皆驻足惊顾.怪问之.曰、黄龙溪上龙见.鹿停车熟视.波澜汹涌中.一物高数丈.崭然头角.出没其间.须臾雷声大震.烟雾蔽蒙.腾空而上.人多有见其尾者.鹿为之骇愕.知此地必有嘉祥.因赋诗勉诸生.得句云、鸡渡已苻当日谶.龙溪仍见此时祥.士大夫多属和.明年、大廷策士.县人石起宗、初为榜首矣.既而列在第二.龙之为灵、其非偶然.父老谓顷曾鲁公擢第时.溪龙亦见.公廷试第一.以一足微跛.降第二人.两事甚相类云.右二事鹿伯可说.予案曾鲁公父会乃第二人.而鲁公在宋郊榜为第五.

  蔡河秀才

  乡人董昌朝、在京师.同江东两秀才.自外学晚出游.方三月.开沟乱石栏道.至坊曲转街处.其一人迷路相失.两人者、元未尝谒宿假.不敢蹑寻.遂归.经日始告于学官.访之于所失处.无见也.乃移文开封府.府以付贼曹窦鉴.鉴到学询此士姓名.曰孙行中.字强甫.束带著帽而出.鉴呼其隶.使以物色究索.众谓江东士人、多好游蔡河岸妓家.则仿其结束.分往宿.月旦之夕.一隶在某妓馆.妓用五更起、赴衙参约.客使待己.妓去.客不复寐.见床内小板庋上.乌纱帽存.取视之.金书强甫两字宛然.客托故出门.遍告侪辈.伏于外.须妓归.并妪取缚送府.始自言向夕有孙秀才.独来买酒款曲.以其衣裘华洁.而举止生梗.又无伴侣.辄造意杀之.投尸于河.斥卖其物皆尽.只余此帽.不虞题志之明白.以速祸败.冤魄彰露.何所逃死.遂母子同伏诛.昌朝说.

  桂林库沟

  静江府军资库、沟积为物所窒.水不行.而金帛数失去.踪迹其原.殊不测所以来处.主藏吏迭以倍偿为苦.库官白府帅.撤而修之.当沟之中道.有两尸.以首相值.仰卧其间.既槁矣.旁有束绢存.亦断坏不可拾.甚后闻他偷儿言.向来每穿窬皆由沟外以入.窦甚窄.仅能容身.必以头先之而足作势.乃可进.此盖一人出未竟.别一人不知而入之.邂逅相遇.进退皆不可.故卒于死云.时外舅张公为帅.

  王从事妻

  绍兴初、四方盗寇未定.汴人王从事、挈妻妾来临安调官.止抱剑营邸中.顾左右皆娼家.不为便.乃出外僦民居.归语妻曰、我已得某巷某家.甚宽洁.明当先护笼箧行.却倚轿取汝.明日遂行.移时而轿至.妻亦往.久之.王复回旧邸访觅.邸翁曰、君去不数刻.遣车来.君夫人登时去.妾随之矣.得非失路耶.王惊痛而反.竟失妻不复可寻.后五年.为衢州教授.赴西安宰宴集.羞鳖甚美.坐客皆大嚼.王食一脔.停箸悲涕.宰问故.曰、忆亡妻在时.最能馔此.每治鳖.裙去黑皮必尽.切脔必方正.今一何似也.所以泣.因具言始末.宰亦怅然.托更衣入宅.既出即罢酒.曰、一人向隅而泣.满堂为之不乐.教授既尔.吾曹何心乐饮哉.客皆去.宰揖王入堂上.唤一妇人出.乃其妻也.相顾大恸欲绝.盖昔年将徙舍之夕.奸人窃闻之.遂诈舆至女侩家.而货于宰.得钱三十万.宰以为侧室.寻常初不使治庖厨.是日偶然耳.便呼车送诸王氏.王拜而谢.愿尽偿元直.宰曰、以同官妻为妾.不能审详.其过大矣.幸无男女于此.尚敢言钱乎.卒归之.予顷闻钱塘俞倞话此.能道其姓名乡里.今皆忘之.如西安宰之贤.不传于世.尤可惜也.

  沈仲坠崖

  予叔父家养羊数百头.放诸山上.多为狼所食.尝遣表侄沈仲迹寻之.值夜未毕事.方独行.忽逢家所使刘行者在前.戏呼其姓名.仲虽怒、而暗中喜得侣.即相应答.刘曰、此路甚险恶.宜随我来.乃踵以前.才数十步.遂坠落崖中.臂几折.忍痛大叫.屠牛者居山下.识其声.急张灯携梯掖之以上.扶还家.左臂穿穴透骨.犹能道所见.而刘行盖未尝出.始知鬼也.

  沈纬甫

  沈纬甫、温州瑞安人.久游太学不成名.罢归乡里.颇以交结邑官顾赀谢为业.然遇科诏下.亦赴试.每不利.必仰而诟人曰、纬甫潦倒无成.为乡曲笑.五内分裂.天亦知我乎.乾道六年.邑尉黄君遭民讼.使者遣官按究.得实矣.尉甚恐.载酒食访沈.日夜谋所以脱免计.一百挟两妓拏舟邀沈泛湖.将近其所居.使妓奉杯夹之.曰、可唱平地一声雷之词.为沈学士寿.沈谢曰、得如此.五内不分裂矣.即跪受之.饮未釂.云雾斗合.风雨骤至.舟力挽不可前.时二月八日、雷始发声.俄有霹雳震沈氏之堂.一柱飞扬如屑.屋脊穿透无全瓦.寝室文书尽焚.帷帐碎折.屏榻若受万斧.而四隅略无纤隙.莫知雷所自来.明日、邑人相率焚香告语曰、恶事不可为.沈氏之雷.其得不监.彼好言五内分裂.斯其应乎.堂门有天篆数行.外人莫得见.黄尉惊悸得心疾.两月小愈.出诣沈.沈犹举手加额曰、先生所谓一声雷也.了不省悟.黄后三年亦亡.瑞安主簿陈处俊说

  霍将军

  吴兴士子六人、入京师、赴省试.共买纱一百匹、一仆负之.晚行汴堤上.逢黥卒蓬首黧面.宛宛然出于榛中.见众至.有喜色.左顾而啸.俄数人相继出、挟槊持刀.气貌凶悍.皆知其贼也.虽惧而不可脱.同行霍秀才者、长大勇健.能角抵技击.乡里目为霍将军.与诸人约勿走.使列立于后.独操所策短棒.奋而前.群贼轻笑.视如几上肉.霍连奋击.辄中其膝.皆迎杖仆地不能兴.然后得去.前行十余里.过巡检营.入告之.巡检大喜曰、此辈出没近地.杀人至多.官立赏名捕不可获.何意一旦成擒.邀诸客小驻.自率众驰而东.俨然在地.宛转反侧.凡七八辈.尽执缚以归.护送府而厚谢客.五士谓霍非与君偕来.已落贼手矣.霍曰、吾若独行.亦必不免.诸君虽不施力.然立卫吾后.无反顾忧.此所以能胜也.严惠朝说。